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鎮(zhèn)是個山村里的小鎮(zhèn),荒涼,偏僻。
隨意一行三人終于在天黑前趕到了鎮(zhèn)子里。
安靜,干凈,空曠……
這就是他們對這個小鎮(zhèn)的第一印象,街上沒有一個人,當然也沒有一具尸體,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桌椅拐凳。
晚風將“一碗香”招牌吹得搖擺不停,似乎隨時會掉下來。
這是一棟三層高的酒樓,也是這個鄉(xiāng)鎮(zhèn)上最高大最豪華的建筑物。
“奇怪,這里為什么如此干凈,不是說……”
“現(xiàn)在我們去哪里?”
兩個鏢師很是疑惑,議論紛紛。
“就在這里等,你們去看看這酒樓中可還有酒沒有?!?p> 安置好鏢車,推開一碗香的大門,隨意大步走了進去,找了張桌子坐下,開始喝酒。
天色漸晚,黑夜重新占領了小鎮(zhèn)。
“要我找到那些劊子手,我一定饒不了他們,太殘忍了,這可是數(shù)千條人名?。 ?p> 酒樓外面的長街上傳來吳迪粗獷的聲音,聽上去悲傷不已。
丁紅霜:“是啊,他們確實該死,只是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但我會去找。”
“你去哪里找?”
吳迪怔住,他實在是沒有半點頭緒,默然不語。
丁紅霜臉上有疲憊之色,不過還是接著說道:“據(jù)說他們是一群蒙面黑衣人,在夜里突然向人們下殺手,各個使用的武功招式似乎都有相似之處,出手狠辣無情,為首的是個眼睛半睡半醒的少年人?!?p> 吳迪接著分析:“所以他們一定是某個勢力的人?!?p> “嗯,而且是個非常龐大的勢力,做事情嚴格秘密,干脆利索,做了這樣一件大事竟然還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p> 隨后他們就來到了一碗香的大門口,發(fā)現(xiàn)隨意正端坐在正廳中飲酒。
“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吳迪將身體邁前一步,恰好攔在丁紅霜身前。
“你能來,我就不能么?坐。”隨意對他說道。
吳迪果然也走進了大廳,坐在他對面,一雙牛眼瞪著他。
“你劫鏢銀是為了荊州鎮(zhèn)的遺孤他們?!彪S意淡淡的說道。
“哼?!?p> “喝酒,這杯我敬你。”
隨意倒?jié)M一碗酒,放在他身前,自己揚起脖子一口喝掉了一碗酒,吳迪自然不甘落后,同樣一口喝掉了身前的烈酒。
“你們當然知道他們在哪里?!?p> “你要干什么?”丁紅霜一臉戒備,生怕他要做什么壞事。
“我要你們把這銀子送給他們。”
“當真?”她不信,還在懷疑他的動機。
“銀子已經(jīng)在這,你拿去?!彪S意不再解釋,直接把鏢銀交給了她。
“這是為何?你不是一定要押送它去洛陽河南府嗎?”丁紅霜繼續(xù)問道。
“那是之前?!?p>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我會去找到兇手,將他們消滅?!?p> “好,這樣我們就有了更多的勝算了。”丁紅霜很高興,有了這個實力強悍的幫手,她充滿了信心。
將銀子分給了荊州鎮(zhèn)的婦孺老幼后,他們沒有休息,直接趕往洛陽馬家。
五人都是好手,又沒有了鏢車的負擔,所以他們在半夜就來到了馬家。
馬保國是洛陽的縣令,是個頗有手段的人,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沒錢。
有錢就有一切,這是個萬年不變的真理。所以馬知縣坐擁深宅大院,并有上百個護衛(wèi)隨時在院子內外守衛(wèi)著。他還有八位夫人,當然還有數(shù)不清的情人。
不過據(jù)說他沒有武功,所以五人已經(jīng)做好準備,外面的守衛(wèi)由兩位鏢師去引開,院子里的由吳迪和丁紅霜纏住,隨意去抓馬保囯。
夜黑風高,馬府深紅的大門在燈籠下顯得厚重無比,一丈高的院墻將世界分開兩半。
門外的守衛(wèi)果然被引開了,隨意三人迅速飛躍了院墻,進入了馬府,但他們畢竟還是經(jīng)驗不足,動靜稍微有點大,所以他們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了。
“有刺客,有刺客?!庇腥舜蠼?。
吳迪和丁紅霜也成功拖住了圍攻而來的守衛(wèi),不得不說這些守衛(wèi)確實都是高手,他們將兩人圍得自顧不暇,險象環(huán)生。
隨意當然隱蔽好了身體,他悄悄的在黑夜中行走,就像貓一樣,他找到一個家丁問出了馬保囯的房間所在,快速的趕了過去。
因為事發(fā)突然,從他們進來到他來到馬保囯房間也不過十息左右,所以他們還沒有被驚醒。
馬保囯此時還摟著一個美婦在呼呼大睡,鼾聲如雷,直到隨意用劍將他拍醒。
感受到了冰涼的寒意在臉上,馬保囯睜開了眼睛。
“你是誰,你想干什么?來人,快來人?!?p> 美婦此時也被驚醒了,她扯著被子在胸前,帶著哭腔在求饒。
隨意冷冷的說道:“你就是馬保囯?穿上衣服,跟我走。”
馬保囯不愿,不過當長劍抵著他喉嚨時他只好依從,隨意抓著他,就這樣走出了馬府,吳迪兩人跟著出來,甩開了追兵眾人來到了一個破廟中。
“大貪官,馬保囯,你可知道荊州鎮(zhèn)?”
問話的是丁紅霜,她一臉嚴肅的坐在石頭上,呵斥著下方被捆著的中年人。
“幾位少俠,有話好說,別動手,我當然知道,荊州鎮(zhèn)是個窮地方,前些天還被惡人給洗劫了,哎,這事說到底我也有責任?!?p> “什么責任?”
“作為一個父母官,我沒有照顧好百姓,令他們生活得艱苦不堪,甚至沒有保護好他們的生命,以至于他們被歹人給害了,實在是罪該萬死啊?!瘪R保囯果然能說會道,一臉悲痛,看上去他真的很自責。
“哼,我問你,你知道兇手是誰?”
“這個我已經(jīng)派手下去查了,相信一定能找到真兇,為死去的人們找個公道?!?p> “那就說你完全沒有關系,這件事你一點不知情?”丁紅霜站起來,繞著他走了幾圈。
“嗯?莫非幾位認為我是兇手?我為什么要去傷害他們一些無辜的村民,這對我有什么好處?我的仕途可正是處在一個上升階段,你們認為我是那樣愚蠢的人嗎?”馬保囯很生氣,語氣加重了,嚴厲的回應,似乎他又回到了那個公堂上手握生殺大權的知縣大人。
丁紅霜見他這樣義正言辭,很有底氣的樣子,不免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吳迪接著問道:“那八千紋銀可是要給你的,你可知道那是哪里來的銀子?”
“我不知道?!?p> “不知道?不知道會有人白白送八千兩銀子給你?”
“當然不知道,我都不知你們說的是什么銀子。”
“那是荊州鎮(zhèn)人們的血汗錢,被人搜刮去后托鎮(zhèn)遠鏢局送你,你說你不知道?”
“換做你是我,你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請鏢局押送這批贓款嗎?我可是官場之人,這不是明擺著留下把柄給別人嗎?”
馬保囯連續(xù)反問,說得吳迪再無話可說。
看著連續(xù)兩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隨意終于開口了,然而他說得話卻讓他們反對不止。
“嗯,馬大人說得有理,看來確是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今晚是我們唐突了,這就放你回去。”
“什么?我們費了老大的勁就這樣放了他?他還沒有擺脫嫌疑?!眳堑闲闹挟斎徊环J為這個馬保囯肯定有問題,就是沒有證據(jù)。
“是啊,這個家伙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官,要說他和這件大案沒有半點關系我是不信?!倍〖t霜跟著附和。
“那你們說說他有什么關系,你們有什么證據(jù)。”隨意好像鐵了心要放走他。
兩人支支吾吾,確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隨意接著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縣城也不能沒有縣令,我們還要馬大人追查真兇?!?p> “哼?!?p> “這位少俠明事理,我回去后一定全力追查這個案子,給死去的人們一個公道。”
馬保囯走了,對他抱拳保證。
“你真的相信他會和這件事沒有關系?”丁紅霜問道。
“信不信又有什么用?既然我們不能證明他有干系,那留住他也沒有用,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追查是誰送來的銀子。”隨意漆黑的眸子在燭光下顯得那樣深邃,似乎充滿了看透真相的智慧。
“你在鏢局做事還會不知道?”吳迪不解,他確是是個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少年。
回答他的人是丁紅霜:“呆子,送貨的人可以隱藏自己的身份,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過鏢局中一定有記錄,只要我們找到那個送貨來的人,就可以找到幕后的正主?!?p> “今晚先休息一番,天亮后我們回鏢局。”
隨意看了四人一眼,發(fā)現(xiàn)大家身上都掛了彩,神情也很疲憊,于是做了決定。
“好,養(yǎng)足精神先,不過你把鏢銀分給了別人,回去怎么交差?”丁紅霜問道,她帶著一點關心的問道。
“那是我的事?!?p> “哼,讓你臭屁去,誰愛管你?!彼÷暠г?。
一夜無話,眾人也獲得了一個短暫的休息,天微亮時,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去汴梁鎮(zhèn)遠鏢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