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與行真和尚布置完畢之后,又差人回府去拿日用之物。一個(gè)時(shí)辰之后,便隱約看到一隊(duì)人馬,簇?fù)碇鴥奢v馬車而來。
陳老爺笑道:“看,他們來了?!辈欢鄷r(shí),馬車到門口停下,陳姍與懷空從馬車?yán)镒呦聛恚腿藗兠Π鸦ㄐ拇髱煹膸煾咐戏秸砂崃讼聛?,往屋子里挪?p> “花心吶!”老方丈喊道。
“師父,徒兒就在您身邊?!被ㄐ拇髱熂钡?。
“這一家不好,破破爛爛的,換一家?!崩戏秸珊暗?。
花心大師也不理他,只對(duì)身邊的陳老爺與行真和尚道:“師父這幾日糊糊涂涂,整日說些不經(jīng)之語(yǔ),二位勿怪。”
陳老爺與行真和尚哪里肯說別的話,忙簇?fù)碇戏秸蛇M(jìn)了屋子里。把他放在床上,蓋上被褥。
把老方丈安頓還之后,幾人坐定,敘談起捉妖事宜。
花心大師道:“二位,這蝎子精的事?”
陳老爺笑道:“大師不必憂慮,蝎子精自有行真大師擒拿,大師智勇雙全,必然能大獲全勝。”言罷,看向行真和尚。
行真和尚微微道:“師兄,那蝎子精快回來了吧?”
花心大師道:“算算日子,就在這幾日了。他每次回來都是晚上,今晚不回來的話,明晚也一定回來了。只是問題是,他一向只去山上的寺里,怎么回到這里來。莫非我們到寺里捉妖?”
行真和尚道:“清凈寺周圍,樹高林深,不好捉妖,若是被他跑了,反而十分麻煩。如今我已在這里擺下法陣,且這周圍平疇數(shù)里,那妖怪無處躲藏,反而更易捉拿。”
花心大師道:“可是,如何保證那妖邪會(huì)來這里呢?”
陳姍突然想到她放在老方丈床上的那封信,道:“大師,莫非是我拿的那封信能引他過來?”
行真和尚笑道:“陳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正是如此,我在那信中說道,老方丈病情加重,要下山療養(yǎng),還把這里的位置透露給它,那妖邪若是見寺中無人,必然到禪房尋找,必能看到這封信?!?p> 花心大師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真是妙計(jì)?!?p> 行真和尚道:“另外,我生怕那妖邪法力高強(qiáng),擒拿不住,便在那禪房里放了一瓶毒藥。那瓶毒藥乃是我從兩個(gè)蛇精那里得來的,如今正好用上。哈哈哈……”
陳老爺笑道:“這么一條妙計(jì),都是行真大師想出來的,一則,諸位高僧住在城外,并不會(huì)引起城中百姓注意,且也算不得老夫食言;二則,大師擒妖之時(shí),也不會(huì)誤傷百姓,這實(shí)在是一條萬全之策?!?p> 花心大師聽了,起身道:“若是此番真能降住那妖邪,解了敝寺之圍,敝寺定當(dāng)感激不盡!”
陳老爺與行真和尚也連忙起身,道:“不敢,不敢,降妖除魔,不僅是為清凈寺一寺之事,更是為天下百姓除了這一妖邪,也算是為蒼生做一件善事?!?p> 陳姍聽了,頓覺熱血澎湃,起身道:“爹,今晚我就守在這里幫助大師降妖除魔。”
行真和尚聽了,連忙起身制止,道:“萬萬不可,降妖除魔,可不是小事,萬一大事不濟(jì),殞命于此也極有可能,陳姑娘正值妙齡,且婚事將近,切不可以身犯險(xiǎn)!若是真出了事故,貧僧的罪過可就大了!”
陳老爺聽了,也連忙道:“正是,正是,大師說得對(duì),姍兒,你萬不可胡來,不僅可能對(duì)大師除妖沒有幫助,反而會(huì)拖累了大師,若是妖精跑了,你罪過可就大了。”
陳姍急道:“可是爹,我學(xué)了這么多年的功法,不就是為了……”
“傻孩子,你以為捉妖是那么輕松的事?”陳老爺急道,“不管怎么說,為父是絕對(duì)不會(huì)同意的。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回府,這里沒有你的事了?!?p> 行真和尚道:“正是,正是,陳姑娘你就聽你爹的話?!倍螅终f道,“好了,事已至此,陳老爺,你就帶著人回去吧,貧僧便與花心大師守在這里,一旦妖邪來到,我必然把它擒住?!?p> 陳老爺?shù)溃骸澳呛?,午飯、晚飯,我自?huì)派人送來,對(duì)了大師,要不要什么兵器?我府上有些防賊人的棍棒,也可以到鐵匠鋪弄幾條大刀來?!?p> 行真和尚笑了笑,道:“不必,一切兵器,貧僧都不要。”而后,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個(gè)紅布條來,遞給陳姍,道:“陳姑娘,一會(huì)兒你出門時(shí),請(qǐng)把這個(gè)紅布條系在那門口的柵欄上,那妖魔見了這紅布條,自然就會(huì)來的。”
陳姍皺了皺眉,接過紅布條,道:“是,大師。”
于是,陳府的人便回了陳府,而這幾個(gè)僧人,便都留了下來。
當(dāng)晚,山高月小,寒風(fēng)吹拂,樹木搖蕩,萬聲涌動(dòng)。到了后半夜,寂靜無人時(shí)分,卻見一條黑影從天空掠過,直朝著芒山半山腰而去了。
半山腰上的清凈寺,此時(shí)正隱沒在巨大的黑暗里,但那黑氣似乎熟門熟路,直朝著清凈寺而來。
“轟”一聲,那黑氣落了地,驚起一片灰塵來。而他落地的地方,正是清凈寺的大院里。
黑氣散去,露出那魔的樣子來,竟是赤面獠牙,滿頭蓬發(fā),右手持一把大刀,左手卻不是手指,而是一把鉗子。此時(shí),他晃晃悠悠,似乎在哪里吃醉了酒,晃晃悠悠地就往大殿里闖!
“花心老禿,快出來迎接你爺爺!”那魔嘴里罵罵咧咧地往前走,一腳把擋著路的一把廢舊的椅子踹開!
“花心老禿,花心老禿,你爺爺來了,還不趕快出來迎接!”那魔見無人來,便喝罵道。
“真是不懂規(guī)矩,沒大沒小,睡得這樣沉,不怕死過去嗎?!”那魔走進(jìn)了大殿,又翻又砸的尋找起來。
“咦?不對(duì)呀,”妖魔驚道,“往日那花心老禿驢就睡在這里,怎么今日不在?不好,莫非是帶著他師父逃了?”
想到這里,妖魔連忙出了大殿,往后院趕去,一直跌跌撞撞跑到老方丈的禪室來,“咣”一聲,一腳踹開大門,便往里看。
卻看到那屋子里空空如也,而那床上,也沒有了老方丈!
“糟糕,賊禿好大的膽子,出了寺,也不告訴你爺爺一聲!”那魔罵道。
“咦?那床上似乎放著一封信,不知道里面寫到是什么東西?”妖魔睜大了眼睛,看見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