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禿的樹杈子上何故昨晚用來當枕頭的行李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何故看著樹杈子先是腦袋發(fā)懵,然后怒從中來。
他也是有些修為在身上的人,雖然修為沒有師父那么高深,但總不能讓人在十幾米高的樹杈子上偷走了行李還沒知沒覺。
何故黑著臉,他知道能在半夜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不知不覺偷走東西的不是沒有,那樣的人,修為也算是高深的了,修為真的高深到了那種地步,也不會來為難自己一個小道士,跟何況,那行李里面就沒裝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是幾件尋常的衣服和幾百塊的鈔票,除此之外,還有幾張他平日里描畫的符篆。
就那點東西,根本勞駕不了一個修為高深的人半夜里偷偷默默的將東西偷走,修為高深些還愿意這么干的,何故知道方圓百里也就那么一個,那就是他的師父何大腳。
何故無親無故,從小就是何大腳拉扯大的,從何故記事開始,何大腳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欺負他這個小徒弟,累活雜貨都給他干,而何大腳一天拽的和個二五八萬似的,在小南山,何大腳既是師父也是爺爺,何故既是徒弟也是孫子。
何大腳總會想盡一切辦法剝削何故,而何故,總是妄想著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
如今何故丟了行李,想想就是何大腳想要讓何故知難而退,讓他回小南山繼續(xù)當孫子去。
他何故才不要回去!
何大腳!他休要以為這樣就能讓他何故知難而退了,不就是沒了行李細軟嗎?在何大腳多年的熏陶之下,何故早就學會了狡兔三窟。
他身上的錢財從來都不會放到一個地方去。
何故從樹杈子上坐直了,曲腿摸了摸自己的襪腰子,果然,藏在哪里的錢還在,除了襪子里,鞋底的錢也沒被無良師父搜羅去。
確認了身上其余的錢財還在,何故直接從樹上一躍而下,看也沒看小南山道觀的方向,何故一路小跑跑到了最近的公共汽車站。
這里有一趟直通城里的城鄉(xiāng)公交,半個小時一趟,何故等了一會,城鄉(xiāng)公交就開了過來,何故直接跳上了汽車,和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后,何故買了車票,就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那個靠窗的座位是個單人座,座位前面坐著一個圓乎乎的小胖子,小胖子臉黑黑的,臉色有點陰沉,看誰都欠欠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錢一樣,看到何故上車,小胖子皺了皺眉頭,眼神在何故的道袍上停留了一會,也沒說什么。
何故發(fā)現(xiàn)了小胖子的目光,就朝小胖子友善的笑了笑,結果小胖子沒搭理何故,直接將臉轉到了另一邊去,何故也沒在意,他保持著臉上溫和的笑容,坐到了座位上然后打開了車窗。
何故剛坐好,公共汽車就開動了,司機師傅一腳油就將車子飆到了五十碼,公共汽車開始在崎嶇的山路上飛馳,晨間清冽的山風從何故打開的車窗里猛烈的灌了進來,迎著山風,何故感覺頭腦異常的清明。
前路雖然迷茫卻也敞亮,看著車窗外的大好河山,何故有種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的快感。
當然,讓何故感覺更快樂的是從此以后沒有了何大腳的壓迫,這讓何故覺得自由無比,暢快無比。
在車里吹了一會風,何故感覺不過癮,就將頭伸到了車窗之外,車窗外面的山風更猛烈,何故就喜歡這種猛風撲臉的快感。
他將頭放在外面吹了沒多久,前面的小胖子就把推到他那邊的車窗推了過來,何故向前看去,就看到前座的小胖子小胖子也將頭伸出了車窗之外,看到何故看向自己,小胖子臉色不善的對何故說道:“你把頭收進去!”
何故頓時就不依了,“欺負人是不是?你能把頭伸出來,我就不行了?這汽車你家的呀!”
此時,再山間小路上飛馳的汽車車速接近60碼了,這車速有點快,風力也有點大,兩人都將腦袋伸在外面,誰都不想把腦袋從窗外縮進來。
何故和這個小胖子僵持著,他倒想看看,自己不把頭收進來,小胖子能將自己怎么了。
小胖子沒將何故怎么了,他看著何故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
一大股污穢之物從小胖子的口中噴射而出,這小胖子身體看著不錯,實則是個暈車的主,剛才他讓何故把頭收進去,就是不想惡心到何故,可這個小道士就象個神經(jīng)病一樣根本不聽人話。
60碼的車速帶起來的風很大,小胖子吐出的污穢被風這么一吹,不但飄散了開來,還朝著何故的臉上糊了過來。
何故當場就懵了,急頭白臉的趕緊躲,可小胖子吐出來的污濁已經(jīng)被風給吹散了,污穢伴著難聞的的氣息依然在何故的臉上糊了不少。
感受到臉上的潮濕,再聞了聞空氣里飄散開來的氣味,何故沒忍住,也吐了起來……
已經(jīng)放空了自己的小胖子臉色蠟黃的看了一眼繼自己而后吐得哇哇的何故,悠悠的說了聲:“我都說了讓你把頭收回去,你還和我急!”
何故吐了半天,也放空了自己,有氣無力的朝小胖子拱了拱手,心里特不是滋味。
這他娘的什么事啊,你讓我把頭收回去好歹語氣好點,說聲你忍不住要吐了能死?。『喂市睦锊煌纯?,他不想理會前面的這個小胖子,后半程,他再也沒開窗去感受山風拂面的自由和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