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字字誅心?這就叫做字字誅心。霄天宇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容人辯駁,事實勝于雄辯,人和人的口才確實不一樣。有的人的確能舌戰(zhàn)群雄,但是如果想反駁事實,就算他生有百口,口有百舌,也是毫無用處的。
霄天宇繼續(xù)厲聲喝道:“我今日來到這里絕不是偶然,蕭家欠我的實在是太多了,欠我娘的也太多了,同樣欠了我三弟、三娘也太多。以及少數(shù)還愿意反抗你們一下的那些可貴之人,今天我都要一并討還。前幾天我?guī)淼脑捴姓f過,你們最好要懺悔自己的罪行。如果誰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那么就請跪到我面前來磕頭認(rèn)錯吧?!薄斑^分啦!”蕭長生大喝一聲,也止住了霄天宇的話?!澳阌惺裁促Y格說出這般狂言?這可是在蕭家,而且你也太狂傲了,就來你們兩個人?!边@會兒倒是蕭長生開始輕蔑了。霄天宇抱以同樣的笑容,但兩人的輕蔑其實并不一樣。霄天宇是真的輕蔑蕭長生,而蕭長生未必真的輕蔑霄天宇。
“行,既然沒人真的懺悔,那我就親自來了?!毕鎏煊钌斐鲆恢皇?,瀟灑的打了一個響指,清脆的指音讓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突然人群后方傳來一聲悶哼,感覺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一個龐大的人形飾物滾到了霄天宇面前。眾人定睛一看,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竟然是被封住穴道的蕭永強。他明明被層層人群保護著呀,怎么霄天宇打了個響指,他就被扔到這兒來了?一個人頭朝下,從橫梁上倒掛了下來,笑嘻嘻地看向了霄天宇,正是盜圣溫遷?!按蟾?,怎么樣?辦的不錯吧。”霄天宇抬頭看著他,笑著說道:“你這可屬于偷人哪,難道你除了干飛賊、盜墓賊,又?jǐn)U展到采花賊了嗎?”溫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笑道:“當(dāng)采花賊,我也是去找姑娘呀,這是什么東西呀?就是一坨糞,慫貨一個。”
侮辱,赤裸裸的侮辱,蕭長生當(dāng)即大怒,指著霄天宇罵道:“你敢動我孫兒試試!”百里克和慕容季也都站了起來,點頭厲聲說道:“霄天宇不要過分,這里是蕭家,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霄天宇斜著眼睛橫了二人一眼,“慕容家和百里家也來趟這灘渾水啦?不過我也早預(yù)料到了,像蕭家這種慫到底的家族,怎敢憑一己之力與我對抗呢?看來我想的果然沒錯?!毕鎏煊钫f著,一腳踹在了蕭永強臉上,沖著屋中幾十人說道:“你們過來試一試呀,我就是動了他又能怎樣?”“你!”突然蕭長生直接出手,一把就抓向了霄天宇。霄天宇不躲不閃,連上官清婉都沒有挪動分毫,當(dāng)然后者是看前者未動才沒動。她也不明白自己丈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蕭長生動手了,慕容季和百里克也不能閑著,也都沖向了霄天宇這邊。
但霄天宇做事從來不會無矢放的,面對這種場面,他怎么可能沒有準(zhǔn)備呢?砰砰兩聲,慕容季和百里克直接就倒飛了回去,撞翻了他們先前所坐的椅子。而蕭長生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掌就往身旁劈去,與此同時,一道身影仿佛憑空出現(xiàn),一把就抓住了蕭長生的手腕。蕭長生似乎還想用手去劈,但面前這位不會給他機會的,那道黑影直接踹在了他的膝蓋骨上。盡管沒有讓其骨斷筋折,但是如海浪般襲來的劇痛,到底還是讓蕭長生的身體軟了下去。
隨即一只如鬼爪般的手探來,一把就掐住了蕭長生的脖子。此人的身高不比蕭長生高,但愣是把蕭長生掐的雙腳離地,一張老臉已經(jīng)漲紅了,這一幕來的特別突然,也太過震撼。三名老牌斬月境強者,可以說在頃刻間被對手擊敗,毫無招架之力,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御月境來了,也未必能做到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都驚訝的合不攏嘴。那人掐著蕭長生發(fā)出了一聲很是沙啞的嘲笑,用力將蕭長生向這邊甩來,剛好又砸倒了剛站起來的慕容季和百里克。
那人轉(zhuǎn)身走到了霄天宇面前,目前霄天宇是在幾十個人中唯一沒有被驚訝到的,包括溫遷和上官清婉也是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那人單膝拜倒在霄天宇面前,恭敬地說道:“屬下見過少主,見過少主夫人?!鄙瞎偾逋裎嬷∽炜戳丝聪鎏煊?,霄天宇笑著彈了一下上官清婉的額頭,此人正是無天首衛(wèi)。這是霄天宇這次打出的最大一張牌,畢竟想要威懾群雄,霄天宇手下排除掉無天首衛(wèi)沒有人還有這種本事了。所以霄天宇極為少見的叫出了無天首衛(wèi)?!捌饋戆??!毕鎏煊钚χ徽惺郑瑹o天首衛(wèi)便站了起來,不遠(yuǎn)不近地侍立在霄天宇身邊。霄天宇笑著轉(zhuǎn)過頭,譏諷地看著剛剛站起來的這三名老者,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這邊,他們都知道這人是誰,是無天首衛(wèi)呀。他們打死都沒想到霄天宇會真把此人叫來,先前那一通交手,這三個老家伙就明白了。別說他們是三個斬月境,就算是三個御月境,無天首衛(wèi)也能打的他們?nèi)缋羡艖蝾B童。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誰也不清楚無天首衛(wèi)現(xiàn)在到底有多強?!澳銈冞€要來嗎?嗯。”霄天宇從牙縫中說出這句話。繼而露出了半排雪白的牙齒,可以說一見就讓人來氣,可是誰也不敢上前。有無天首衛(wèi)在,他們誰上誰死。
“好啊,看來沒人來了,那我就開始處決這個畜生了?!毕鎏煊钫f著低頭看向了蕭永強。蕭永強正無比驚恐地看著當(dāng)年那個自己可以隨意欺負(fù)的二弟,眼神中滿是求饒之意。霄天宇知道他被溫遷點了啞穴,口不能言,否則這個時候一定會大聲求饒的。“喲,你這種眼神是我當(dāng)年經(jīng)常有的,但是無論我露出多少這種眼神,你有饒過我嗎?有嗎?”霄天宇厲聲喝問,同時狠狠一腳踩在了蕭永強右手手腕之上,眾人清晰地聽到了骨骼破碎的脆響。同時,鮮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染紅了地面。顯然霄天宇直接踩碎了他手腕上的血管。蕭永強從喉管深處發(fā)出一聲慘叫。盡管很悶,但包括無天首衛(wèi)都相信,如果他能張口說話,這一聲慘叫肯定如殺豬一般。
“你住手,你不能動我這個孫兒!”蕭長生大聲喝道,一張老臉又急紅了,但盡管這樣,還是不敢上前半步。蕭紫霞和蕭長權(quán)一樣著急,但同樣沒有半點主意,他們都后悔了,都不曾想到當(dāng)年那樣對待霄天宇,會迎來今日這種場面。真可謂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做好事定有好報,做壞事定然要承擔(dān)惡果。真可謂是天理昭彰,報應(yīng)不爽。
“您老別擔(dān)心,您不是還有一個孫子嗎?那才是真正的好孫子,這是不孝之孫。”霄天宇頭也不回的說道,抬起腳來,對著蕭永強的另一只手又狠狠地踩了下去。又是一聲悶哼的慘叫,蕭永強的雙手算是就這樣廢了,鮮血流了一地,而這個時候,霄天宇從身邊取下一個荷包,從里面倒出一些藥粉,撒在了傷口之上。片刻之功,血就止住了。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霄天宇明顯是要殺蕭永強,而且是要充分的虐殺,怎么會替其止血呢?很快,霄天宇的話就替他們打消了疑慮。
霄天宇對躺在地上的蕭永強慢慢說道:“大哥,我不會讓你死的,或者說我不會讓你死的這么快。十三年的賬,我要讓你慢慢還,更何況你根本還不清。”眾人聽著這番話,只覺置身于萬丈冰窖之中,無比的寒冷,狠,太狠了,不提實際的,就沖這個語氣,那狠毒的感覺就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砰砰兩聲這種骨骼的破碎聲太令人心悸了,有些意志稍弱的觸月境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不愿再去聽這慘烈的聲音。顯然霄天宇又跺碎了蕭永強的兩個腳腕,同樣用藥粉止住了鮮血,現(xiàn)在的蕭永強算是整個廢了。
不過霄天宇暫時收手了,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面前這些人,所有人都盡量回避著霄天宇的目光。生怕與其目光一接觸,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biāo),最終霄天宇將目光鎖定在了慕容季和百里克的身上。這二位老者的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不知道霄天宇想要干什么?霄天宇在這個時候笑著問道:“你們二位怎么會到這里來呢?我霄天宇和二位好像沒有什么仇怨吧?”慕容季和百里克連忙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的,是的,我們就是來這兒湊個熱鬧,本來不想來的,是蕭長生硬叫我們來的。這事與我們無關(guān)呀?!毕鎏煊钚Φ牟恢每煞?,但越是這種笑容越讓人心里發(fā)虛。
蕭長生分別看了這兩個老頭一眼,“你們兩個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怎么能這么說話呢?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薄鞍パ?,老蕭我們說錯話了嗎?不就是你硬拉我們來的嘛?害得我們落到現(xiàn)在這個下場,我們才不想趟這灘渾水呢?!蹦饺菁竞桶倮锟嗽俣绒q解,霄天宇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你們可以呀,這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我說什么好呢?總之你們兩家來了就是我的敵人。如果你們真是來湊個熱鬧,會帶這么多高手來嗎?你們就不要再進行蒼白而無力的辯解了?!卑倮锟撕湍饺菁痉謩e張了張嘴,確實什么都說不出來。
正當(dāng)這時,前面有兩個人跑了進來,分別跪倒在了百里克和慕容季面前,臉上全是汗水,“稟告家主,目前府中所有人都被控制了,請府主速救?!眱晌桓鞔蟪砸惑@,猛地看向了微笑不語的霄天宇,冷汗就這樣流下來了。慕容季連忙說道:“霄小友手下留情啊,這些人實在是無辜的呀,傷他們實在不應(yīng)該啊?!卑倮锟烁胶偷?“是啊,是啊?!毕鎏煊钅c了點頭,“是啊,你們說的沒錯,我也不想傷他們。我霄天宇還是講理的,只是希望在座的兩府之人,不要再插手蕭家的事情了。而且說實話,慕容春和百里明都是我的好朋友。百里明和百里家同出一脈,慕容春更是慕容家的少主。就看在這二位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傷害他們的。你們不要插手這件事情了,但是你們還要在這兒多待一會兒?!眱蓚€老人連連應(yīng)是,便帶著人遠(yuǎn)離了蕭家之人。“你們?”蕭長生已經(jīng)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我怎么找了你們這群不講義氣的東西?”慕容季遠(yuǎn)遠(yuǎn)喊道:“老蕭啊,你省省吧,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我們總不能為了蕭家賠上這幾百條人命吧?”蕭長生也知道無法挽回這些人了,便重新轉(zhuǎn)身看向了霄天宇,“你別覺得這樣就能顛覆蕭家了,這可有這么多個觸月境呢?”
霄天宇真的是想大笑,這蕭長生明顯已是強弩之末,純屬瞎吵吵,這就屬于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蕭長生都這樣了,其他人只要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就夠了,這樣他們會自動潰不成軍的?!澳阌X得這些人真的會為了你把命搭上嗎?你何必拉上這些無辜的人哪,是想多幾個陪葬嗎?”這話剛一出口,整個大殿中寂靜無聲,完全是落針可聞,打破沉默的是一個觸月境,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這個人是滾到霄天宇面前的。雙膝跪在霄天宇面前,連連叩頭,求饒道:“在下當(dāng)年并沒有得罪二公子和二夫人,望二公子明鑒,至少饒在下一條性命?!薄澳?,你這個慫貨。”僅僅是這一個人的反水,蕭長生就覺大勢已去,忍不住怒罵出聲,但那個觸月境才不管這么多呢,在他看來能活命是最好的了。
“你抬起頭來。”霄天宇淡淡說道。那人順從的抬起了頭,霄天宇端詳了片刻,點頭道:“是不錯,你當(dāng)年蠻老實的,一直沒有欺負(fù)過我們母子,但是有兩次我被別人欺負(fù),你在旁邊看著卻無動于衷。當(dāng)時的眼神很冷漠呀?!彼腥硕际切闹锌┼庖幌?,不知道霄天宇要對此人做什么?那個觸月境嚇的又磕了頭,“二公子明鑒,確實有此事,望二公子輕罰?!卑劝葍陕暣囗?,那位觸月境的臉上便著了霄天宇的兩巴掌,同時還有霄天宇冰冷的聲音,“行,給你個輕的,以后注意保護弱小啊。到旁邊站著去,沒事了?!薄岸嘀x二公子,多謝二公子?!蹦俏挥|月境連連稱謝,到霄天宇身后站著了。
挨倆耳光算啥,總比丟了性命,或者落下終身殘疾更強吧。有人開了頭,有了第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很快又有一個人跪倒在了霄天宇面前。霄天宇看了一看,冷聲說道:“當(dāng)年我母親求過你,你不答應(yīng)她,反而踹了她一腳,以我的想法應(yīng)該廢掉你一條腿呀。”那人嚇得都快哭了,頭磕的像磕頭蟲,頭已經(jīng)磕破了,霄天宇想了想,直接就踢出了一腿,將那人踹倒在地,那人盡管疼,但也不敢叫出聲來。霄天宇連連踹了他十幾腿,踹的他眼睛都翻白了,嘴角處流出一絲鮮血,這樣霄天宇才停了下來。“念你此后無大錯,就到這里吧。以后千萬要注意?!薄岸嘀x少主,多謝二公子?!蹦侨吮幌惹澳莻€觸月境拉到了一邊去,還不忘感謝了霄天宇一句,確實也是。被踹上了十幾腿,最多也就是養(yǎng)傷一個月,這比廢了一條腿要強太多了。
一時間一個個人都跪倒在霄天宇面前,霄天宇確實沒怎么下狠手,該落殘疾的只是狠打一頓,該狠打一頓的只是扇幾巴掌,還有幾個人霄天宇根本沒下手。當(dāng)然也還有人被霄天宇廢掉了手臂或腿,但是他們也感覺慶幸,因為在此之前,他們認(rèn)為自己是非死不可的,現(xiàn)在還能留下一條命,就是賺的。后來不只是觸月境,連房屋中的一些御星境,都來跪倒在霄天宇面前,同樣沒有人被霄天宇弄死。蕭長生想攔,但哪里攔的???他要是動手,那些人跑的更快。
最后,只剩下了蕭長生、蕭長權(quán)、蕭紫霞三人,他們還在原地一動不動?!澳銈冇惺裁匆f的嗎?”霄天宇沉聲問道,三人都沒有回答,蕭紫霞是完全木了。蕭長權(quán)是心情極度復(fù)雜,蕭長生則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澳銈儾贿^來,那我過去?!毕鎏煊钅罅艘幌律瞎偾逋竦氖?,徑直走了過去,無天首衛(wèi)不緊不慢地跟著過去,始終和霄天宇保持著十米的距離,在這個范圍內(nèi),他能完全保護霄天宇的安全。
霄天宇走到三人面前,蕭紫霞本能的退后,霄天宇也沒有理會她。霄天宇最先看向的是蕭長權(quán),“你有什么要說的嗎?”說句實話霄天宇并不恨蕭長權(quán)。首先,蕭長權(quán)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且他也確有苦衷,并且他也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霄天宇只是想問一問他當(dāng)年是何敢想?盡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