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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國:換個馬甲重頭來

第一百八十四章:大小姐的故事

穿越三國:換個馬甲重頭來 1粒豌豆 6659 2021-09-07 12:04:00

  走了大半日的路才到,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小楠把馬超和龐德帶進山洞,就去吩咐人給他們做吃食。

  洞內(nèi)再沒有旁人,龐德一下子活躍開了,東瞧瞧西看看,摸著一張虎皮坐墊嘖嘖稱羨道:這個大小姐真是土匪的女兒家當大,這樣稀罕的皮子拿來當坐墊。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愛這東西,要是其他女子,別說坐了,看到都要哇哇大叫著躲遠了去。

  馬超環(huán)顧這間山洞,外面看著不過是石山上開鑿的普通洞窟,而里面還真是別有洞天。

  作為大小姐的“閨房”里邊的陳設(shè)多有奢華之處,譬如城里官宦豪富人家所有的家具等物盡皆齊備不說,還有一面錦緞為面的屏風(fēng)。

  錦緞這東西看著光彩奪目,其實頗難打理,掛不得鉤不成極易損壞,且最經(jīng)不得漿洗,一旦污了就意味著報廢。

  耿玉蓉的這架錦緞屏風(fēng)擋在洞口處,想必是用來遮擋風(fēng)沙所用,但看它卻還是簇新的,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更換新布料才能保持清潔。

  平常人家有一二件錦袍便覺得如獲至寶,而耿玉蓉的屏風(fēng)卻常換常新,奢侈如耿昌才會如此暴殄天物。

  看來,他打劫過往客商搶掠到的好東西還不少呢!

  與龐德一樣,馬超除了看耿玉蓉住所的擺設(shè),對穴居山洞也充滿了新奇和興奮,兩個人繞著洞內(nèi)走了一圈,竟意外發(fā)現(xiàn)在這間里頭還套著好幾間大小不一的洞穴,這還是龐德好奇無意間掀開墻上一張虎皮才發(fā)現(xiàn)的。

  這個套間用虎皮來做門簾,也算是獨出心裁了。

  二人掀開虎皮簾子走了進去,是一處用來盛放耿玉蓉私人物品的地方,有些一眼看去就特別貴重的東西,靜靜擺在案幾之上。

  估計耿昌對他的女兒寵溺非常,把一間山洞休整的就如同城里的房屋一般,墻壁磨光不算還刷上了亮漆,更為可取的是在洞穴壁上還鑿了孔洞來采光,做成窗戶的樣子竟十分別致。

  洞里一點都不黑暗,馬超伸手探進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光柱里,看著那些明亮里翻飛的塵屑,反倒有一種格外寧靜的怡然,他忽然覺得耿玉蓉的生活其實是自己很羨慕的。

  龐德驚喜地叫馬超過去,他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處套間。

  這次不是虎皮門簾,而是一只高約七尺的柜子,打開柜門就能進入里面。

  馬超跟著龐德走進去,回身掩上柜子完全看不出來是一道門。

  真是煞費苦心的設(shè)計呢!

  只是往前走了兩步,馬超發(fā)現(xiàn)這里竟是耿玉蓉的臥房,一張雕工精美亮紅色的床榻顯赫地昭示著它的價值不凡,上面依然是華貴的錦緞被褥,而他們腳下的地面踩上去軟乎乎的。

  低頭一看是鋪了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一方織花氈子,此時干凈的氈子上卻有兩雙沾滿灰土的鞋子站在上面。

  馬超和龐德面面相覷,同時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來。

  哎,那是什么?龐德突然看著前面的案幾就要再近前去。

  馬超一把拉住他示意腳下,后退一步道:不可造次!這兒可是人家女孩子的臥房,無意闖進來已經(jīng)非君子所為,再進一步就更說不過去了。

  進都進來了,干脆看個究竟唄!龐德不依,還要往前卻被馬超拽著不松手。

  二人正在拉扯,就聽身后小楠嬌斥了一聲:你們怎么跑到小姐的臥房來了,還不趕快退出去!說你呢!

  小楠指著龐德的鼻子斥責(zé)道:人家小馬倌都拉住不讓你進去了,你還非闖不可。

  龐德被抓了現(xiàn)行,也知道非禮勿闖的道理,訕訕摸著鼻頭道:我又不知道是小姐的臥房,好奇進來看看罷了。

  小楠恰著腰瞪眼道:一看就是小家子出身,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你......龐德哪里受過這種輕視,說話就要上前和小楠理論,馬超急忙攔住了他,拖著出了套間回到山洞大廳。

  龐德怒氣沖沖地不服,被馬超狠狠掐了把,低聲告誡他:你忘了來干什么來了?我都可以屈身扮女子,你這就沉不住氣接下去要怎么辦?

  一番提醒才勉強阻住了龐德,但從此龐德與小楠就生個齟齬,兩個人互相不對付,一見面就跟斗雞似的瞪眼呲牙。

  馬超拉了龐德坐下來,桌上已擺好飯食,是兩碗米粥和一大盆醬肉,他們正好餓著肚子,毫不客氣開始食用。

  小楠收拾了房間出來,看龐德吃得狼吞虎咽,翻了個白眼坐到對面道:小姐等會回來,你們吃完了就到那兒去休息,千萬不要再亂闖了,不然就把你們趕出王宮,到外面的石屋去住。

  小楠手指的地方是這間山洞的里面,那邊的墻上也掛著一面皮毛,看著像是牛皮,他們的住處應(yīng)該是被安排到了那里。

  馬超含笑向小楠道謝,小楠知曉耿玉蓉對馬超另眼相看,口氣轉(zhuǎn)換的好一些道:小馬倌,我能看出來你是個明白人,既然小姐帶你們進來,我也就拿你當自己人看。但是,你得把他看好了,在這里不準惹事,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記住了嗎?還有,吃過之后自會有人來收拾碗筷,你們不要出去,一切等小姐回來再說。

  馬超連連點頭答應(yīng),小楠比較滿意,這才起身出了山洞不知往哪兒去了。

  龐德忍著氣,等小楠出去嘀咕道:死丫頭片子,土匪婆!

  馬超無語搖頭,催著龐德快點吃飯,提醒他馬上也要有房間住了。

  龐德這才高興了,三口兩口扒拉完就迫不及待跑向了牛皮簾子后的房間。

  馬超慢條斯理吃著飯,腦海里還回想著剛剛小楠的叮囑,雖說那小丫頭并不討喜,但她說的話頗有道理,他們才到這里對匪巢一點都不了解,的確不適合盲目行動。

  而且,從小楠的話里分析,馬超覺得耿玉蓉和她的丫鬟之所以這么謹慎,肯定他們倆的身份還有待進一步的確認。

  父親臨走時交代過,耿昌是一個非常多疑的家伙,當年安圖臥底三年都能被他發(fā)現(xiàn),哪有這么容易就允許兩個陌生人待在龍首山的道理,何況是待在他的女兒身邊。

  這樣想來,耿昌一定會查他和龐德的身份,說不定還會親自查問。

  這趟進山雖有耿玉蓉做保護傘,臨行也做好了假身份的安排,但他們的身份,尤其是自己,是經(jīng)不起嚴查的。

  最好是在暴露之前把一切搞定,好在耿玉蓉對自己深信不疑,借著她的保護,趁耿昌還不至于立即就著手打殺女兒身邊親近之人的這個空檔,把該探查的情況了解清楚就趕緊撤出匪巢,如此才能全身而退。

  馬超想好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就聽龐德在那邊驚叫,他起身往牛皮簾子的房間去。

  牛皮之后是一間規(guī)模不小的洞穴,但比起耿玉蓉的居所來就不能稱之為房間了,因為偌大的山洞里除了簡單兩張臥榻,既沒有奢華的布置,更沒有采光的窗戶,白天進來都是黑乎乎的。

  剛才龐德驚呼就是因山洞里黑暗他碰到了頭,等摸索著找到燈燭點起火來,看到如此簡陋的陳設(shè)便頗為不滿了。

  龐德指著山洞一周讓馬超看,抱怨道:你看看,同樣是山洞,那丫頭自己住那么好的房間,給我們的卻這般粗陋,真是太欺負人了。

  馬超含笑看了一眼,走過去一下子躺在臥榻上,滿足地伸個懶腰道:你還挑三揀四呢,就這條件如果能待下去都不錯了,山洞再簡陋也要比外面的那些石屋強,這可是冬暖夏涼的好所在??!

  好像你住過山洞似的。龐德嘀咕著躺到另一張榻上,也舒服的伸胳膊蹬腿道。

  轉(zhuǎn)頭卻見馬超閉著眼睛假寐,龐德呵呵笑他:你倒能吃能睡,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呢?

  馬超睜眼往洞口瞥了一下,張嘴打個呵欠道:既來之則安之。怎么辦那是人家大小姐該操心的事,你安心聽命就是了。

  這是什么話?龐德起身瞪著馬超,待要再說什么,就見牛皮簾子處投進光來,原來是耿玉蓉回來了。

  耿玉蓉笑著走進來,對龐德道:他說的沒錯,既來之則安之,接下來的事情都由我安排,你就放心吧!我既帶你們進來,還能不管你們的死活嗎?

  龐德嘿嘿笑著回道:這還差不多,畢竟可是你追著我們家兄弟,死乞白賴地把他哄上山來的。

  你說是我哄的?耿玉蓉一把拽起馬超道:小馬倌你告訴他,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我來的不是?

  馬超被他們兩人一直以來的抬杠都弄得很頭疼,無奈道:你們能不能消停一點?

  說著站起身在地上抖著袍子對耿玉蓉道:再說了,我不叫小馬倌,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打扮,再這么叫下去就該被你爹抓去砍頭了,你帶我來就是給你爹殺的嗎?

  耿玉蓉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眼里的笑意卻清晰無比的傳遞過來,點點頭才道:嗯嗯,我記住了你不是小馬倌,是我的新侍婢小妹,令明的妹子。

  我是真的膽小??!你可別再叫錯了。馬超佯裝膽怯對耿玉蓉道。

  耿玉蓉正色道:在山下的時候也沒發(fā)現(xiàn)你膽小如鼠啊!好吧,既然你一心想要做我的侍女就暫且委屈你幾天,等你什么時候不怕了,我再給你安排別的差事。你這人,怎么就喜歡給人家當下人呢?

  馬超沒好氣道:我不喜歡當下人,但我更不愿意被你爹殺了。

  我爹有那么可怕么?耿玉蓉瞪了眼馬超。

  龐德卻在一旁插嘴道:你爹還不可怕啊!我們可是從小就被嚇大的,山下的小孩子哭鬧時,大人們總會說一句,再哭就讓龍王來抓你去砍頭,保證小孩子們立馬就不敢再出聲。

  你胡扯!耿玉蓉扯出鞭子就往龐德打去。

  龐德哈哈大笑,在山洞里跳來跳去躲避耿玉蓉,二人鬧得不亦樂乎。

  同樣是人,怎么別人就能做到?jīng)]心沒肺呢?馬超看著他們胡鬧,搖頭嘆息。

  等兩人鬧夠了,馬超起身拉住耿玉蓉問道:阿蓉,你剛?cè)ヒ娔愕麤]收拾你嗎?

  耿玉蓉微微喘著氣撂下鞭子,大喇喇坐到馬超身邊道:我爹向來護短,哪怕生氣我盜了他的金銀去玩,但我編造了一通下山危險差點回不來了的謊話,再淌眼抹淚撒個嬌,自然就沒事了。

  殺人不眨眼的龍王看來還真是護犢子的厲害。

  馬超和龐德交換一個眼神,就聽耿玉蓉繼續(xù)道:正好把你倆的事也跟我爹說了,他還說改日要親自見一見你們呢!

  什么,見我們?龐德吃驚道。

  耿玉蓉斜眼看著龐德,鄙夷道:我爹一般可是不接見外人的,何況是無名之輩。怎么樣,這般高的禮遇把你嚇傻了吧?

  馬超從容笑道:他就是平日咋呼的厲害,真到要緊處就露了底了。阿蓉的爹,就跟咱們的長輩一樣,見一見也無可厚非。不過......

  馬超示意龐德稍安勿躁,轉(zhuǎn)頭對耿玉蓉道:你爹是斷不會讓我們跟你住在一起的,咱們本來也是男女有別。要不,還沒等他發(fā)火之前,你幫我和令明在外面找個石屋吧!

  耿玉蓉盯住馬超打量一通道:以你現(xiàn)在的打扮恐怕已經(jīng)不適合住外面了,他倒真的不能住在這里?,F(xiàn)在全山的人都知道我?guī)Щ貋砹艘粋€標志小丫頭,你只能跟著我。至于令明,我讓人給他找一間最好的屋子,保證不讓他受委屈就是了。

  這么說我們哥倆就得分開了?龐德不舍道。

  耿玉蓉點點頭又去看馬超,笑道:你說呢?

  馬超想了想,靈機一動道:要不這樣吧,你有沒有什么腰牌啊什么的信物,讓我能時常出去看看令明,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現(xiàn)在我又變不過來身份了,要是每天見不到彼此都會不安心的。

  唉!馬超說到這里做出深深后悔的樣子道:早知道這樣麻煩,我就不扮成女子了。

  說什么呢?耿玉蓉推了馬超一把,嘟嘴道:你要不扮成女孩子,我爹就要把你趕到山腳下做苦力去了,你還怎么陪我玩???

  龐德一聽急了:這么說我到外面去就得做苦力?

  耿玉蓉鄭重的點頭,理所應(yīng)當?shù)溃菏前。↓埵咨娇刹火B(yǎng)閑人,除了住在八洞的人,其他人都得干活才能有飯吃。

  那你告訴我都做些什么活???龐德苦著臉問道。

  耿玉蓉扳著手指細細數(shù)道:那可就多了,比如輪班值守放哨啊、夜間巡邏啊、采石修房啊、擔水劈柴啊......

  耿玉蓉數(shù)的認真,龐德的臉卻越來越苦,難怪說是做苦力,的確夠苦的,白天黑夜有做不完的雜事。

  但是,相比于龐德的苦大仇深,馬超卻越聽越眉頭舒展了。

  只要有事可做,只要不限制自由,就有無數(shù)種可能可以探查到有用的信息。

  剛剛還在苦惱身不由己,現(xiàn)在看來這次帶龐德來真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起碼他還是不受束縛的吧?

  或許匪軍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對龐德委以重任,甚至還要處處監(jiān)視提防,但總比自己這個時時受人關(guān)注不能輕舉妄動的處境強。

  想到這里,馬超連忙制止龐德的喋喋不休,對耿玉蓉道:就按阿蓉說的辦吧,入鄉(xiāng)隨俗嘛!

  耿玉蓉上前拍了把龐德的肩膀,笑道:看吧,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別,我一定吩咐管事的不會讓你累死。

  說著拉了馬超往外間走。

  亮堂的外間里小楠早已等候著,耿玉蓉對她道:等一下你就帶令明去給他找間石屋住,然后告訴元怒叔叔,就說是我的朋友,在他的營里給安排個差事吧!

  小姐?大王不讓你跟匈奴人來往的。小楠為難道。

  耿玉蓉揮揮手,無所謂地笑道:不礙事,我又沒自己去。

  匈奴人對于馬超來說并不陌生,他們的首領(lǐng)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在那次救回驪靬官倉的糧食時,那個地位尊崇的匈奴王爺湯閻還死在自己的槍下。

  只是,匈奴人本就是蠻夷,又在耿昌手下這么多年渾身再多添上幾分匪氣,讓龐德去與匈奴人為伍馬超真的不放心。

  又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知道匈奴兵底細的事情,馬超便佯裝無知出聲阻止道:阿蓉,這山里怎么還有匈奴人呀?聽說匈奴人都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你讓令明去跟他們在一起,豈不是害他!

  龐德聽得也變了臉色,耿玉蓉卻“噗嗤”笑出聲來,就連一邊的丫鬟小楠都捂嘴譏笑起來。

  耿玉蓉對著面面相覷的馬超和龐德笑不可抑,笑過之后才正色道:如果說我爹手下那數(shù)萬人馬里有點作為的,還就屬元怒叔叔和他的匈奴營了。

  馬超不解,據(jù)他父親所講,耿昌和匈奴人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關(guān)系,如果猜的不錯,他們應(yīng)該彼此提防著面和心不和,為什么耿玉蓉卻對匈奴人大加贊賞呢?

  耿玉蓉見他們一臉懵懂,便知無不言地講述起她和匈奴營的交集。

  那還是耿玉蓉小時候的事情,她是耿昌的掌上明珠,從小嬌慣著在滿山里撒野,走到哪里人家都因為她是龍王的女兒,對這個大小姐要么是奉承巴結(jié),要么就是敬而遠之,只有匈奴營駐扎的那面山坡,任她來來去去竟沒有一個人正眼瞧上一下。

  耿玉蓉便覺得這些人跟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見天的往匈奴營里跑。

  一次,正趕上他們在操練,耿玉蓉非常好奇闖進陣列里去玩,卻打亂了兵士們的布陣演練,致使兩名兵士為了避讓突然出現(xiàn)的耿玉蓉而失手刺傷了對方,其中一個還傷到了要害差點死了。

  當時還是湯閻做統(tǒng)領(lǐng),他二話不說命人抓了耿玉蓉,連帶跟隨她的仆婢數(shù)人一起綁到山下的河邊,以擾亂軍營的罪名將耿玉蓉的仆婢們一頓鞭打,昏了的拿水潑醒再繼續(xù)打。

  而耿玉蓉雖然念其年幼沒挨鞭子,湯閻卻把她好一頓訓(xùn)斥。

  耿玉蓉自小膽大妄為,當時并沒有害怕,也沒有惱怒,看著眼前兇巴巴的湯閻,竟覺得他是那樣的英武不凡,完全不像父親身邊那幾位統(tǒng)領(lǐng)那樣對她強擠笑臉屈迎奉承的嘴臉。

  從此,耿玉蓉便對這位叔叔生出了崇拜,稍大一些更加覺得,所謂的英雄就應(yīng)該是湯閻叔叔這樣子的。

  自那次之后,耿玉蓉著迷一樣的想要靠近那一群人。

  盡管湯閻因為責(zé)打大小姐仆從掃了龍王的臉面,事后也受到了耿昌的申斥,可是他梗著脖子在龍王面前據(jù)理力爭的形象卻深深留在了耿玉蓉的記憶里。

  湯閻起初對她這個毛丫頭不理不睬,甚至還有點厭惡,但耿玉蓉始終沒有放棄,她依然跑到匈奴營里去,不過再不敢在操練時胡鬧,而是指揮著她爹給她新派的奴仆們打雜,在兵士們操練間隙送水送吃食。

  耿玉蓉的身上沒有龍王的倨傲和對匈奴人的鄙視,反倒是她的可愛活潑漸漸博得了匈奴營兵士們的喜愛,每天只要耿玉蓉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就會給營里憑添許多的生機和歡樂。

  耿玉蓉發(fā)現(xiàn),就連那個不茍言笑的統(tǒng)領(lǐng)湯閻都開始對著她有了笑意的時候,她大膽地請求湯閻教她用鞭子。

  湯閻叔叔,您就教教阿蓉吧!當耿玉蓉這樣甜甜地稱呼湯閻時,她分明看見湯閻眼中一閃而逝的哀傷。

  湯閻默默點頭答應(yīng)了耿玉蓉的請求,開始教她怎么用鞭子。

  耿玉蓉講著那些陳年往事,臉上漸漸有了哀痛,她的目光盯住前面什么都不存在的一處虛空,緩緩道:別人都覺得我是大小姐應(yīng)該是無憂無慮的,其實我的心里藏著一個愿望。長這么大,這偌大的龍首山,數(shù)以萬計的人里頭,除了我爹就是湯閻叔叔對我最好。

  我爹脾氣不好,他經(jīng)常莫名其妙就生氣,發(fā)怒的時候?qū)ξ乙泊蠛?,每當挨了罵我就去找湯閻叔叔訴苦,恨不得他才是我的父親。可是,我卻一直都不知道他也有傷痛。

  直到很久之后,湯閻叔叔死了,元怒叔叔才告訴我,原來湯閻叔叔離開草原的時候,他有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但是被人殘忍地拴到馬尾上生生拖死了。

  那個時候,元怒叔叔因為湯閻叔叔的死哭得就像一個沒了爹娘的孩子,我的心里也很難受很難受,但是我忍住了淚水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找到害死他的那個人殺了他替湯閻叔叔報仇。

  講到這里,耿玉蓉的眼里有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在翻涌。

  馬超看得明白,湯閻和耿玉蓉之間情同父女,若她知道正是自己殺了湯閻,那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進山之前總以為匪兵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賊寇,從沒想過在他們暴虐的背后,還有這樣感人的故事。

  馬超原本因耿玉蓉和自己有相同的身世,總有一份親切的憐惜在里頭,甚至不忍心利用她的信任和感情來完成剿滅匪軍的任務(wù)。

  可是,聽完耿玉蓉的故事,看她一臉仇恨的樣子,他更擔心因為殺湯閻的事情,會不會令他和耿玉蓉此刻就翻臉刀兵相向。

  算了,一切都無以挽回。假如重來一遍,他還是沒有遺憾和后悔,依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了湯閻,不為別的,只為存正道。

  馬超默默想著,不過與耿玉蓉的交集算好還是算壞呢?他不知道,至少眼下是說不清的,他想要完成此次使命還必須借助耿玉蓉的掩護。

  盡管努力著想要摒除雜念,馬超還是沒來由地輕輕嘆口氣,心情復(fù)雜地硬扯出一絲笑道:阿蓉,你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聽,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就讓令明去匈奴營吧!

  耿玉蓉的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灑脫地抹抹眼角道:我的安排絕對是最好的,你就放心吧!說著揮手讓小楠帶龐德出去。

  龐德不情愿地叫道:那你可跟你的那個叔叔說好,我不要沒日沒夜地做苦力啊.......他的余音還在山洞口回蕩,已被小楠推著走遠了。

  馬超和耿玉蓉相對著雙雙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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