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測試結果是？”
“不急?！辈┛▋?nèi)格拉推了推眼鏡?！拔疫€給你們準備了一份大禮?！?p> “什么？”
弗里德直覺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
右側的大門被打開，從中走出一個他們熟悉的人。
薩綺率先捂住嘴，“塞……蒙……”
細長的燕尾服、瘦削的臉……就連黑框眼鏡都跟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正是凡賽爾出事之后就不知所蹤的塞蒙！
然而他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雙眼里的冷靜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
“救下他花了我不少功夫。結果卻是很喜人?！?p> “你管這叫救？”弗里德反問。
“雖然神智不清醒，但他確實還活著。為了讓你們認出他，我特意保存了他的樣貌。要知道按我的標準，他很多器官都要替換掉……”
“你這混賬！把人當成機器嗎？”
“我只是在做研究，說到底他是我的研究材料。”博卡內(nèi)格拉說，“不知你們對癱瘓在床的人怎么看？不能動不能說話，比塞蒙如今的情況差很多。你們會將他們當做活著嗎？會吧。據(jù)我的資料顯示，有百分七十的人會選擇留在醫(yī)院繼續(xù)治療……不過，元數(shù)據(jù)僅來自醫(yī)院內(nèi)部數(shù)據(jù)庫罷了。會將人送到醫(yī)院的，放棄可能性很小。而不會治療的當然不會送醫(yī)院。因此，這個數(shù)據(jù)存在誤差。你們就屬于不送醫(yī)院的那類嗎？”
澤萊斯臉上一黑，一陣火花帶閃電沖了上去。而這次不是玻璃罩了，是塞蒙。他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可與澤萊斯不相上下的速度，一手牢牢抓住澤萊斯的雷槍。
在他身后，博卡內(nèi)格拉不躲不避。“他是半成品。拿來測試你們剛好合適。各種意義上的……”
塞蒙用力一掀，澤萊斯順著他的力道后撤。
博卡內(nèi)格拉居高臨下，“我知道你們來此都抱有了為此事獻身的覺悟。然而在我看來，還是不夠?！?p> “你們愿意放棄自己的性命，那你們會為了大業(yè)去犧牲同伴的性命嗎？會去犧牲無辜人的性命嗎？會犧牲受害者的性命嗎？我想你們并不了解【諸神黃昏】意味著什么?！?p> “殺死他。我就能告訴你們【諸神黃昏】的使用方法?！?p> 弗里德喊道，“我想先殺了你?！?p> “殺我當然可以。不過我百分之百肯定，在此時殺了我，你們永遠無法迎來黎明。塞蒙！”
毫無意識的管家抬起雙臂，薩綺看到他右手背上的傷，正是在西里斯家為自己所受的。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博卡內(nèi)格拉沒有再發(fā)一言。而塞蒙的攻擊已經(jīng)先發(fā)而至。
他快如雷霆，沖到薩綺面前就是一拳。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薩綺反射性往前瞬移。而塞蒙的攻擊仍未停止，他筆直地往下一個人沖去。
如今還在他攻擊路徑上的，只有弗里德。
薩綺大喊一聲“弗里德”，立刻瞬移回去。她抱住弗里德往半空帶。
動作敏捷的塞蒙瞬間調(diào)轉身體，他用力往地上一踹，整個人飛竄出去?？伤樕系谋砬橛质墙┯矡o比，完全不像一個活人。
電光一閃，澤萊斯瞬間趕到。他周身冒著電光，塞蒙雙手被他電了，變成焦黑一片?？蓾扇R斯驚訝地發(fā)現(xiàn)，焦黑的皮掉了之后，里面又重新長出新的。
這種恢復力，阿爾貝托有一半的神眷者都不如他。
雖然看上去還是同一個人，內(nèi)里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澤萊斯清楚無比地認識到這點。
“薩綺，對不起了?！?p> 澤萊斯在一瞬間做下決定。他的神力高速運轉，讓他發(fā)尾都翹了上去。
為表示尊重，澤萊斯打算一擊必殺。他并不想像對付外面的那些怪物一樣將塞蒙大卸八塊。
將全部神力匯聚于一處，直接刺穿心臟……如果他是活著的……
“……小……姐……”
澤萊斯的槍忽然有些不穩(wěn)。
“塞蒙？”
穿著燕尾服的管家說得很慢，但他確實說話了。
他在喊小姐。
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的時候，他出來表示他還活著。
博卡內(nèi)格拉說，“我說過了，他還活著。但你們并不相信。我聽說，心理學里有個說法，人類做出選擇前，內(nèi)心其實早有偏向。因而選擇題的概率從來不是均等的?！?p> “可惡。到底為什么要我們做出選擇？”弗里德問。
博卡內(nèi)格拉仍是那句話。“殺了他，我就告訴你們?！?p> “即使你的命快沒了？”格雷陰冷的話從博卡內(nèi)格拉身后傳出。
博卡內(nèi)格拉一看，玻璃罩被他弄出了一個洞，贊嘆道，“漂亮。我需要調(diào)整你的資料。”
黑煙就徘徊在他面前，格雷威脅道，“少說廢話，究竟為什么要弄出一個塞蒙？”
誰知博卡內(nèi)格拉冷漠道，“我的性命你可以隨時拿去?！?p> 其余人都看他眼睛，里面沒有一絲一毫地波動。
“我的研究已經(jīng)完成，換而言之，我畢生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死于我，已不是該懼怕的事。本來我就打算在你們走后，炸毀研究所。”
“瘋子?！备ダ锏铝R道。
一個不怕死的瘋子，是沒辦法威脅的。
澤萊斯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對面的塞蒙自說了那句話后就一動不動。
“我來吧。澤萊斯?！彼_綺忽然說。
“薩綺？”
薩綺對他笑了笑，有些勉強?！斑@本來就是我的事?！?p> 塞蒙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姿勢讓她想起在西里斯家的時候，他也是同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邊上。
平心而論，薩綺一開始和塞蒙的關系并不好。
他們一個只想逃離安都，一個卻想留在安都。相背的愿望讓他們最初是一對互相緊惕的主仆。
薩綺怕他給西里斯家打小報告，塞蒙則埋怨這個大小姐害自己被發(fā)配。
剛到凡賽爾那會兒，她一天都和塞蒙說不上幾句話。聽到最多的，就是每日行程安排。
薩綺很討厭學習，討厭學校。而塞蒙總提醒她學習，總提醒她去學校。
因而，薩綺很討厭塞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