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官,菜已經上齊了,請慢用!”香云酒家的跑堂上完菜之后行了個禮便出去了。
桌上的菜很是豐盛,聞著味道也很香,顧江晚讓柳嬤嬤和綠柳陪著她一起坐下來用餐,兩人推辭了一番才坐了下來。
“姑娘,你想用那個菜我?guī)湍銑A!”柳嬤嬤拿著筷子問。
顧江晚擺擺手,她從來沒有讓別人給她夾菜的習慣。前世里倒是伺候過姚皇后,自她開始幫姚皇后收集情報和排除異己之后,她便再也沒有讓她做過這種事了。前世時候她以為姚皇后是看重她,今生她才想明白,姚皇后是不再相信她,怕她會下毒而已。
“我自己來,你們也嘗嘗這里的菜味道做的如何,若是喜歡倒是可以討來顧家做廚子!”
顧江晚夾了一道看起來清爽的芽菜,味道倒是有幾分的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吃過一樣。
“嬤嬤可覺得這菜的味道熟悉?”她轉頭問柳嬤嬤。
柳嬤嬤搖搖頭,“老奴未曾覺得熟悉!”
顧江晚又轉頭看向綠柳,對方也搖搖頭。既然兩人都搖頭了說明應該不是在顧家吃的,若是不在顧家吃的那又會在哪里呢?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吃了起來,直到喝到那道羹湯的時候,她終于想起是在哪里吃過了,是前世她每一次和十六接頭的時候,他都會點上這幾個菜。每次都是一樣的菜,重來沒有變過,直到他死了換了一個接頭的人,她便再也沒有吃過這幾道菜了。
顧江晚已經完全沒有了吃東西的心思,這還是第一次將前世和今生連到了一起。雖然她和十六見過很多次,然而卻從來沒喲見過他真正的面目,他每次都的都是不同的臉。
易容術是十六最擅長的。
販夫走卒,三教九流,街上來來往往的眾人,誰都有可能是十六!
顧江晚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韓奇,或許這個韓奇并不是真正的韓奇而是十六假扮的?
寂靜飯畢,店小二送來了漱口的清水。
顧江晚不經意的問:“這幾道菜是你們的招牌菜?”
店小二笑著點頭:“是啊,客官,味道很好吧?”
顧江晚附和的點頭:“怎么會用這么家常的菜來做招牌菜?一般人家的招牌菜不是那種費工費時,用料又稀少昂貴的菜么?”
店小二是個健談的,聽了顧江晚的問題立馬笑著說:“可不是嘛!別家酒家都是這樣的,我們知道這幾個菜是招牌菜的時候也覺得疑惑,不過誰讓我們老板愛吃呢,他愛吃他就將菜定為我們店的招牌了!他是老板我們當然是聽他的啦?”
顧江晚的心里咯噔一聲,她又問:“你們老板還真夠特別的!”
店小二笑著附和:“可不是!”
柳嬤嬤開口說:“想不到樓下看起來那么隨和的老板還是個性情中人?。 ?p> “那不是我們老板呢,老板今日沒有過來哦!”店小二手下不停,很快便將桌子上的碗筷給收拾干凈。
“姑娘,那位韓公子不是說這里是他的產業(yè)嗎?那這里的老板不就是他嗎?怎么那個小二說老板今日沒有來呢?韓公子不是才走不久嗎?”綠柳有些一頭霧水的問。
顧江晚沒有說話,拇指和食指相互的捻著,沉默了一會兒后她站起身來。
“我們今日出來的夠久了,回吧!”
馬車一直都停在香云酒家的樓下,顧江晚扶著柳嬤嬤的手剛要上車,卻被一個帶笑的聲音給叫住了。
“顧二姑娘!”
顧江晚看向聲音的方向,謝芷一身利索的騎裝,頭上扎個高高的辮子,扮著男子的模樣,正笑顏如花的騎在馬上看著她。
“謝家姐姐,沒有想到在這里遇到你!”顧江晚也笑著回應。
“我們正打算去騎馬!”謝芷指了指身后不遠處的幾個少年的男女,“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啊?”
顧江晚往謝芷的身后看了一眼,都是和她一般年紀的男女,基本上都是在上次游園賞花會上看到過的,壽王也在其中,其中唯一一個生面孔對顧江晚來說卻也不是生面孔,因為她前世倒是經常見到,吳若梅,后來盛寵一時的梅妃。
顧江晚笑著搖搖頭:“我今日出來的時候對母親說只逛上半日,現(xiàn)在差不多到時間了,而且我這一身也騎不了馬!”
謝芷看她穿著一身櫻粉色的儒裙,嬌嫩的如清晨綻放的早櫻,嬌美動人,確實不適合騎馬。
謝芷有些遺憾的說:“那就算了,我的帖子你收到了吧?后日記得一定要來??!我還想和你好好的聊一聊呢!”
顧江晚笑著點頭,嬌憨的說:“我一定去的!”
“好的,那我就不耽誤你回家了!我們先走了!”謝芷翻身上馬,馬鞭清揚,和她身后的那群人匯合,對著顧江晚擺擺手,隨著眾人一起騎馬走了。
顧江晚看著眾人走遠了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又看到騎著馬慢悠悠晃過來的王之岫,看到對方嘴角噙著笑意的往她這邊走來,她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或許下次出門之前應該看看黃歷。她趁著王之岫還沒有到跟前,飛快的跑上了車,又催著柳嬤嬤和綠柳上車??墒谴齼扇伺郎宪噥?,王之岫已經來到了她的馬車旁邊。
“晚晚,不要以為你跑上車我就沒有看到你哦!”王之岫敲了敲馬車的車窗,帶著笑意說。
顧江晚也不開窗,她的聲音悶悶的從車子里傳了出來:“你是和謝芷一起出來騎馬的?他們都走遠了,你還不快追!”
“晚晚,你生氣了?。堪?,我可不是跟著他們一起騎馬的哦!”王之岫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小得意。
顧江晚在馬車里翻了個白眼,推開窗戶,看了他一眼。
“今日無涯書院應該是上課的吧?你這是又逃課了?”顧江晚前世可是將這個人的資料都了解的很透徹,他在無涯書院讀書的時候經常的逃課,夫子對他是又愛又恨,因為他常常還不止一個人逃課,經常帶著一幫子人逃課。
王之岫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就開心的笑了。
“晚晚對我很關心嘛!”
顧江晚實在是不想跟這個人說話了,吩咐了車夫之后便把車窗給關了起來。
王之岫見她的馬車走了,趕緊的追了過去。
“哎哎,晚晚,我錯了,我錯了,你別走??!”
王之岫追上馬車,讓自己的馬與馬車保持同樣的速度,他對著顧江晚的車窗說起話來。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兩句話又將顧江晚給惹毛了,她打開車窗門正要懟他,卻看到那人笑的一臉得意,真的很想掏出毒針來給他一針。
“晚晚,你今天怎么出來了?”王之岫身高腿長,為了能夠看到顧江晚的臉,他俯下身體趴在馬背上。
“出來逛逛??!”顧江晚就仍車窗開著了,街市上人來人往倒是熱鬧。
“你在那個酒家用午膳的?”王之岫的馬很是聽話,他放開了韁繩讓它自己走,他則一只手撐著腦袋,面朝顧江晚的方向。
顧江晚點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那個酒家怎么了?”
“那個酒家的招牌菜居然是幾個家常菜,而且做的還沒有我家廚子做的好!”
顧江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瞟向旁處。
“普通的酒家又怎么能跟世家的廚子相比呢!”
顧江晚轉頭不在看王之岫,而他的目光又轉回她的側臉上。
小姑娘還有些嬰兒肥的側臉,嘟嘟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捏上一把。王之岫倒是真的很想捏上一把,但是他覺得后果一定很嚴重。
“那個酒家是韓家大公子韓奇的產業(yè)!”王之岫依舊一只手托在腦袋閑閑的說。
顧江晚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他能夠查到這些她一點都不意外,若是他要不知道她才會覺得意外。
“那位韓公子和顧家,應該說是和死去的顧二有點關系,他就是顧二那個外室的姘頭!”
王之岫說出顧二兩個字的時候,顧江晚便轉過頭來,臉色沉沉的看著他。
“哎呀,晚晚,你這樣看我我會抓不住韁繩的!”
王之岫勾起唇笑的很欠揍,顧江晚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那把匕首,她想著若是此刻她對著他那張好看的臉按下機關,把那把牛毛針都釘在他的臉上,不知道會怎么樣!顧江晚又想想,兩人今生好像并沒有什么需要動用致命武器的深仇大恨,便又松開了按在匕首上的手!
“你抓韁繩了嗎?”顧江晚冷冷的問。
完全不知道自己第幾次死里逃生的王某人將韁繩撈到手里,笑嘻嘻的說:“看,我這不抓住了嗎?”
顧江晚的視線在韁繩上掃過,又瞟了一眼他身下的白馬,又看了看四周已經沒有了行人。她伸手一把搶過他另一只手中的馬鞭,重重的抽了白馬一下,白馬立刻抬了抬前蹄,然后飛快的跑了起來。
馬上的王之岫根本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么一下,手忙腳亂的抓著韁繩,穩(wěn)著身體,努力的想要將馬給停下來,然而顧江晚剛剛的那一鞭抽的著實很猛,他只能控制著馬奔跑的方向。
顧江晚對著那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笑的開心,轉頭看到柳嬤嬤和綠柳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便說道:“放心吧,王之岫的精通六藝,御馬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哎,車子怎么停了,回府吧!”
又安
小王:晚晚,這酒家做的菜真難吃,還不如我家廚子! 晚晚: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