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爺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看似平靜地說道:“東梅你聽著,以后不允許再來我的家里,包括你那個女兒,都不要來。我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了,請你自覺一點,我希望沒有下一次?!?p> 東梅嬸嬸低頭看了看舅爺手里分明拿著的一把鋤地的鋒利無比的小鋤頭。
自從那次的警告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東梅嬸嬸來家里。
舅爺家里又恢復了往日平靜。
舅奶發(fā)現了東梅嬸嬸和她的干閨女好久沒來了,還特意找過她們。可是每次要么她們都不在家,要么就只聽到那房子里逐漸變大的電視連續(xù)劇的聲音。沒人來開門,舅奶只能回家。
母親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難道這一步走錯了,好難呀,這么辦?
母親想無論好壞都得走下去,為了我的未來,為了更好的生活,她必須忍辱負重的生活。
沒有回頭路,硬著頭皮也要繼續(xù)往前走,不能灰溜溜的又回到老家,讓別人更加瞧不起。
父親畢竟是男人,心寬,也沒有母親的心思細膩,一天和舅爺在村里忙來忙去的,也就求個心安理得。
我的父母親又可以留下來了,全是因為舅爺在中間周旋。
舅奶看著干閨女的事情沒有指望了,也就默許了我的父母親和我的存在。
母親暫時可以安穩(wěn)地留下來了,她是一個要強的女人,也是一個善良聰明的女人,我一直都很崇拜她的一切英明的決斷,她就是我的偶像。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一年時間又過去了,我也長大了一歲。
在村里人的眼里,四歲的我是一個大眼睛雙眼皮,長得圓嘟嘟臉蛋的小女孩,大家見到母親都會恭維幾句,不過也僅僅是恭維而已。
舅爺的家門口有一片菜園子,好大的一片自留地,里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還有果樹。那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玩耍的地方。
菜園子后面是一片小樹林,同齡的小伙伴們常常在這里玩耍嬉鬧,那是記憶里最神秘也最溫馨的兒童樂園。
一九八九年,夏,舅爺的菜園子。
烈日炎炎,又是一年熱烈的夏天,那是我最喜歡的季節(jié)。
菜園里,黃瓜藤蔓上長著沉甸甸的滿身是短短的尖刺的黃瓜,每一根都綠地鮮嫩多汁。
低矮的西紅柿架的枝葉上結滿了鮮紅的西紅柿。
綠得發(fā)光的青椒,紫色的茄子,一排排整齊有序的韭菜,綠白相間的小青菜特別惹人喜愛……
該到做晚餐的時間了,母親拉著我的手,走出家門,穿過門前的被車子碾壓的平坦光滑油光發(fā)亮的土路,來到了家門口對面的菜園子里。
我的手里提著一個小巧的自家手編的菜籃子。那是我的最愛,從那時起我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初次嘗到豐收的喜悅心情。
母親則拿著一個簸箕,她把摘好的菜放在里面。
我們開始摘蔬菜了。
收獲滿滿,我們的籃子里簸箕里紅紅綠綠大大小小的蔬菜一個個的真好看。
烈日當空,我被曬的滿頭大汗,母親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濕了。
遠遠聽到舅奶的呼喚聲,原來她讓母親去拿一些干柴,好生火做飯。
母親朝門口應了一聲,放下菜,就去拿柴。
等母親再來到菜地時,我已經暈倒了。
金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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