花卉節(jié)之后,郁呈的農(nóng)家樂逐漸有了生意,有時候一天還可以接到三五桌人訂餐,周末有過來釣魚的,也會在他的農(nóng)家樂吃個簡單的午飯。
不過,這些都是按部就班的事情,郁呈并不用傷神。最他擔心的事情是他們的苦水玫瑰已經(jīng)到了采收期,他之前聯(lián)系了好幾個經(jīng)銷商,都一直沒有給他回話。而且郁呈從他們那里得到消息,今年的苦水玫瑰行情低迷,經(jīng)銷商們收貨都比較謹慎,即使來收貨,也會大幅壓低價格。這讓郁呈十分焦急,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告訴花農(nóng)們。
另一方面,隨著業(yè)務量的增加,郁呈的公司運作也遇到了一些難題。雖然柳成巨在花卉種植管理方面,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是對于公司的經(jīng)營管理還不是很懂。郁呈忙于找銷路的事情,根本顧不上自己公司的運營,他不得不找心雨幫他做公司賬目,梳理資金情況情況。
眼見花農(nóng)們的苦水玫瑰就要過了最佳采收期,郁呈總算找到了兩個經(jīng)銷商,但是收購價格與去年相比,跌去了差不多40%,村民們平均每畝的收入少了1000多元。郁呈想,少賺總比沒有賺要強,還是動員村民們抓緊采收。最后還有差不多200畝的苦水玫瑰,經(jīng)銷商表示不要了,叫郁呈自己再想辦法聯(lián)系其他經(jīng)銷商看看。
今年各地行情都低迷,郁呈能聯(lián)系的經(jīng)銷商都聯(lián)系了,都表示不再收購,他也沒有眼見花農(nóng)們的利益受損。剩下這差不多200畝中,他自己的有50多畝,還有100多畝是花農(nóng)們。經(jīng)過一番思想掙扎后,郁呈決定自己把村民手中剩下的苦水玫瑰全部收購過來,雖然他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可能是這一批苦水玫瑰全部砸在自己手里,血本無歸,但是為了保護花農(nóng)們的利益,不擊垮他們的信心,他已經(jīng)做好承擔今年損失的心理準備。
郁呈讓心雨盤算了一下自己公司賬上的資金,由于這一年多,主要是以開支為主,他農(nóng)家樂的收入,加上去年賣種苗以及賣切花月季、小盆景的收入并不多,賬上剩下的資金只有10多萬元,根本不夠。
郁呈粗略算了一下,按照今年的收購價,要把剩下的這些苦水玫瑰收購起來,起碼要50萬左右的資金,這還不算他自己基地那些。但是時間不等人,他不得不快速地籌集到資金。他去年從幾個兄弟那里借的錢還沒有,現(xiàn)在不好再去找他們借。他只有從自己的固定資產(chǎn)中想辦法了,冬水村這邊所有的資產(chǎn)暫時應該都沒法拿去融資,只能把他老家縣城的那套房子拿去銀行抵押了。
于是,他專門回了一趟老家,找了一個在當?shù)劂y行上班的老同學,把房子拿去做了抵押貸款,貸了差不多70萬。由于時間太急,辦完貸款手續(xù)后,他都沒有回去看望父母,就直接回了冬水村。貸款到位之后,他把之前從幾個兄弟那里借10多萬也還了,自己硬撐著開始收購。
郁呈讓柳成巨幫忙張羅著采收苦水玫瑰的事情,趁著這些日子的天氣比較好,他讓心雨幫忙協(xié)調(diào)了好幾個村民的院壩,用來干燥他收購的這些玫瑰花蕾。此外,他也把自家農(nóng)家樂的院壩情理出來晾曬玫瑰花蕾,還專門騰出了兩間屋子作為倉庫,存放已經(jīng)干燥好的玫瑰花蕾。
一段辛苦忙碌的時間過后,余下的苦水玫瑰總算采收完畢。由于天氣很好,苦水玫瑰花蕾干燥的工作也很順利,在郁呈騰出的兩間庫房中用麻袋裝了整整20噸玫瑰干花蕾。
郁呈并沒有告訴心雨,自己的資金是怎么籌措來的。在和郁呈點查倉庫里的干花蕾時,心雨忍不住問到,“你為什么要自己把剩下的這些苦水玫瑰收購起來?”
郁呈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我不把剩下的這些全部收購起來,村民遭受了損失,后面誰還會相信我。關鍵是還有一大部分的已經(jīng)賣出去,留下一部分人的賣不出去,大家心里也會覺得不公平?!?p> 心雨說,“你這樣做,你自己怎么辦?現(xiàn)在倉庫了這些貨,差不多壓了60萬的資金在這里面,如果后面你賣不出去,這幾十萬不是全砸你手里了?”
郁呈假裝很輕松地說,“不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做生意嘛,總是會有風險,現(xiàn)在我只是暫時幫助村民分擔了風險?!痹谟舫市睦?,他雖然做好了虧損的準備,但是這幾十萬的資金也不是個小數(shù)字,真要虧了,他的家底都得去了一半。
心雨又說,“我之前看你公司賬上只有10多萬的流動資金,怎么后面又多了幾十萬的資金出來?”
郁呈淡淡地說到,“我把我老家的房子拿去銀行抵押了,這多出來的幾十萬,就是從銀行貸出來的錢?!?p> 心雨吃驚地說,“你這是何苦?如果這批玫瑰砸在你手里,你將來拿什么還銀行的貸款?我答應你來冬水村,不是想要看到這樣的結果。如果你最后虧的傾家蕩產(chǎn),我這輩子都無法彌補你。”心雨感嘆,郁呈為了冬水村的發(fā)展,為了保護村民的利益,不惜犧牲個人利益,冒著傾家蕩產(chǎn)的風險,收購村民的玫瑰,絕非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這個男人在村民們困難時候的擔當,讓她肅然起敬。
郁呈說,“現(xiàn)在還沒有到傾家蕩產(chǎn)的時候。我這樣做,雖然是孤注一擲了,但也還有起死回生的余地?,F(xiàn)在是鮮花市場不景氣,并不代表成品市場不景氣。只要我的這些玫瑰干花蕾能夠賣出去,那我的資金就還可以收回來?!?p> 心雨有些難過地說,“你這是盲目的樂觀主義。如果后續(xù)你在資金還有困難,一定要給我說,讓我們一起想辦法來解決。你一定要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在你背后還有一個我?!?p> 郁呈聽了心雨這樣說,心中稍微有些寬慰。他知道,這個女孩,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卻是關心著自己。這對他來說,有一個人懂得你、理解你、支持你,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都是值得的。他隨即說到,“我就是那個打不死的小強,有你的支持,再大的困難,我都會扛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