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都不追了?”許久盡頭傳來許言的氣喘吁吁的疾呼。
他氣急敗壞的摸黑跑了回去,就見大家一雙雙的眼睛都看著他,頓時有些心虛的抓了抓頭。
“你們怎么都這樣看著我?不是你們讓想辦法的嗎?”
“狗啦?”大軍沖他翻著白眼,沒好氣的問。
“狗鉆洞了!”許言無奈的搓了搓手,燦燦的笑著。
“看把你嘚瑟的,追個狗,把人丟了不說,狗還跟丟了!你說你有什么用!”大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教訓起來人來,還不容人反駁。那白眼翻的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被訓急眼的許言直看許諾,許諾微微低頭,淡淡寒霜爬上面頰。明顯有些不爽,自家弟弟,怎能容外人教訓,但他卻不得不隱忍。
安然感知許諾的隱忍,虛弱的開口?!按筌?,那狗是鉆洞了,就算許言想追也沒辦法啊。要不,我們一起過去看看那是什么樣的洞”
聽著安然的話,大軍急了,剛想懟她幾句,可見對方虛弱的樣子,到嘴的話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得無奈的給了她一個白眼。
梁剛一想到這事兒因他拖后腿而起,忙出聲附和“對啊,我們先去看看,說不定歪打正著”
于是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到狗鉆洞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位置堆滿了碎石,有幾塊比較大的石頭立起來。石塊與石塊之間的夾縫能通納一個人過去。
珠子照進去,狹窄的縫隙那邊是另外一個空間。有蜿蜒而下的臺階。
“是消防通道”梁剛喊了一聲。雖然他們住的是電梯公寓。但是也會留步行梯,用來逃生急用,只是這地震來的太突然了,好多步行梯被損壞,要不就被阻擋,這一路下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步行梯。
說起步行梯,安然就想起了那個為她而死的沉默男人。他最后讓她好好活著,可惜……
安然已經完全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了。除了腦袋里面的思想,身體已經完全的麻木了。
因為裂縫的狹小,每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許言和梁剛先爬過去,然后慢慢的把不能動的人拉過去。
許諾走在最后面,看著安然僵硬的身體,臉上的憂愁又濃郁了幾分,他已經看出來,安然的身體已經完全沒了知覺。
幾人小心翼翼的從裂縫當中擠了過去之后,看見樓梯間紅色的樓層標號,5層。
沒有想到他們已經來到第5層了。那離地下室已經很近了,眾人的心中多少都有點期待,越往下越安全,似乎成了一個標準。
幾人沿著步梯一直走到拐角處,到了下一層,卻被面前兩扇鐵門攔住了去路。
許言用力拉了拉鐵門,鐵門紋絲不動,鐵門是鎖住了的,這是很常見的樓梯間用的消防鐵門,一般很少有人走樓梯間,但是大部分時間這門一直都是敞開的。
其實打開它也很容易,只需要從里面輕輕一推就可以。但是從外面朝里面是推不開的,必須要有鑰匙才行,而他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鑰匙。
“大軍哥,這門你有沒有辦法弄開呀?”曾經看見過大軍開鎖。所以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許言看大軍的眼神,滿滿的崇拜。
大軍呲著牙吸了一口冷氣,將方柔放在了地上。開始在地上找東西,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叉著腰,皺著眉頭一點都不爽。
“大軍哥,你在找什么?”許言歪著頭一臉的疑惑。
“找撬鎖的東西,比如說夾子,鐵絲什么的”
大軍說著,回頭去看安然,安然也是長頭發(fā),女孩子嘛總喜歡在頭上戴點發(fā)夾什么的。
可安然除了一根頭繩之外,并沒有戴發(fā)夾,大軍有些失望的望門興嘆。
“誒!老子就奇怪了,這門是關著的,那狗是怎么過去的?”大軍可不相信那個狗會有鑰匙,還掌握了開門的技巧。
“大軍哥,你打不開這門嗎?”許言看著這兩扇牢固的大門,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軍回頭瞪了許言一眼,退后了兩步,抬手做請的姿勢。“大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不行,請你來!”
許言被大軍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他要是行的話早就上了??磥泶筌娨查_不了門,這可怎么辦呀?
安然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們,腦袋之中的思維也越來越模糊,好像有什么拖著她不斷的下墜。
她張開嘴巴,一口鮮血噴在了許諾的肩膀上,兩只眼睛一翻,直直的朝后倒了去。
許諾感知著身上人兒的后傾,身體強行扭轉,雙手護著她。
“安然安然”許諾急促呼喚,雙手緊緊的抱住安然的身體。他發(fā)現(xiàn)安然的體溫正逐漸的流逝,她的雙眼雖然已經閉上了,可口中的鮮血卻還在不停的流淌。
“安然……安然,你醒醒,安然,你別嚇我?!痹S諾的聲音已經帶著顫音。
一旁的許言被嚇到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
大軍眼睛睜大,快步蹲到了安然的身邊。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如同打雷般的聲音喊著她。“安然安然,你醒醒,不能睡呀,許諾你不是醫(yī)生嗎?你快救救她呀,你不是會扎針嗎?快點給她扎幾針”
大軍手背上的青筋暴跳,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許諾被他這么一吼,連忙回頭從自己的包中摸出了那套銀針。
銀針一根根的扎在安然的身上,而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就連口腔之中的鮮血也不再流淌,身體軟軟的,靜靜的躺著。
許諾有一些疲憊,看著被扎的像刺猬一樣的安然,好不容易溫熱的心,又逐漸的冷卻。“扎針是沒用的,我需要給她動手術”
他眼中有淚,聲音中帶著無奈的懇求!
大軍一聽,站起來,轉身瘋狂的朝著面前的兩扇門用力的踹。
門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穆曇?,可就是不開。
“大軍沒用的,我們在外面往里面踹,是踹不開的,因為這扇門就是朝外開的。除非把門卸下來”
梁剛平靜的說,倒不是說他不關心安然,只是一連串的打擊已經將他麻木了。
他看著這門的邊縫已經裂開了,也許他們能把兩扇門整個的從門框上撬下來??涩F(xiàn)在又能去哪里尋找工具呢?
大軍可不管那些,低頭瘋狂的在石堆里面刨起來。
突然門的那一邊傳來了音樂聲,非常突兀的音樂聲,聽起來就像京劇。哐哐當當……
所有的人都被這聲音給吸引了。這個地方沒有電,卻還能聽見唱戲,莫非是產生了幻覺?就在大家開始自我懷疑的時候。
“汪汪”“汪汪”
門后傳來兩聲狗吠,許言頓時大喜,立馬趴在門上仔細的傾聽門內的動靜,他聽見了狗哼哧哼哧的聲音。
原來不是幻聽,那條狗就在門的后面,也許他的主人就在旁邊。
“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麻煩開開門”
許言用力的拍打著門,朝著里面大聲呼救。狗吠的聲音卻越來越遠,唱戲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過于的寂靜,仿佛是恐懼的靠近,聽見聲音消失,眾人都急了。
大軍抬腳朝著這鐵門又踹了起來,強大的震動晃得周圍灰塵簌簌落下。
“大軍別踹了,快停下,你們聽”
梁剛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讓大家仔細的聽。寂靜當中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這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是離他們越來越近。
許諾也聽見了這聲音,他將銀針收回,把安然抱了起來??吭诹碎T后的墻壁旁,他的心比剛才要堅定許多,安然雖然昏迷了,但是她的心臟還在跳動,只要還有呼吸還有心跳,人就還有生存的希望。
眾人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可那種聲音又消失了。
就在大家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許諾慢慢的蹲了下去,借助珠子的光亮,看見這消防門的下面,露出幾條腿。
無一例外,正是狗腿,毛茸茸的,通過腿來判斷,體型應該還很大,看來安然說的不錯。
“這狗就在門后!”許諾低聲說完后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后示意他們朝門下面看。
他們小心翼翼的俯下身體,也看見了那四只腿不停的打轉。
“許言,你不是有辦法對付狗嗎?你能不能讓這狗把門打開”大軍小聲的問許言。
許言抓了抓他的腦袋,有些為難,他的確練過幾招,但是讓狗開門,這招數(shù)有點難呢。
但看著所有希冀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許諾的目光,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從包里面找出了一個肉罐頭,打開蓋子,然后放在門縫邊,嘴巴中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外面的大狗聽見了,就將頭湊了下來,當聞到肉香味后,就使勁兒的在門縫下面刨了起來,顯然很想吃這肉罐頭。
話說狗鼻子最靈了,這話還真不是假的。只是拼命的刨門縫,顯然是沒有毛用的,就算爪子磨破了,也吃不到這肉罐頭,狗著急,人也跟著著急。
許言見狗上鉤,心中一喜拿著肉罐頭,順著門縫逐漸的往上移,停在了門把手的位置。只要這狗不小心,觸碰到門把手,也許就能把門打開,這個完全得靠運氣。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能不能成,就看老天爺眷不眷顧他們。
空氣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突然咔嚓一聲脆響,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碩大的狗頭從門縫當中伸了出來,一口叼住了許言手中的肉罐頭。
許言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正好擋在了門口。
眼看著這門又要合上了,許諾連忙伸出腳卡住了門。
“嚇死我了”許言拍著自己狂跳的心,剛才那一下真怕這狗會咬到他的手。梁剛不是說過嗎?這狗是吃死人肉的,嘴巴里面肯定有很多細菌和病毒。要是被咬上一口,這鬼地方連狂犬疫苗都沒有。
“你還被嚇著了,這門差點因為你又關上!還不趕快起來!”大軍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氣,丟給了坐在地上的許言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