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聲劍鳴!
光影一閃,一桿煙槍,自正前方刺入榮明山的身體。
不知何時(shí),一老者出現(xiàn)在他身前,手中提著一桿煙槍,臉色冷漠無情,正是谷家家奴蒲一!
榮明山似是毫無感覺,依然保持著前沖的姿勢,但身子卻永遠(yuǎn)地停了下來。
蒲一冷冷道:“這片地界姓谷,輪不到野狗撒野!”
話音未落,他手臂一抖,榮明山的腦袋便被拋了起來,鮮血仿若雨水般地灑落一地!
澹臺衍搖了搖頭,道:“想不到殺人如麻的榮明山,會落得個(gè)身首異處的下場?!?p> 蒲一冷笑道:“這就是違背谷家意愿的代價(jià)。”
澹臺衍眼神閃爍,道:“閣下趕來的如此及時(shí),莫不是一直在跟蹤在下吧?”
蒲一瞥了他一眼,道:“何須這般麻煩?在這咸陽城中,無論發(fā)生什么,就沒有我們谷家不知道的?!?p> 澹臺衍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這谷家竟有這樣的能耐?”
蒲一道:“在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是在這咸陽城中,我想是的。”
澹臺衍眼神忽然變得銳利,道:“若是谷家什么事都這般清楚,想來也該知道段家是被何人所滅才是!
或者說,就是你們谷家行的此事?”
蒲一瞇著眼睛看了他許久,冷冷道:“待時(shí)候到了,你自會明白。”
就在此時(shí),人影一閃,刀影化作一道光幕,向著蒲一的腦袋砍去。
蒲一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隱藏在暗處,但他這大半輩子的功夫,早已融入到了骨子里。
他只是隨手一揮,手中的煙槍就點(diǎn)到了那人的刀鋒之上。
這手段兇狠的蒲一居然臉色一沉,被震得退出了兩三步,連手中的煙槍都差點(diǎn)拿捏不住。
倒不是說對方的功夫有多高深,而是蒲一吃了武器的虧。
他應(yīng)敵的武器乃是一桿純金打造的煙槍,雖然名貴,但重量也不過十?dāng)?shù)斤罷了。
可對方用的卻是一柄長約四尺,寬有一掌,厚為兩指的重刀!
兩者重量相差何止數(shù)倍?
蒲一卻依然能將其接下,足以說明其內(nèi)力之高,實(shí)力之強(qiáng)!
澹臺衍也已認(rèn)出了對方身份,竟是“閃雷刀”雷狄!
雷狄臉色變了又變。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蒲一居然能當(dāng)下這一擊。
雷狄自幼天生神力,加上武器之利,這一擊何止千斤?居然只是將對方震退兩步?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他深吸口氣,單臂提起重刀,在身前劃出一個(gè)半圓,動作行云流水,絲毫看不出那是件近百斤的兵器。
“閃雷刀”講究的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以攻為守,以快制慢!
可他剛欲揮手,只聽勁風(fēng)一響,一桿煙槍就已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向著他的咽喉刺了過去。
蒲一雖然看上去手腳不便,似乎也已有些老態(tài),但出手卻是又狠、又準(zhǔn)、又快!
蒲一不論是江湖地位,還是功力深淺,都不容雷狄小窺。
瞧見他這一招攻來,雷狄連忙謹(jǐn)慎應(yīng)對。
雖說是應(yīng)對,雷狄卻已心生退意。
他的功夫原本就與榮明山在伯仲之間,既然榮明山不是蒲一的對手,他自然也是抵不過他。
若非是親眼見到生死兄弟慘死當(dāng)場,他恐怕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況且,一旁還有個(gè)觀戰(zhàn)的澹臺衍。
若說他不會出手,雷狄是說什么都不信的。
他原本就不是蒲一的對手,分心留力之下就更是難以招架。
不過片刻功夫,他就已是滿身血跡!
忽然,澹臺衍動了。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并非是對雷狄出手,而是飛速與兩人拉開距離。
因?yàn)樗闹星宄?,若是雷狄想逃,唯一的突破就是自己?p> 而蒲一作為江湖前輩,絕不會讓自己出手,既然如此,自己不如就此與兩人拉開距離,以免生出變故!
可就在他落地的瞬間,一道道箭矢卻忽然自四面八方射了過來。
竟不止是這兩人想要取了自己性命?
他們還在林中設(shè)了埋伏?
索性他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缺了他人保護(hù)就活不下去的廢物。
澹臺衍自出道以來,雖然年輕,卻少有落敗。無論是誰殺了他,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只聽“錚”的一聲,他腰間的長劍便已出鞘。
又聽“叮!叮!叮!”的聲音接連響起,林中火花四濺。
不論是袖箭還是弓弩,亦或是暗器,都被他一劍劈到身旁!
數(shù)十枚暗器,竟無一落到他身上。
但澹臺衍卻并未放松,因?yàn)橐槐麆σ殉霈F(xiàn)在他眼前。
用劍的是個(gè)女子,個(gè)頭嬌小,面容姣好,下手卻是辛辣狠毒。
她這劍招竟似是青竹劍法的路子,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是要人性命。
她僅僅用了四招,卻招招向著要害刺去!
澹臺衍的劍雖已迎上她的劍鋒,卻毫無反擊之力,不過幾個(gè)回合,就落得下風(fēng)境地。
兩劍相交,澹臺衍臉上不禁有些發(fā)紅。
對方看上去年紀(jì)不大,但自己卻全然不是對手!
忽然,蒲一的喝聲響起:“姚小小,你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女子頭也不回,手上依然猛攻,口中卻說道:“你能在此,我為何就不能?”
蒲一面色一沉,道:“你當(dāng)真要與我谷家為敵?”
姚小小冷笑一聲,道:“你們谷家?你不過就是一條狗,居然也敢以谷家自居?
況且,他人怕了谷家,我姚小小卻是不怕!縱然是谷大當(dāng)家來了,也不給臉!”
蒲一冷冷道:“莫要逞口舌之利,你若真有本事,盡管殺入城中就是,何必如鼠輩一般的躲在這里?”
姚小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的手上也亂了分寸,給了澹臺衍些許喘息的機(jī)會。
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蒲一喝道:“澹臺家的小子,莫要繼續(xù)纏斗下去,此女乃是與我同輩之人,只因練功出了岔子,才會保持這幅模樣,你絕非她的對手!”
蒲一接連強(qiáng)攻幾招,將雷狄逼退,立刻抽身向著姚小小撲去。
雷狄卻是眼神閃爍,又向著蒲一攻了過去!
他也看得清楚,只要拖住蒲一,澹臺衍則必死無疑。
蒲一頓時(shí)大急,連忙道:“趕緊回城,此女與當(dāng)家的有約,此生絕不踏入咸陽一步,你若能逃回城中,便能逃得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