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一眼,像是才看到臉色慘白的黃鶯,驚道:“這不是大哥新娶的嫂子嗎,怎么哭了,莫不是大哥欺負(fù)嫂子了?”
黃鶯見云深總算注意到了自己,立馬斜身垂頭,選了一個自認(rèn)為最美的樣子。眸子盈滿淚水,紅唇經(jīng)過方才之事沒了血色,配上一張慘白的臉,真真是我見猶憐。
她看了看古天,立馬恐懼的低了頭,正是中了云深的話。
古天見她這樣就知道黃鶯要勾引云深,臉色真不是一般的難看。左右云深也不是外人,他就把黃鶯和他之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最后頭特意說黃鶯見錢眼開,心狠手辣,抹黑了一把黃鶯。
黃鶯聽完兩眼發(fā)黑,一口血差點(diǎn)吐出來。
“我和你都已經(jīng)攤開了,你做什么還要抹黑我!”黃鶯氣憤的吼道。
她知道經(jīng)過古天這么一說,云深是徹底看不上自己了,她干脆也懶得偽裝了,左右古天做事涼薄。
古天冷笑不已:“錢我多給了你二十兩,你卻不依不饒在我家不走,我沒親自趕你出去都是給你留了三分面子。”
黃鶯一噎,下意識摸了摸袖子里鼓鼓的錢袋。
回古鎮(zhèn)一趟,古天說好了陪他演完戲給二十兩銀子,這已經(jīng)夠她在那種地方兩個月的月錢了,而今,古天又多給了她二十兩,足夠四十兩銀子,她這輩子還沒這么輕易掙這么多錢。古天出手闊綽,她更加不舍離開離開古家了。
她沒說話,只用一雙含著眼淚的眸子看向云深,眸里欲還欲休,像是有千言萬語要對云深說。
云深當(dāng)做沒看見,問了古天今兒個商討出來的法子。古天沒把黃鶯當(dāng)回事,左右只是個娼妓。他便把今兒個和那些村民商量,準(zhǔn)備毀了縣令大人家中那五十畝良田的準(zhǔn)備。
“縣令大人他自己的麥子也在雨水里跑著,只收了二十畝在家中堆積,時間久了也會同大家一樣腐爛,虧損厲害?!惫盘斐林鴼猓骸案悴欢麨楹芜€要征收糧食?!?p> 一百萬斤糧食,平均一家要攤一千斤左右,古鎮(zhèn)就這么大,也有不少經(jīng)營商鋪不種地的,畝地多的便多分擔(dān)些,不種地的便折成銀兩上繳。要是放在以往一千斤在畝地多的人眼里不是什么問題,可是今年小雨大雨不斷,錯過了收成最好的時間,那些收來的麥子堆積如山,地里的又被雨水泡著割不來,即便割了也沒太陽曬干,到時候一樣會毀掉??偠灾?,今年糧食虧損那是必然的事情。
“天災(zāi)人禍,誰能想的周全?!痹粕钕肓讼?,皺眉道:“法子是冒險,棒打出頭鳥,誰愿意做這個鳥呢。”
古天臉色沉了又沉,云深想的,也是他擔(dān)憂的。
“你也知道,我已經(jīng)好幾年沒在古鎮(zhèn)待過了,這里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那些人找我我拒絕不了,只能硬著頭皮為他們想法子。他們說什么便是什么,古鎮(zhèn)現(xiàn)在究竟是個什么情況我也不曉得?!?p> 云深眼里幽幽的飄過一抹諷刺。什么拒絕不了,古天只是覺得拒絕會讓他沒了面子,不好開口,只能強(qiáng)行答應(yīng)下來。古天算不得多聰明,只能說是運(yùn)氣好,在河里捕捉蝦魚什么的,賣了一年的好價錢,掙了錢財,從里面摸索到了門路。那一年京城和其他幾個富商聚堆的城鎮(zhèn)流行吃海鮮,他運(yùn)氣好而已罷了。要是說腦子靈活,精明過人,古天是挨不到邊的。
“況且,就算你們做了,縣令大人若是知道了必然生氣,到時候他又會把這股怒氣發(fā)泄給誰?!?p> 云深的話像一把劍,一寸又一寸,不留情的扎進(jìn)古天心里。
他越說,越是證明這法子的弊端。
古天喝口茶,悶悶的喘口氣。
過了會兒,云深看了兩眼黃鶯,猶豫的又看向古天,欲言又止。
古天察覺到了,道:“云深老弟,你有話直說便是?!?p> 須臾,云深問黃鶯:“若給你一條榮華富貴的好道路,你可選?”
黃鶯愣了愣,沒有想到云深會主動與她說起話來,還是這么兩句話。
她立馬懂了云深的意思,懇切道:“只要公子能救鶯兒出那腌臜地方,鶯兒愿為公子馬首是瞻,當(dāng)牛做馬報答公子都行?!?p> 云深笑了笑,道:“你懷著孩子也沒有去處,若不嫌棄,你何不想想做了縣令大人的小妾。”
黃鶯愣住了,心中千百方法都折中想了想。
她保守道:“縣令大人那是官,豈能看上奴家。”
她心中已經(jīng)動了心思,縣令那是吃的官家糧食,她若是傍上縣令,必然風(fēng)光無比。即便只是個小妾,那也在古鎮(zhèn)比這些種地的身份高上一階,一輩子不愁吃穿,不用再看別人臉色過日子。
云深見她猶豫,已猜到黃鶯基本已經(jīng)妥協(xié)。
他笑道:“縣令大人雖年到花甲,但生性風(fēng)流,家中妻妾成群。你模樣還能看上眼,與縣令大人那些妻妾相比優(yōu)勢多多,必能討得縣令大人歡心。事成之后,你只需為征收糧食一事出言相勸,便可?!?p> 古天明白了云深要做什么,也分析了云深這個法子,覺得挺好。若是安排黃鶯進(jìn)了縣令大人那兒,枕頭風(fēng)吹吹,說不定就能讓縣令大人改變主意了。
他看了看黃鶯的肚子,“她懷著身孕,怎么能瞞得過去?”
云深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這就要靠她自己了,左右路我們會給你鋪好,走與不走,或者如何走過去,全靠你自己?!?p> 此刻,古氏已經(jīng)拿著一壺新的涼茶進(jìn)來了,見到黃鶯一雙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心里指不定在琢磨什么鬼心思。她狠狠瞪著黃鶯,沒好氣的路過時踩了黃鶯一腳。
黃鶯立馬痛的哀嚎一聲,彎身去摸自己的腳,抬頭瞪著古氏。
這死老太婆指定是故意的。
古氏笑瞇瞇的為云深倒茶,看二人沉默,應(yīng)是有話沒說完,知趣的又走了。
黃鶯被刺激到了,她已經(jīng)不想再過這種寄人籬下,賠笑腌臜的生活了,隨便一個人都能對她指手畫腳,隨意辱罵打她,連個畜生都不如。她要攀上高位,狠狠教訓(xùn)那些曾經(jīng)欺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