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凡喊聲未落,龍靈已經(jīng)對著門外沖了出去。
方才的女人臉正是從屋外映照到鏡框上。
陳不凡后知后覺,轉(zhuǎn)身去看時。
只見昏暗的夜幕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狂風席卷,草木伏倒,現(xiàn)出一條碾壓的痕跡。
沒能看清黑影的全貌,但就其聲勢,絕非常人,而是非人。
“妖女,等等我啊..........”
龍靈緊隨黑影而去,陳不凡哪里敢獨自呆在破屋內(nèi),一邊喊叫著,拼命追了出去。
噗通一聲。
跑過同一處地方,陳不凡再次被那塊透明薄膜絆了個狗啃泥。
“去你大爺?shù)牡?,老子還給你長臉了。”
心中無名火起,陳不凡爬起身,順勢抓起薄膜奮力撕扯。
結(jié)果,一牛之力就跟失效似的,竟是連一塊薄膜都扯不爛。
搞笑了!
就是塊鐵皮我也能當成紙撕,難不成是塊鉆石膜。
陳不凡不信邪的拉起薄膜,結(jié)果一拉拉出六七米長一條。
就著微弱的天光,陳不凡又細看了一遍,總算知道這東西是個什么玩意。
粗如水桶,有頭有尾,上邊布滿鱗狀的紋路。
赫然是張蛻下的蛇皮。
我滴個天啦!
這蛇得多大才能蛻下這么大的蛇皮。
難道那些劇組來這里并不是拍鬼片,而是來拍現(xiàn)場版的狂蟒之災。
陳不凡手握蛇皮,心臟狂跳。
見龍靈跑的不見蹤影,受蛇皮所帶來的心理暗示,陳不凡一臉恐慌的看向四周,仿佛草間屋內(nèi)到處都爬著蛇狀黑影,正在朝他匍匐蠕動。
“我去,別嚇我啊,哥最怕蛇了,一年也就吃個三五條?!?p> 陳不凡緊張的舔了舔嘴唇,慌忙丟掉蛇皮,這么一想,眼前的雜草窸動,還真從草堆里豎起一顆猙獰的蛇頭。
這是一條胳膊粗細,鱗片上布滿利齒狀花紋,蛇頭扁平似鴨嘴的毒蛇。
在豎起蛇頭的瞬間,毒蛇已然張開蛇頸上的皮褶,露出橢圓的蛇冠和對稱的眼鏡紋,要不是蛇腹上有塊月牙狀的蛇斑,看上去和眼睛王蛇無異。
但在蛇斑的配襯下,兩個眼鏡紋和蛇冠組成了一張花面人臉,而且,除了蛇頭上漆黑且凸出眼瞼的瞳孔,兩側(cè)的眼鏡紋內(nèi)各長著一只魚形豎瞳,散發(fā)著幽幽綠芒。
“這是什么鬼,四眼蛇怪!”
被四眼蛇這么盯著,陳不凡進退兩難,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干脆站著不動和四眼蛇對持起來。
呼——呼——
雙方僵持不久,四眼蛇吐出猩紅的蛇信,猛的往前竄出一步。
陳不凡哪里受得了這種刺激,腎上腺爆發(fā),不知從哪摸出一根棍子,雙手當胸握住,擺出一臉兇相,大聲喝道:
“不想死的就退開,否則,我做的蛇羹可是很好喝的。”
邊說著,為了證明自己的膽氣,陳不凡也往前跨出一步。
聽賈老道說過,在野外碰上毒蛇,你若是示弱,就會被毒蛇追著咬,而且,你鐵定跑不過擅長鉆草爬行的毒蛇,想要全身而退,你唯有比它更兇。
然而毒蛇并沒有后退的意思,反是再次拔高蛇頭,蛇冠瘋狂抖動,發(fā)出嘶嘶的聲響。
“好樣的,你可以做成一蛇三味了?!?p> 陳不凡咬了咬牙,準備掄起棍子,結(jié)果,手上的棍子竟是軟了,而且冰涼滑膩,摸上去還有細微的凹凸感。
臥槽!
這是什么棍子。
陳不凡渾身一顫,慌忙扭頭去看。
只見一張巨大的蛇嘴從人臉蛇冠中張開,蛇信吞吐,鋒利的毒牙上蓄滿烏黑的毒液,閃電般往自己咬來。
“淦...........”
陳不凡瞳孔驟縮,已是來不及甩開手上的四眼蛇,只得側(cè)身仰頭,騰出一只手掌迎著蛇頸抓去。
哧溜一聲。
手掌抓死蛇頸的瞬間,改變了四眼蛇的撲咬軌跡,卻仍是被四眼蛇巨大的沖擊力竄出一截。
咔嚓——
蛇頭咬在一株腿粗的灌木上,樹干應聲而倒,本是碧綠的樹葉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
我的天啦!
這到底是什么鬼蛇,劇毒??!
陳不凡堪堪躲開蛇頭的撲咬,待見到灌木的慘狀,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在這條四眼蛇攻擊的同時,另一條四眼蛇蛇尾擺動,往前竄出數(shù)米,緊跟著蛇頭撲出,如同離弦之箭往陳不凡飛咬過來。
只聽風聲響動,一張血盆大口就到了眼前。
陳不凡暴喝一聲,眼眸冷沉,一手死死捏住一條四眼蛇,另一手掙脫蛇身的纏繞,變抓為掌,手背側(cè)轉(zhuǎn)讓開蛇頭的瞬間,大拇指扭動,猛然收攏,就將撲來的四眼蛇扣在眼前。
這種蛇雖有劇毒,卻沒有一絲妖氣,頂多算是普通妖物,乾坤掌的近戰(zhàn)優(yōu)勢顯而易見。
噗——
被陳不凡抓在手里,四眼蛇呲牙吐信,直接噴出一口毒液,陳不凡側(cè)身避過,毒液射在一旁的蛇皮上冒起一股黑煙,卻是無法對蛇皮造成傷害。
“臥槽,還挺橫,等我摸個鳥蛋,今晚就將你們做成雙龍戲珠,瞪什么瞪,就你們這種小爬蟲,再來一百條我都不怕。”
陳不凡被四眼蛇嚇的夠嗆,如今抓蛇在手,掌蛇生殺,忍不住大罵幾聲解氣。
話剛落音,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野草晃動,密密麻麻的四眼蛇就從草叢鉆出,將陳不凡圍了起來。
放眼望去,每條都有胳膊粗細,而且越聚越多,很快,就連雜草都被蛇身壓住,群蛇纏繞,吐信的聲音連成一片,呼呼刺耳。
“你大爺?shù)模也徽f只來一百條嗎,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看著夜幕下亮起無數(shù)道螢火般的光點,和堆積扭動的蛇軀,陳不凡直接罵了娘他爹,如墜蛇窖。
他就兩只手,一手抓一條還有著運氣成分,再來多一條都沒轍,更別說眼前的成千上萬。
“你們別過來,我手上可是有蛇質(zhì)的,再過來我?就撕票了?!?p> 見蛇群往自己逼近,不斷縮小包圍圈,陳不凡驚慌的亂叫起來。
“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p> 在蛇群弓頸蓄勢的瞬間,陳不凡雙手對撞,將兩條四眼蛇撞暈甩手,而后翻身一撲,往地上的蛇皮鉆了進去。
咻咻咻咻——
幾乎同時,蛇群紛紛起跳,破空聲此起彼伏,如同亂箭齊發(fā)般往陳不凡撲咬過去。
陳不凡裹在蛇皮里,剛拉緊蛇皮兩端,就見漫天蛇影暴張著獠牙巨嘴往他當空砸落,而他就像被漁網(wǎng)罩住的魚兒,還能往哪里逃。
“救命...........”
一道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四野,蛇群落在陳不凡身上,即便隔著蛇皮,也將陳不凡咬的皮開肉綻,骨骼生疼,幸虧蛇皮隔離了毒液,否則,對于現(xiàn)在的陳不凡來說,疼痛感絕對是多余的。
不過三息,洶涌的蛇潮就將陳不凡連人帶皮纏住,仿佛裹粽子般將陳不凡往一處搬移蠕動。
陳不凡拼命的睜大眼珠,眼前除了蠕動的蛇軀,偶爾能見到微弱的亮光頻頻閃現(xiàn),耳邊傳來蛇腹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別說掙扎,就連呼吸都做不到。
“妖女,我被蛇擄了,救我.......”
陳不凡張了張嘴,發(fā)出微弱的喉音,四肢因為缺氧逐漸變的僵硬麻木,危機感如潮水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