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希爾德學(xué)院,作戰(zhàn)緊急會議室!
會議室里,燈光昏暗,一道巨大的沙盤放置在中央,周圍漆黑人影緊緊盯著沙盤,皺眉不語。
周圍人影都是亞希爾德學(xué)院的重要人物,代號“請君入甕”計劃的計劃及實施觀測人員。
沙盤之上高山、峽谷、森林、河流、沙漠等錯落分布,均被清清楚楚的模擬出來,像是一個小型國度,除了沒有人類居住地的標志!
模擬沙盤上,一個個醒目的紅叉分布在整張沙盤上,不過有一處地方,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猩紅的叉號,十分引人注目。
“現(xiàn)在我們能確定的被黑魔導(dǎo)士操控心智甚至被代替的準學(xué)員已經(jīng)全部殲滅,達到了驚人的千人!”
一身黑衣的加里手中捏著一根指揮棒,點指沙盤上的紅叉,聲音聽不出悲喜:“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露出馬腳的黑魔導(dǎo)士已經(jīng)被消滅,鑒于被蠱惑心智的無辜學(xué)員已經(jīng)無法挽回,清除掉黑魔導(dǎo)士之后變成了殘忍嗜血的怪物,不得已,只能將他們?nèi)肯麥?!?p> 周圍人影微微點頭,紛紛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也十分惋惜!”
“不過這是他們成長大路上不可尋找捷徑的天塹,既然跨不過去,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不錯!我們已經(jīng)盡最大的努力去提醒保護他們了,只可惜……”
一直沉默的老狐貍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血絲密布,聲音沙啞道:“夠了!”
眾人神色一凜,紛紛露出恭敬的神色,心中縱使有萬般疑惑,還是老老實實的安靜下來。
只可惜還是有人不知死活的問道:“既然我們作戰(zhàn)這么成功,完美清除了黑魔導(dǎo)協(xié)會的隱患,接下來僅給死亡學(xué)員家屬傳遞死亡消息和安撫家屬的工作還不夠嗎?”
老院長威嚴的眼神淡淡掃了那人一眼,那人顫抖了一下,隱藏在陰影里的面孔上滿是恐懼,冷汗沁滿了額頭,緩緩低下了頭,不敢再有小動作,就連呼吸都控制得十分平緩。
老院長的控制力可見一斑!
加里微微點頭,指著沙盤唯一的一片森林上眾多醒目的紅叉,淡淡說道:“這里,是我們清除黑魔導(dǎo)士最多的地方,因為我們的誘餌就是行走在這條路線上!一路上殘留的痕跡不僅讓那群黑魔導(dǎo)士容易辨認方向,我們的人也能按圖索驥的跟上去!”
“根據(jù)反饋,誘餌在考核期間一直呆在森林里,向著森林盡頭進發(fā)。一路上他故意制造出的巨大聲音將絕大部分的黑魔導(dǎo)士都吸引過去,這也給我們的清除工作帶來極大的便利!”
加里頓了一下,眼神中隱藏著深深的擔憂,語氣盡量的平靜:“我們的考核工作已經(jīng)基本完成,除去被操縱的學(xué)員外,死在考核中的人接近總?cè)藬?shù)的一半!即使這樣,活著的人都在我們設(shè)定好的時間準時回來了,唯獨缺了一個人!”
有人影驚呼:“怎么可能?!只要是在空間魔法陣經(jīng)過傳送的人,他們的身體上都會留下一個小型魔法陣,既是幫助也是強制他們在我們設(shè)定時間回來的獨特魔法陣!即便是被魔獸殺死,只要尸體還在就一定會傳送回亞希爾德學(xué)院……”
有人接過了話頭,繼續(xù)說道:“也就是說,除非他的軀體不見了,可能是被魔獸吃掉消化干凈了,也有可能直接被捶成了肉醬……因為只有這樣,他身上的小型魔法陣才不會起作用!”
一時間,會議室里的氣氛有些凝固,斷絲可聞。
“不!還有另外一種原因!”
有一道蒼老聲音突兀的響起,炸醒了沉默的眾人,那是對蘇亞青眼相加的赫爾墨斯,一位煉金術(shù)大家,同時也是魔法陣與魔法結(jié)界領(lǐng)域的老牌權(quán)威!
“還有一種情況,”赫爾墨斯又重復(fù)了一遍,凹陷的眼眶里閃爍著睿智與自信的精光:“如果有個更為強大魔法陣,覆蓋住他身上的小型空間魔法陣,并對他身上的小型空間魔法陣進行壓制,就有很大的可能讓空間魔法陣失去作用!”
“那得是多么強大的魔法陣?空間魔法是禁忌魔法,如果說還有一種魔法能跟它并駕齊驅(qū)的話,也只有……”
話沒說完,眾人心底都有了答案,紛紛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臉上布滿了不可思議,以及濃濃的恐懼!
有人“咕?!币宦?,喉嚨上下不安的滾動,聲音顫抖:“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了?這是世界毀滅的前兆嗎?”
“你在胡說些什么?世界就算是要毀滅,那也只有可能毀滅在我們?nèi)祟愖约菏稚?,即使外來力量再強大,也絕不會將我們打倒!”
老哈布斯拄著拐杖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一臉怒容,堅硬的拐杖狠狠打在那人腦袋上,砰砰作響。
老院長看了一眼憤怒的老哈布斯,對著頭破血流的人影揮了揮手,無奈道:“你怎么來了?”
老哈布斯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我要再不來,我那寶貝孫子估計都要被你算計沒了!”
眾人聞言,冷吸一口涼氣,他們終于意識到那個沒有按時回來的學(xué)員究竟是誰了!
他們只知道有人代號為“誘餌”,負責吸引黑魔導(dǎo)士的注意,其實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知道了……
竟然是哈布斯家族的太子爺,怪不得連老哈布斯都被驚動了!
而且老院長今天情緒特殊,一直都沉默不語,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安靜舔舐鋒利爪子,有如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恐怖的氣息始終彌漫。
原來是自家女婿丟了,難怪難怪!
“這是計劃之外的意外!”老院長頓了一下,似在思考接下來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顫抖著說道:“況且你也知道,終究還是離那個地方太近了,我本以為沒有后顧之憂的!”
“哼!意外?鬼知道是不是意外!說不定就是你的陰謀!”
老哈布斯怒目相向,絲毫不給老院長留情面,針鋒相對,已經(jīng)是人身攻擊了。
老院長久久無言,似在沉默,也在思考,因為憤怒,眼睛通紅,只能無奈的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在這兒跟我爭吵也沒用,當務(wù)之急是盡快確定蘇亞的位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救出來!”
老哈布斯嘲諷道:“當然要把我孫兒救出來,救出來之后還要去救你孫女呢,要不然你的謀劃怎么進行得下去?”
老院長一拍桌子,沙盤碎裂,砂礫滾落滿地,紅著眼睛怒吼道:“老匹夫!你不要太過分!”
老哈布斯魔力鼓蕩,深似淵海的龐大氣息幾乎讓人窒息,氣急而笑:“好好好!咱倆已經(jīng)很久沒動過手了吧?今天老子就跟你好好練練!”
加里見勢不對,急忙上前阻攔,好說歹說終于是將兩位老人勸住了,周圍的人也捏了把冷汗,心有余悸。
加里還是那一成不變的語調(diào):“現(xiàn)在看來,確實向赫爾墨斯先生所說的,蘇亞被困在了某個地方,這也是院長大人一開始就想到的?!?p> 老哈布斯哼了一聲,沒說話。
老院長不甘落后,針鋒相對的回敬了一聲。
加里心中苦笑,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讓人沿著蘇亞一路上留下的痕跡仔細尋找過了,除了他夜晚燃燒留下的篝火、沿途的眾多魔獸尸體以及被他藏起來的魔晶,再就是在他活動痕跡最后的地方,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湖泊!”
老哈布斯皺著眉頭,疑惑道:“奇怪的湖泊?”
加里點了點頭,認真解釋道:“那座奇怪的湖泊其實也不能說是湖泊,反而像是一口深井,只不過這口井的面積太過巨大。而且其中液體也是骯臟的黑色,散發(fā)著一股焦臭味兒,很多調(diào)查人員聞到之后都倒下了,臉色蒼白,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哀嚎,聲音十分顫抖恐懼,但是聽不出說了些什么,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
加里停了下來,看著老哈布斯的眼睛,像是仔細思考該怎么說:“最詭異的是,昏迷過去的人嘴里都一直喊著同樣的語調(diào),像是做著同一個夢,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夢里看到了什么,但是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說到這兒,加里臉色陰晴不定,看著老院長和老哈布斯兩位諸多歷史的見證者,欲言又止。
老院長看出了加里的踟躕與猶豫,嘆了口氣:“還有什么?一同說出來吧!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比現(xiàn)在還糟糕的情況了吧?”
加里點點頭,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塊白色的石塊兒,向其中緩緩注入魔力,只見那塊白色石塊震動不安,一道光芒從它內(nèi)部激射出來,直接投到了漆黑的墻壁上,一段記錄在石塊中的影像被播放出來!
視角圍繞著一口巨坑,記錄者繞著巨坑走了一圈,畫面上下抖動,巨坑里黑乎乎的液體劇烈翻涌,冒出一串串氣泡,散發(fā)出團團氣體,四周的調(diào)查人員吸入之后先是昏迷,而后開始發(fā)瘋,手腳劇烈抖動,口中不斷哀嚎,似是叫喊著某個名字,聲音中透著恐懼,以及無盡的怨恨!
畫面戛然而止,只不過在最后聽到記錄者的一段音頻:“這真像是個深淵,只不過被人給填上了!”
老院長和老哈布斯兩人見到畫面的第一眼便渾身一抖之后便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兩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死對頭,破天荒的沒有出言諷刺對方,而是對視一眼之后同時低頭沉默不語。
過了良久,只聽老院長飄渺的聲音似從海的盡頭跨越山河而來,帶著無盡的疲憊:“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老哈布斯聲音古怪,聽起來十分刺耳:“填補深淵?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