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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尋常的日子

第三章 微不足道

不同尋常的日子 鄒恩澤 3170 2020-06-24 22:27:28

  任何恐懼都是有害的??謶值漠a(chǎn)生永遠是因為人們的無知。

  ————愛默生

  “卡······卡爾森,昨天那個腦溢血的病人又出現(xiàn)了突發(fā)狀況,不······不過我們很快就控制住了。嗯······我······還是給你看一看昨天的監(jiān)護記錄吧?!苯芪骺☉K白的臉著實嚇了我一跳,她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嚇壞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護士?!蔽彝劬ι巷@眼的紅血絲,故作淡定的說到。

  她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我滿腹狐疑,帶著記錄走回了辦公室。下面是杰西卡的記錄:

  8:00p.m.

  今天是我第一次執(zhí)夜勤,最需要關注的病人是那個今天上午剛剛經(jīng)歷了腦部手術的福斯特先生,他患有狂犬病,而且,手術后一直昏迷不醒。

  9:00p.m.

  克里斯先生服藥后出現(xiàn)嘔吐癥狀,我們給他喝了一點蘇打水,等他感覺好些了,我們再給他服藥,之后沒有出現(xiàn)嘔吐癥狀。

  9:13p.m.

  福斯特先生不知是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我本以為他醒了,就試著和他說說話,可是我無論怎么叫他,他都沒有一點反應,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一具尸體一樣。隨后我又發(fā)現(xiàn)他睜開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仿佛視線被什么東西牢牢吸引住了,而循著視線望去,天花板上什么奇怪的東西都沒有。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9:49p.m.

  有很多病人已經(jīng)睡著了,福斯特先生卻還盯著天花板,我問夜班護士長這種情況怎么處理,她對我說這可能是手術后大腦受到了一定刺激而產(chǎn)生的現(xiàn)象,叫我不必擔心。我試著用手把他的眼皮拂下來,但不起作用,好像福斯特執(zhí)意要把眼睛睜著。

  10:19p.m.

  病人們都睡著了,除了福斯特,他還是老樣子。我決定就先坐在他身邊。

  10:22p.m.

  天哪!不知是什么時候,福斯特開始盯著我了,就像盯著天花板一樣,那無神地眼睛讓我感到局促不安,我嘗試著走離他的視線,但是不管我走到哪個位置,他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瞅著我。

  10:24p.m.

  福斯特開始發(fā)出奇怪的呻吟聲,“額啊······額啊······”這種聲音,我以為他想要喝水了,就幫他倒了一杯水,就當我端著水走近他時,他突然開始驚恐地怪叫,那聲音簡直讓我汗毛倒豎。叫聲吵醒了隔壁熟睡的孩子,護士長這時立刻趕了過來,伊娃也來了,他的叫聲越來越大,我們不得已給他注射了少量鎮(zhèn)靜劑,這才消停了下來。護士長說,這是可能是狂犬病發(fā)作了。

  11:23p.m.

  正當我有點犯瞌睡的時候,突然感覺福斯特的身體抽搐了幾下,我立即強打精神,然而福斯特還是像剛才一樣在床上安靜地躺著,可能是我太犯困了吧,畢竟剛剛打過鎮(zhèn)靜劑。

  12:26a.m.

  就在我差點要睡著的時候,聽到隔壁的那個孩子在叫我,我問他需要幫助嗎,他只是說:

  “姐姐,別睡,我害怕。”

  我問他害怕什么,他說:

  “我害怕······這個叔叔······”

  我告訴他不要害怕,叔叔已經(jīng)睡著了,并安慰了他幾句。但他好像還是很害怕。

  2:29a.m.

  發(fā)生了突發(fā)狀況,我徹底被驚醒了,隔壁的孩子哭了起來,并把整個身子縮進了被窩里。福斯特的身體開始抽搐,發(fā)出很大的動靜,我當時也嚇得手足無措,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又開始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聲,隨著身體的抽動,他的四肢也開始亂動起來,太可怕了,他整個人就像被惡靈占去了身體一般,在床上不停地打著滾,嘴里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被子被掀翻在地,監(jiān)護儀的探頭也被拽了下來,正當他要摔下床去的時候,伊娃她們趕了過來,我們?nèi)擞帽M了力氣才將他按住。伊娃去拿鎮(zhèn)靜劑的時候,他還險些掙脫了,他的慘叫聲非常瘆人,我整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注射完鎮(zhèn)靜劑,福斯特又恢復了平靜,這真是一個驚恐的夜晚。

  7:30a.m.

  之后福斯特沒有出現(xiàn)狂犬病發(fā)作的跡象,其他病人當晚也再沒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適,除了那個孩子,他的確被嚇壞了,我也是,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一股莫名的忐忑感涌上心頭,我放下這份工作簡報,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等內(nèi)心的不安慢慢消除,我很快意識到對于一個狂犬病人來說,疾病發(fā)作時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應該是不可避免的,那這一切就應該說得通了。隨后我在手機上給杰西卡發(fā)了幾條安慰她的消息,也就沒去想這件事了。

  嗯,正常反應,微不足道。

  喬怎么樣了,今天他好像一條消息也沒發(fā)給我,奇怪。怎么回事,我點這個應用圖標怎么沒反應,使勁點了幾下還是這樣。

  “啊哈,是聊天軟件出現(xiàn)bug了?所以收不到消息,原來如此?!?p>  意猶未盡,又點了點應用圖標,奇怪,這個圖標的形狀開始發(fā)生扭曲,桌面上其它的應用圖標也逐漸模糊起來,就好像在被人慢慢刮掉一樣。

  “呵,我還得去手機店看看這是什么毛病?!?p>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

  “······”

  “莫名其妙······”

  桌子上雜志的封面居然在褪色,我趕緊抄起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叫《柳葉刀》嗎,???你想變成什么?我看看?!焙茌p易地,我擦掉了逐漸褪去的部分,“《電子競技》?我喜歡,你真懂我?!?p>  我不假思索地翻開來看看,翻著翻著,我的背脊上冷汗直流,這一頁一頁沒有任何內(nèi)容的白紙,就像被詛咒了一樣,令人毛骨悚然。我趕緊把這個鬼怪扔到遠處,我站起身來,欸?這是什么感覺?這地面沒有了質(zhì)感,兩條腿就好像踩在氣球上一樣,腳底下顫顫巍巍的。

  “when will you ever come home(你何時才能回家)”

  “什么時候都可以,這里也有老式點唱機了????還給我放這首歌曲,網(wǎng)上最流行的電音曲目可不是這首啊,對不對,喬?”我忘了喬不在這兒,我也沒有看到什么點唱機。

  “嗖”,一股電流從腳底下閃了上來,直入骨髓,我突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

  “媽的,是見了鬼了,我得離開這兒?!?p>  我使勁兒朝門口走去,但我每走一步,門都會發(fā)出一陣貫耳的刺響!而且,門,在逐漸遠去,“咔······咔咔······”,門框仿佛被許多只無形的手向四面拉扯,就像變形蟲一樣,不斷的扭曲變形,周圍的事物好像也被這種力量感染了,整個房間都變得不成樣子,工整規(guī)則的直線條變得畸形不堪,歪歪扭扭的,好像流動的液體一樣。

  “?。 ぁぁぁぁぁぁ蓖蝗粋鱽砹艘宦暺鄥柕膽K叫,嚇得我栽倒在地。

  “汪!汪汪!”

  “哈?。∈裁垂怼ぁぁぁぁぁぁ蔽业耐壬蟼鱽砹艘魂噭×业奶弁?。

  “汪!咔”這是狗的叫聲,還有骨頭斷裂的聲音。

  “醫(yī)生,我,我是福斯特。?。 ぁぁぁぁぁぁ庇质且宦晳K叫。

  “啊,見鬼。”我定睛一看,眼前根本就沒有狗,也沒有福斯特,是喬,他拿著槍,站在我的面前。

  “卡爾森,我不想再提她的事了,咳咳,嗚嗚嗚······”

  “咔······”

  “別開槍!”

  “嘭!”

  “呃?。 鳖^部傳來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可以感受到子彈在顱內(nèi)劃過了一條炙熱的痕跡,那種灼燒感讓我疼得尖叫不止。

  “嘩”,好像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聲?······還有,孤獨·······”

  “喂,你怎么了,卡爾森!”是詹姆斯醫(yī)生嗎?

  “喂!卡爾森!”

  “怎么回事?詹姆斯博士,??!”鉆心的頭疼又一次在腦內(nèi)閃過。

  “你怎么了?”

  “噩夢!博士,我見鬼了,活見鬼!”

  突然眼前閃過一個身影,我就像是被拍了一巴掌······

  “天哪!醫(yī)生,你怎么把這杯水給喝了?!苯芪骺ㄟ@時突然走了進來。

  “這是什么東西?”詹姆斯質(zhì)問道。

  “布苯丙胺······”護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重點管制藥品?天哪,那玩意兒給正常人用就是強致幻劑??!”

  “我本來是要給一個得了嚴重精神分裂和重度失眠癥的患者服用的,但·······我,在給醫(yī)生看報告時把它忘在了辦公桌上······”

  “我現(xiàn)在好多了,博士,但周圍還是朦朦朧朧的,啊,我還有一些病患······有沒有手術什么的······我,別怪杰西卡,她昨晚第一次執(zhí)夜班,又受到了驚嚇,啊,頭痛······”

  “你需要休息,病人的事會有人幫你做的。”

  “麻煩你交代大家一下了,博士,還有杰西卡。”

  “放心吧?!?p>  已經(jīng)中午了吧,喬走了進來。

  “嗨,博士,我叫喬,是卡爾森在這兒叫得到的兄弟。”

  “卡爾森說聯(lián)系你準沒錯。”

  “謝謝你,博士?!?p>  喬攙扶著我走出了醫(yī)院。

  “真巧,卡婭中午放假,我也可以及時趕來救你,啊?哈哈哈?!?p>  “謝啦,兄弟。你那一槍真夠疼的?!?p>  “?······聽說你吃錯藥了,看來果然不錯,總之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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