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少隊從上海出發(fā)飛往墨西哥的墨西哥城,隨后輾轉(zhuǎn)前往墨西哥北部的拖雷翁市,他們的世少賽首場比賽就將在這座城市進行。
他們抵達拖雷翁時恰好是一天中最熱的下午,橫跨大洲晝夜飛行的舟車勞頓令人感到身心俱疲,本應(yīng)涼爽的天氣偏偏今天沒有風(fēng)。
趙寒春拉著自己的行李箱抬頭望望澄凈的天空,用手給自己扇扇風(fēng),皺眉道:“這個天氣挺尷尬的,不開空調(diào)又熱,開空調(diào)的話還得去買一臺。”
平日里都會對他的冷笑話做出反應(yīng)的眾人都沒心思去回應(yīng)他。
這讓趙寒春自討沒趣。
國少隊在酒店中下榻,出門在外自然要合住一個房間,唐鴻與秦銳一個房間,這在很久以前已經(jīng)是慣例了。
孫柔自己住一間房,她不但不嬌氣,而且在酒店中放好了行李便帶著三個廚師去酒店廚房忙活起來。
唐鴻在房間內(nèi)洗了個澡出來打算休息一下,卻見到秦銳只穿著短褲在房間內(nèi)做平板支撐,汗水已經(jīng)順著下巴在滴向地板,顯然已經(jīng)開始了不短的時間。
唐鴻見怪不怪,繞過秦銳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他跟秦銳不同,即便兩人過去幾年的訓(xùn)練都是千錘百煉,但秦銳因為在場上會有更多的急停急轉(zhuǎn),這是盤帶控球變向所必須的,因此他要保持身體的柔韌性,該休息的時候就要確保身體沒有超負荷,而秦銳則要更強地錘煉自己的身體對抗,對靈活的要求不能說低,卻絕對沒有唐鴻高。
躺在床上的唐鴻忽然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在坐飛機離開上海之前,唐鴻接到了白慕的電話,兩人在電話中聊天的內(nèi)容并不多。
白慕告訴唐鴻她會去國外讀研深造,在結(jié)束通話之前,她問了唐鴻一個問題,是否對她有特別的感覺。
唐鴻給她的回答令她沉默許久,最終唐鴻率先掛了電話。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時,我就想到了兩個字,要命!”
房間內(nèi)的電話響了起來,唐鴻睜開雙眼,表情變得淡然。
他與白慕已經(jīng)走在了兩條延伸向不同方向的線路上,他不會去想關(guān)于兩人的未來,所謂的英雄救美只是不愿見到她受苦,僅此而已。
心猿歸林,意馬有韁!
拋下一切雜念,他將繼續(xù)專注于自己的夢想。
國少隊在墨西哥拖雷翁開始了世少賽的備戰(zhàn)工作,訓(xùn)練強度延續(xù)著出征前的節(jié)奏,并不會讓球員們感到疲憊,晚上球員們也會放松一下結(jié)伴去外面逛逛。
距離世少賽開幕還有四天,中國隊的比賽會在開幕之后的第二天下午三點進行。
晚上大家酒店外的草坪上吹涼風(fēng)時,趙寒春仍舊在吐沫橫飛地搞氣氛。
“誰都知道細嚼慢咽對身體有好處,我就想嘗一下這墨西哥的傳統(tǒng)餡餅,結(jié)果坐在店里吃的時候細嚼慢咽,當(dāng)時我就覺得店主對我很不友好,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說:不想吃就滾出去!”
隊友們在隨意地聊天,唐鴻則坐在孫柔身邊,他手里拿著IPAD看資料,孫柔手里也拿著IPAD,卻是在看連續(xù)劇,手邊放著自己做的水果奶昔,還有布丁等零食。
出門在外,唐鴻只是不希望孫柔感到孤獨,因此會更靠近她,而孫柔在唐鴻身邊話雖不多,卻在唐鴻眼中做著很多讓他深惡痛絕的事情。
看無聊的電視劇,零食從不忌口,偶爾還會吃垃圾食品和熬夜。
不過他卻也算不上忍受,反倒覺得一切理所當(dāng)然,只要孫柔自在開心就好,其他的無所謂。
羅宏楷忽然湊到了唐鴻身邊,先看了眼唐鴻平板電腦中的資料內(nèi)容,發(fā)現(xiàn)是對手新西蘭的球員信息,羅宏楷裝模作樣地問道:“唐鴻,我們首戰(zhàn)的對手厲害不厲害?有沒有那種像你一樣看起來不咋地一碰球就暴走變身的家伙?”
唐鴻仰天長嘆。
“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了你這么多年,不說了,讓我去找找我的殺豬刀?!?p> 羅宏楷趕忙將要從座位上站起來的唐鴻按下去,孫柔朝羅宏楷瞪了眼。
“隊長,我是有事找你,嘿嘿?!?p> 唐鴻看著他說道:“當(dāng)你看起來有點兒正經(jīng)的樣子跟我說話時,我就知道你有事,有屁快放!”
羅宏楷搓搓手,低聲道:“咱們這不是在國外么,馬上要踢比賽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們?nèi)ベI彩票吧!”
說完羅宏楷還對唐鴻擠眉弄眼有所暗示。
唐鴻瞬間明白過來,還沒說話,劉韜已經(jīng)扯了一嗓子!
“羅宏楷居然想錢想瘋了!他要買彩票!”
這一下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顯然其他人比劉韜要腦子轉(zhuǎn)得快一些,趙寒春就湊過來直接說道:“我出三千!”
正好一個月工資!
劉韜滿面愕然地望著趙寒春,問道:“你也瘋了?”
趙寒春哈哈大笑道:“這么好的發(fā)財機會怎么能錯過呢?”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也和羅宏楷一樣半蹲在了唐鴻身邊,舔著臉道:“隊長,幫幫忙吧?!?p> 這群沒成年的孩子,能把這件事做成的只有唐鴻。
但是唐鴻很糾結(jié)。
連張彬逸都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之后,他給還沒轉(zhuǎn)過彎來的劉韜低聲解釋了一番。
劉韜當(dāng)即勃然大怒。
“你們還有沒有半點兒羞恥心!居然要賭球!難道你們要買自己輸嗎?”
眾人都一臉怪異地望向劉韜,唐鴻哀嘆道:“劉韜,雖然買自己輸最穩(wěn),可我們?yōu)槭裁床毁I自己贏?你是有多沒自信啊!”
劉韜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原來是買自己贏啊!
也難怪他第一反應(yīng)是這幫人謀劃著買自己輸,中國足壇歷來的假球案不都是自己買自己輸嗎?
羅宏楷立即組織人手,趙寒春煽動人群,就連向來不參與足球之外集體活動的秦銳都豎起耳朵在一旁聆聽。
他可不像趙寒春那般能夠一下子把三千塊錢拿出來,除非讓他明白有多大利益,以及究竟該怎么操作。
很快內(nèi)部意見統(tǒng)一,每人三千人民幣,唐鴻說道:“六萬六,折合成歐元也沒多少本錢,不過反正就是娛樂也算是夠了。”
羅宏楷蹙眉道:“你數(shù)學(xué)退步這么多?23個人,明明是六萬九!”
唐鴻理所當(dāng)然道:“我不參與。”
趙寒春堅定地說道:“你必須參與!你不參與出了事誰背鍋?”
唐鴻怒吼道:“老子的刀呢?”
眾人連忙壓住唐鴻,示意他消消火,然后眼巴巴地瞅著他,看得出來他們都是這個意思。
這是被集體出賣了?。?p> 孫柔在一旁還偷笑,眼神揶揄。
唐鴻頓時有些心灰意冷,沒想到自己人緣這么差。
他站起身說道:“我去找范德希爾,你們在這里等著。”
羅宏楷當(dāng)即抱住唐鴻的腰,雙腿來了招老樹盤根圈住了唐鴻的雙腿,哀求道:“隊長,你不想就算了,但也沒必要把我們?nèi)u了啊,我錯了!”
眼見其他人要一擁而上控制住唐鴻,孫柔快樂翻了,唐鴻又大吼一聲。
“都滾蛋!我說了這事我辦不了,我去問問范德希爾,讓他幫我們,你們要讓我背鍋,我認了,23人,六萬九,掏錢吧!”
羅宏楷仰望著唐鴻,眨巴眨巴眼睛,見唐鴻不是開玩笑,立即放開唐鴻,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著唐鴻微笑道:“你牛你牛你最牛,踩著板凳上月球!”
敢讓主教練幫全隊去下注買球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其他人望著唐鴻的背影充滿了敬意。
唐鴻回酒店找到范德希爾,把事情簡單一說,范德希爾愣了愣,隨后問道:“雖然你們不能直接買,但你找人幫忙買沒什么問題啊,你為什么找我?”
唐鴻揉揉太陽穴苦惱地說道:“我如果告訴你,我全家以及沾親帶故的親朋好友都已經(jīng)全部上了世界各地博彩公司的黑名單,你信不信?”
范德希爾皺眉欲言又止,最終嘆道:“好吧,我信,在你身上,沒什么不能發(fā)生的,這個忙我可以找朋友來做,我反正也不能參與,但要給朋友一些回報,盈利的5%吧,可以我就找荷蘭的朋友來做?!?p> 唐鴻并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扭身離開時,范德希爾又問道:“雖然我相信你剛才說的,但你能不能告訴我具體原因呢?”
如果不是有著四年的師徒情誼,唐鴻恐怕還真不會說。
“如果你能在2000年歐洲杯,2002年世界杯,2004年歐洲杯,2006年世界杯幾乎全部命中淘汰賽最后階段的賽果,甚至是比分,你覺得博彩公司還會允許你繼續(xù)玩嗎?”
范德希爾想了想后又問道:“四屆大賽?2008年歐洲杯呢?”
唐鴻搖頭道:“2006年世界杯決賽之后所有與我家庭有社交聯(lián)系的賬戶都永久地上了黑名單?!?p> “世界各地博彩公司那么多......”
“2004年之后歐洲就啟動全面封殺,我說的2006年之后是亞洲和歐洲之外其他地區(qū)?!?p> 范德希爾瞠目結(jié)舌,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卻還是沒有再問什么。
唐鴻輕聲一嘆,轉(zhuǎn)身走了。
現(xiàn)如今國內(nèi)報道新星集團傳奇董事長何竹清是擺地攤白手起家,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擺地攤賺來的錢是怎么在國外翻了上百倍!
而由國外離岸金融中心注冊的公司將這些錢合法轉(zhuǎn)回國內(nèi)成為創(chuàng)業(yè)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