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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煉氣士

第六十二章:赴約

秦國煉氣士 攬淵 3118 2020-09-02 19:00:00

  一進隴西,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雉生很郁悶,因為這一件事,他這幾個月的心血付之一炬。再想恢復(fù),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畢竟,再想有這樣規(guī)模的大戰(zhàn),恐怕只有與月氏的交戰(zhàn)了。

  義渠戎占據(jù)的郁孤臺已經(jīng)被蒙恬拿下。

  郁孤臺的另一面,先是月氏,然后就到樓蘭等西域一眾部落了。

  西域部族們,據(jù)傳在厲兵秣馬,等待時機,試圖將郁孤臺重新拿下。

  不過若是失敗的話,恐怕李信與蒙恬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北境的大部分領(lǐng)土,旦夕之間都會被納入秦國的領(lǐng)土當中。

  而雉生也沒逃走多遠,身后就出現(xiàn)那黑衣人的蹤影,若非他一路狂奔,直接從隴西逃到了上郡,恐怕遲早也要被抓到。

  他躺在邊境之上許久,到后來,在這兒丟下葛衣。

  他堅信,白衡一定會看到。

  畢竟,去長城,出塞救人這樣的事情他也要參合一腳。

  這個從他手里逃走的少年,有著天真與正義感。

  為了讓云河他們能找到這里,雉生花費了很大的功夫,聚斂了身上殘余的對方的法力,全部灌入葛衣之中。

  雉生相信,只要他們追查法力,就一定能找到這件葛衣。

  不過他也沒有騙人,他的確看到了那黑衣人的臉。

  雉生拖著傷勢,進入了黃河河道,一頭鉆入水中,任河水沖擊飄蕩,他在水上整整飄了一天一夜,才勉強愈合傷口,恢復(fù)法力,喚來黃龍真人。

  而他到高嶺村的那一刻,白衡才剛剛接過葛衣。

  高大的榕樹,直插青云。

  高嶺村的人們稱之為神樹。

  這棵幾百年的榕樹,的確見證了許多神異的事情,但這不足以撐起神樹之名。

  樹前有愚民留下的食物,想來是用來祭拜神樹并許愿的。

  也不知從何時起,有放上食物,神樹就會實現(xiàn)愿望的傳聞。

  雉生想了想,好像是二十年前,他偷吃食物時出現(xiàn)的流言。

  他并未做什么,純屬那人運氣好,剛好實現(xiàn)了愿望。

  雉生撿起地上的食物,大快朵頤。

  這些食物勉強讓雉生恢復(fù)了百分之一的實力。

  他手輕輕觸碰這棵榕樹。

  一瞬間,榕樹不斷抖動,樹皮之上出現(xiàn)一條裂縫,裂縫變成門戶,還有一條逼仄只能容得下一人行走的樓梯出現(xiàn)在門戶之下。

  雉生走進去。

  身后大樹合上門,看起來就和普通的樹木一樣。

  樓梯之上,雉生手中出現(xiàn)了一團火球,微弱的燈光照亮了通道,他往下走,火球中就有花瓣似的火星飄蕩,點亮了兩側(cè)的油燈。

  道路的盡頭,是一處停尸房。

  這里滿是棺槨,里面躺滿了尸體。

  雉生打開了一具金色的棺材,推開棺材蓋,一瞬間,陰氣濃郁的像霧氣一樣撲面而來。

  棺材里面陰森森的,到處都是白骨和蠱蟲,棺材的側(cè)面還有一條條容納黑色血液流淌的溝壑。

  雉生就這樣平躺在里面。

  這一身傷勢,也不知何時才能復(fù)原。

  他讓黃龍真人為他合上了棺材。

  棺材蓋的里面,有一處凹陷,正好對應(yīng)著白衡手中那一塊骨片的大小。

  黃金棺材合上,樹洞中各處銅棺紛紛一震,而后直立起來,面朝中心的黃金棺材。

  “嘭!”

  “嘭!”

  ……

  一道道沉悶的響聲自場中傳來,如含苞待放的花瓣一般盛放。

  棺材蓋落地,使得樹洞整體震動了一下。

  一道道棺材里,裝著的是一個又一個的活人。

  棺材蓋落下的瞬間,這些活人一下子蘇醒過來,而后目眥欲裂,一只只蠱蟲從他們的七竅,五臟六腑中爬出來。

  蠱蟲慢慢地爬出,漸漸出現(xiàn)在黃金棺材上邊。

  就像架起一座橋梁般,綠色的熒光點自眾人體內(nèi)飛出,覆蓋于黃金棺上,只一瞬,那活人瞬息化為一具干尸,看起來極為恐怖。

  其他人也是如此。

  不過被囚禁的久了,雖然蠱蟲入體,護住了他們的生命不會流逝,但同時也失去了自由和情感。

  生命在蠱蟲離開的瞬間,就像黑夜里盛開的曇花,盛開即死亡。

  于他們而言,這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但這種解脫,僅能相對地減少雉生的痛楚,以及緩和他的內(nèi)傷。

  這里三十二位凡人的生命,也不過能為他愈合傷勢,恢復(fù)六成法力。

  等他再次從黃金棺材里出現(xiàn)時,那些干尸此刻已如寒冰炸裂一樣,四散各處,最后如煙塵一樣,被吞入了蠱蟲的腹中。

  雉生周身環(huán)繞著猩紅的業(yè)障之力,他看向一旁等待的黃龍真人,施展咒術(shù)。

  黃龍真人目光仿若恢復(fù)神采一樣。

  七竅吸收著來自雉生身上的業(yè)障之力。

  ……

  白衡從云河散人哪里借來了四張神行符。

  太華山雖然也不屬于符箓派,但作為掌門的云河散人,手中并不缺少符箓,更何況像神行符這樣的基礎(chǔ)符箓。

  神行符的速度,取決于施展它威力的煉氣士力量如何。

  據(jù)箜青子的示范,他使用神行符,速度可破音速,看起來嚇人極了。

  白衡做不到飛那么快,但也能日行八百里。

  他繞過高奴縣,先去了一趟定陽縣。

  原本的廢墟此刻已建起了一座外墻,煉氣士降雨讓城外多出了一條澄清的護城河。

  若是再建內(nèi)墻,后建城內(nèi)房屋,往來行人,行至此處,可敢信此處曾毀于一夜之間,毀于煉氣士之手。

  有數(shù)十萬生靈曾命隕此處。

  他們的魂魄,至今不曾回來,但怨念尚存。

  白衡施展天眼通去看。

  整個定陽縣上空飄蕩著一朵黑紅的血云,看起來腥臭無比。

  白衡見了,甚至能見血云之中,有兩道紅光化長矛飛入眼中。

  眼睛刺疼,白衡伸手觸摸,再一看,竟有血痕。

  兩道血痕如淚痕掛在臉頰之上。

  白衡心驚不已。

  而后就聽到耳邊響起一陣聲音:“不可直視血云?!?p>  白衡回頭一看。

  身后之人看了他一眼,道:“原來是你?!?p>  原來是山神廟前,抓走亡魂的陰差。

  “數(shù)十萬百姓死于一夕之間,這怨天滔天,無魂魄寄托,就算我們也沒有辦法引去這血云,紫霄宮中來了許多真人,他們也無有辦法,只能以人氣鎮(zhèn)壓。所以得加快建設(shè),趁著血云未曾自內(nèi)而生靈智之前,抓到罪魁禍首,斬之,以祭眾生,或能散去這些怨念,否則,世間恐怕得多一尊無惡不作之兇靈。”

  陰差與白衡有過交道,所以才和白衡說這么多,一般人,他見了,也只隨意說上一兩句話罷了。

  白衡看向天上血云。

  神鬼莫測的世界里,有以怨念生就的妖魔。

  這血云太多,太重,冥河的渡船也載不動這等兇靈,人無法渡化。

  日復(fù)一日,它終會成長為絕世兇靈。出世則為禍世間。

  人與妖造下的殺孽,就該是人與妖去償還。

  酆都與紫霄宮一直秉持著這個理念。

  所以,有城隍和鎮(zhèn)守,有下山的弟子除魔衛(wèi)道。

  但已千年之久,妖魔還是存在。

  世界并非只有白色,黑色才是常態(tài)。

  人心,才是最大的妖魔。

  白衡路過定陽縣,又轉(zhuǎn)頭去向高奴縣。

  高奴城隍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合上眼睛。

  白衡又花了一天時間,來到了他之前一把火燒毀的驛站。

  這里,驛站已重新建起,比之此前,更堅固,也更豪華。

  白衡進了驛站,交上照身貼后,被那舍人看了幾眼,莫非是認出他來了?

  他堅信,從未在他處見過這舍人,不過這目光為何是這樣的,白衡也很不解。

  而后舍人開口:“大人可要什么吃食?”

  白衡想了想,總算明白那舍人目光中的含義了。

  尊敬。

  是了,他已不是黔首,而是擁有爵位。

  爵位不代表官職,但等同官職。

  只有沒有官位的得爵者,從未有沒有爵位的官吏。

  不更爵位雖不高,但放在秦國,也能混上一個三四百石的官吏當當。

  怪不得他是這樣的目光。

  白衡隨意點了一些酒肉。

  他看向遠處。

  哪里河道狹小,蘆葦叢生,蘆葦之中,尚有一些衣不蔽體的孩童在水中嬉戲玩耍。

  白衡看了那片沼澤。

  當初下山之時,他就躲在哪里,趁機了解了舍人和燒火小廝的性命。

  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被通緝。

  從一個黔首成了一個逃犯,到現(xiàn)在,他又從逃犯洗白成了秦國的有爵一族。

  這就和后世的有車有房一族差不多吧。

  不過爵位真的能換去車與房,還有土地,這些都是國家贈送的,雖不如六國戰(zhàn)爭時的殷實,但也算一筆不小的家產(chǎn)。

  聽說用爵位可以抵消罪責。

  只不知要何等爵位,才能抵消白衡身上的罪。

  他隨意在驛站吃了些東西,徑直去了高嶺村。

  高嶺村旁的一條河,當初他就是從這里爬出來的。

  這條河在整個新澤都極為出名。

  只因這條河中,不止埋葬了多少嬰兒。

  像秦國這樣,強悍,崇尚軍功,等級森嚴的國家,注定了先天殘疾的嬰兒從出生開始,他們的生存幾率就要比普通人小很多。

  白衡就是從這條河里爬出來的,他出來時,還看到了一個婦人,親手殺死了她的女兒。

  高嶺村就建立在這條河旁。

  靠山,依水而居似乎是華夏人的一種執(zhí)念,古時也是如此。

  河邊,就見一棵高大榕樹直插青云。

  白衡當初,就是在這里,取走了懷中的這一塊骨片,現(xiàn)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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