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遲早會有一戰(zhàn),該做的打算就得早做。
弗里德整合完信息后,分析道,“我們已知神眷者直至畫展都不會有什么動作,但不知他們具體人數(shù)和計劃。所以我提議先下手為強?!?p> “怎么個先下手為強法?”
弗里德卻說,“好問題。讓我想想?!?p> 緊張的氛圍一掃而空。
“我還以為你會自信地講出一連串計劃。”澤萊斯忍耐不住自己想吐槽的心。
“我也想表現(xiàn)得帥氣一點。”弗里德說道,“可這不是想不到嗎!”
“如果連阿爾貝托的神眷者都找不到,要怎么制定計劃。還有,怎么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是我們的、選擇在哪個場地將凡賽爾損失降低到最少、用什么方法才能阻攔一群神眷者。殺死嗎?你們狠得下心殺人嗎?不,說到底,我們除了凱因斯這一秘密武器之外根本打不過他們嘛?!?p> 一分析起制定計劃遇到的種種挫折,弗里德就口若懸河。
“而且……我們真的做好準(zhǔn)備了嗎?”
弗里德驀然正色,受他表情影響,其他人也不免直起身子。
“要知道,主動進攻,就代表我們已經(jīng)做好跟阿爾貝托長期斗爭的準(zhǔn)備。從此可能再也過不上平靜日子了。”
閑暇而悠閑的午后可能從此離他們遠(yuǎn)去。
澤萊斯倒沒思考多久,“我已經(jīng)被列為背叛者,阿爾貝托是不會放棄對背叛者的追殺的。另外,我認(rèn)為現(xiàn)在就很平靜?!?p> “可薩綺呢?塞蒙呢?”弗里德連續(xù)追問。
薩綺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只在凡賽爾之夜有過平靜生活。之前,我都沒有主動招惹他們??伤麄儏s不放過我。那么,與之對立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p> 至于塞蒙……
他只是凡賽爾之夜聘請的廚師兼管家。
弗里德制定計劃時不會加入他,就如不會加入愛麗絲。
得到肯定回答,弗里德長吁口氣。“行。既然我們都下定決心,就沒有其他糾結(jié)點?,F(xiàn)在,我們好好來討論怎么先下手為強?!?p> “首先,我們需要明確一個目標(biāo)。是阻止他們,還是殺死他們?!?p> 最開始,弗里德就拋來一個棘手問題。
阻止與殺死是不同的。
見證死亡與親自殺人也是不同的。
防守反擊與主動獵殺也不同。
即使對方是與自己對立的立場,他們真的做好殺人的準(zhǔn)備了嗎?
“我……”薩綺明知對待敵人不能心軟。在此之前,她已用傷口對準(zhǔn)了別人的要害??赡嵌际潜粍又虏坏靡训呐e措。讓她當(dāng)真設(shè)下陷阱殺人……還可能是與澤萊斯一樣心有怨言的陌生人……她……
弗里德心里其實也在猶豫。他想殺的人不多,大都是與自己有仇怨的。而他也相信,阿爾貝托里還存在著許多像澤萊斯一樣身不由己的神眷者存在。
他掃了一眼眾人臉色,除了凱因斯,其他人都略有猶豫?!斑@樣,我們以破壞阿爾貝托計劃為主要目標(biāo),至于下不下死手,到時現(xiàn)場判斷。如果到了死拼的地步,大家也不要留情。”
這個決定獲得眾人一致同意。
“他們的目標(biāo)是尋找星輪與刺殺梅塔梅爾大人,星輪在我們手上,只要誰也不說,他們都不會發(fā)現(xiàn)。我也會盡全力躲藏起來。而后者……”弗里德猶豫片刻。
“凱因斯,我可以說嗎?”
凱因斯背靠著墻,說道,“梅爾也是神眷者,他很強,你們不用擔(dān)心?!?p> 一時間,薩綺與澤萊斯不知該關(guān)注“梅塔梅爾大人是神眷者”還是“凱因斯對梅塔梅爾大人的稱呼”的問題。
澤萊斯在兩個問題間搖擺不定,“公爵是神眷者,阿爾貝托不可能調(diào)查不出才是?!?p> “雪曼知道?!眲P因斯回答。“他不僅知道,他還派梅爾去當(dāng)間諜,用以監(jiān)視并控制國王的行動。”
被用作間諜的人卻是國王心腹。而派出間諜的人又要派手下去刺殺。所以他們接下的任務(wù)其實是一群趕鴨子上架的人去保護一個實力強大很有可能曾是阿爾貝托高層現(xiàn)在背叛的神眷者?
再加上小丑可能也是梅塔梅爾的手下,那么之前的偽神水事件既有可能是阿爾貝托下令做的,也有可能是國王下令,還有可能是梅塔梅爾的自作主張,甚至三者皆有?
弗里德想得腦袋都要炸了。
他忽然覺得現(xiàn)在放棄也沒什么不好,不然自己可能會因為腦力活動過多而死。
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從他拿到星輪那天起就不可能。
連較為知情的自己都難以理清,更別提一直在情況外的薩綺跟澤萊斯。他們一左一右兩個眼睛里分別寫著“迷”和“惘”。
梅塔梅爾是站在哪邊的?從雪曼默認(rèn)的情況看,畫展可能是阿爾貝托的陰謀。
可國王陛下好像也勝券在握的樣子。他對自己身邊的間諜當(dāng)真不知曉嗎?
弗里德思前想后,決定先問清楚?!皠P因斯,你知道梅塔梅爾大人的態(tài)度究竟是什么嗎?或者說,你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不知道?!眲P因斯回答。
弗里德嘆了口氣,“那么,我們也不能指望與梅塔梅爾大人進行深入合作了。不過即使不與我們合作,梅塔梅爾大人也是凱因斯認(rèn)定的強者,任務(wù)會輕松很多。”
隨后弗里德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總懷疑阿爾貝托的真實目標(biāo)不在這里?!?p> 這種感覺毫無理由,僅僅是弗里德的直覺在提醒他。在一通分析之后,他才感覺到一絲怪異。
澤萊斯也感覺不對,“這樣一來,不就沒有我們的事嗎?我們該做的就是將星輪藏起來。如果是為了不讓阿爾貝托得逞,那么我們最好的選擇就是現(xiàn)在立刻離開凡賽爾,留下凱因斯去保護畫展就足夠了?!?p> “是啊?!备ダ锏锣?,“如果找不到……他們會怎樣?繼續(xù)找?雪曼明知梅塔梅爾大人也是神眷者,卻還讓自己手下去刺殺。為什么?如果梅塔梅爾大人足夠強,這個任務(wù)就是無意義的。而如果梅塔梅爾大人被刺殺,阿爾貝托不就平白損失一位間諜嗎?”
除非雪曼確定梅塔梅爾背叛了阿爾貝托,否則他安排手下進行的刺殺計劃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弗里德不認(rèn)為一位狡猾似狐貍的掌權(quán)者會犯這種錯誤。
所以,這件事背后一定隱藏著別的什么。
“偽神水?!眲P因斯突然說。
“在各地引起騷亂的偽神水,我想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