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空響起驚雷,落起瓢盆大雨,烏云翻轉(zhuǎn)如墨,匯成云海將乾元山遮掩。
乾元山震動,一根玉指從三十三天外伸出,寂靜無聲,萬物不可見不可感,這根手指從雷雨烏云中穿出,輕輕點進乾元山一線天,點在陳晉的額心,與陳晉腦海最深處的記憶觸碰。
陳晉腦海最深處!那是樹種暫時不能達的地方!
肉眼都看不出的速度,樹種的根在陳晉的腦海里緩慢朝腦海最深處延伸,但是直到目前為止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觸碰到陳晉腦海的最深處!
陳晉腦海的最深處!屹立著一座舍利塔!
此時這根玉指從腦海中無垠虛空中伸出,緩緩觸碰到舍利塔,觸碰到舍利塔塔身上密密麻麻的“卍”型符號。
“唵嘛呢叭咪吽”玉指的主人似乎也懂得佛家真言,以奇異有韻律的節(jié)奏念出。只見話音剛落,舍利塔似乎收到刺激,金光一閃,閃出一條小縫,隨后“卍”字光芒大作,舍利塔露出的小縫馬上消失不見,猛地合上,但還是有一絲金光飄露出來,玉指點出后化為光點落入虛空,虛空中的妖魔鬼怪紛紛痛苦驚駭,哭嚎尖叫,形神俱滅。諸般幻象也消失不見。
而這些陳晉都沒有絲毫感知。
陳晉受了那一指后,神智便在腦海的無垠虛空中無限旋轉(zhuǎn)沉淪,直至深處,接觸到飛來的一段金色記憶片段。
……
陳晉腦海深處浮現(xiàn)的那是一段從未有過的記憶。
茫茫宇宙中,古樸青素的袈裟包著一個渾身閃爍暗金色光芒的嬰兒在急速飛馳,嬰兒額頭中間閃爍“卍”字印記,“卍”字透露出金光時。嬰兒酣睡,神態(tài)安詳,“卍”字透露出血光時,嬰兒猙獰而暴躁,這時候身旁飛過的無數(shù)星球就會被嬰兒散發(fā)的怒氣生生震爆。嬰兒的面容在不斷變化,顯露出眾生相。
陳晉入神地注視著這個奇怪而強大的嬰兒。
嬰兒像感受到陳晉的注視一般,突然!嬰兒猛然睜開了眼,盯著陳晉,陳晉一驚,不敢直視嬰兒的雙眼,那是一雙怎么樣的雙眼啊,眼神中竟然透露出古老的滄桑和歷盡千帆的睿智,而這種滄桑和睿智,陳晉本能地感覺到自己在哪里見過,只是沒嬰兒顯現(xiàn)的強大而已。但陳晉知道,這種獨特的氣質(zhì)是熟知的氣質(zhì)!“陳晉,我們又見面了?!?p> 陳晉驚疑不定,死死盯著嬰兒“你是誰?”
他確信以及肯定他不認(rèn)識這個神秘強大的嬰兒。
嬰兒沒有回答,嘴角露出微笑,他閉上眼,氣質(zhì)消失,只留下最后一句話在陳晉腦?;厥帲靶臒o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yuǎn)離顛倒夢想。”
而原本顯露眾生相,面容不斷變化的嬰兒,在說完那句話之后,面容固定。
記憶的最后一段,陳晉瞥見那嬰兒固定不變的面容,看上去竟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yuǎn)離顛倒夢想。”
陳晉喃喃,他對這句話太熟了,這是上輩子釋迦果大師對他最長說的一句話,只是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解其意,每當(dāng)他追問,釋迦果都微笑搖頭不語。
陳晉心中一道激靈閃過,恍然大悟,他終于知道了那說話的嬰兒是誰!
釋迦果!是釋迦果,那種氣質(zhì)!
陳晉就算在今世也不曾見過那種淡然睿智,滄桑深沉的獨特氣質(zhì)!即便是目前能見到的最強人物,太白劍派的文天祥,司馬遷等人也不曾擁有那種氣質(zhì)!
是釋迦果,沒錯了。那種眼神!陳晉怎么可能會忘記前世經(jīng)常和他坐而論武的釋迦果大師,和他亦師亦友的釋迦果,他可太熟悉了。從記憶里的早年起,釋迦果便悄然出現(xiàn),和他相處三十多年,那嬰兒眼里的眼神是那么熟悉,氣質(zhì)是那么獨特。陳晉怎么可能會辨別不清?
可是釋迦果只是一介凡人,他怎么可能會化身為在宇宙間飛馳的金嬰。
難道那段記憶是假的?可是那段記憶那么真實,素色袈裟上的每一道紋理都清晰可見,遠(yuǎn)處運轉(zhuǎn)的星球,劃過的流星,遍布的星云一切都那么真實,怎么可能記憶是假的。
宇宙間飛馳的金嬰,地球上和他坐而論道的肉體凡胎——佛學(xué)大師釋迦果,面容最后固定的嬰兒,顯露的面容像前世的自己。
今世在乾元山和神秘人的約定……
這一切都顯露出不尋常,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個核心。
可惜陳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反而越想越糊涂。
還有樹種?宇宙樹為什么會選中自己?
為什么這個世界有這么多前世的人名出現(xiàn)?
陳晉不斷讀書,不斷刻苦修行,想盡一切辦法提高自己。一是為了守護,二就是為了探尋這個世界的秘密。
可惜修行到現(xiàn)在,謎團沒有解開幾個,自己反而是越來越糊涂,越來越看不清這個世界,更加看不清自己。
……
我是誰?我到底是何身份?
若我真的是剛才虛空呈現(xiàn)給我的記憶里,凡間父母所生,是凡人身份??蔀槭裁茨X海里會浮現(xiàn)出那段不可能存在的記憶?而且還那么清晰,就像經(jīng)歷過一樣?
若我不是凡人父母所生,那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所生?我來自哪里?我是什么背景?
一切的一切都又如亂麻般,紛紛擾擾,陳晉的頭都大了。
陳晉搖搖頭,不再細(xì)想,睜開眼,眼前的石磚路早已經(jīng)消失,虛空中存在的一切妄已煙消云散。眼前已然呈現(xiàn)出一幅林深草茂,溪流婉轉(zhuǎn)的景象。
就這?
陳晉稀里糊涂,轉(zhuǎn)身,身后,一如眼前。
這就度過了一線天?
傳說中,就算在遠(yuǎn)古時期,能完完整整通過一線天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能通過得,皆是在一線天歷經(jīng)各種考驗,心性,實力都為頂尖之輩。
還沒有考驗實力,就稍微考驗了一下心性,我就出來了?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詭異。
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玉指散開所化的光點做的。
……
天域三十三天之上,是宇宙的頂點。
有兩團白色光影邊下圍棋邊交流。
“確定了?”
“確定了?!?p> “三方落子,不知誰是攪局者?誰是贏家?”
“布局無數(shù)紀(jì)元,終于找到破局點,我的地盤我做主,你說誰贏?”
“你一如既往的深沉老辣,借著徒弟的局,一石三鳥?!?p> “噓!你也不差?!?p> ……
陳晉腦海中的樹種,依舊在陳晉腦海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延伸著根部,緩慢朝陳晉的腦海最深處延伸。
陳晉腦海的最深處,有一座舍利塔閃著金光。
……
一片布滿光明的虛空中,一盞青銅色古燈在燃燒,燈芯上一座古佛禪坐,古佛長眉過肩,身體削瘦。他突然睜開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