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我姐和他青梅竹馬
夾巷里的宋湘直到馬車跑遠(yuǎn)了才露出臉,看著留在原地的侍衛(wèi),她略皺了下眉頭。
陸瞻前世與何瑯往來并不算多,會在這當(dāng)口來找何瑯去赴蕭臻山的約,真就顯得別有意味。
而如果信是他盜的,那么他來找何家人就顯得有理有據(jù)了。
……先不管那么多,眼下宋濂在他那里,有他幫著帶孩子,那她大可放心地再去探探的再說。
宋濂原本只是想支開陸瞻他們的,沒想到陸瞻竟然會直接帶他走,上車的剎那他出現(xiàn)過一小片刻的失措,但很快他就鎮(zhèn)定下來。
“這是你的馬車?”他問。
陸瞻嗯了一聲?;诖蠹摇八夭幌嘧R”,他不打算對這小鬼太熱情。
“好大。”宋濂坐在錦榻上,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四面,“比我的床都要大?!庇謫枺骸澳阋獛胰ツ膬海俊?p> 這倒又提醒了陸瞻。此去雖不知蕭臻山還請了誰,但列席的必定不是非常身份。宋濂去了必然會知道赴的不是一般人的局,也因此必然知道他是誰,如此難保驚訝之下不會被他捅出當(dāng)日的事來。
他想了下,打開扇子:“去的是永安侯府世子的生辰宴,在坐的都不是一般人。到時候不要亂說話,尤其是不要說出來怎么認(rèn)識我的,埋頭吃你的就行。
“實在有人問起,就說從前你父親在世時我認(rèn)識他就好了,知道嗎?”
陸瞻為怕嚇到他,還特意放緩了語氣。
沒想到宋濂面不改色心不跳,還眨巴眼望著他:“你為什么要撒謊?”
陸瞻把扇子收了:“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你下車走路?!?p> 宋濂想了下,妥協(xié)了:“行吧?!庇謫枺骸澳憬惺裁疵??”
“我姓陸。”
陸瞻瞥他一眼,拉開小抽屜,拿出盒點心。
“陸公子?”
“見外了?!标懻靶表?,“叫我陸大哥?!闭f完把點心推給他。
宋濂上前,趴著挑了個桃酥。
陸瞻對著他那張跟宋湘八分相似的臉看了兩眼,移開了目光。
宋家人長得都好,是不爭的事實。
他前任丈母娘是個美艷俏寡婦,他在宋家墻上看過宋裕的畫像,也是位俊美溫潤的文士。
當(dāng)年宋湘嫁給他,就算身份不匹配,單憑那副容貌,也是能讓絕大部分人閉嘴的。
眼下這小屁孩兒雖說話多了些,但長的漂漂亮亮,總算也不討厭。
……
蕭小侯爺選的酒樓就在邊畔,時值月初,實在談不上什么好月色,但大家伙聚在一起圖的是個熱鬧,就是沒有月亮,也可以有別的樂子。
陸瞻帶著宋濂與何瑯到達(dá)的時候,包房里已經(jīng)有琵琶聲傳出來了。
門下侍衛(wèi)來打簾子,一看陸瞻,立刻滿臉諂媚地彎了腰,這一彎腰看到陸瞻手里還牽著個孩子,一臉的笑又立刻僵住。
陸瞻沒理會,牽著宋濂進(jìn)了門才放手,跟紛紛起身的座客笑道:“你們到的倒早。”
“哎呀!你可算是來了!”蕭臻山大步迎上來:“今兒你要不來,我這生辰宴可就忒沒光了!——哎,怎么樣怎么樣?傷可大好了?快上座快上座!”
長公主如今還耳聰目明,與晉王府走動也親密。晉王妃時常帶著陸瞻上永安侯府拜會公主。如今的永安侯是長公主的長子,掌著宗正院。
陸瞻指著何瑯與宋濂:“我還帶了兩位客人,來給壽星賀個壽?!?p> 蕭臻山哈哈拍著何瑯肩膀:“聽說盛頤兄會來,我特地有準(zhǔn)備!你來看看這是誰?”
何瑯順著指引看到席上,不由笑道:“付瑛兄?沒想到你竟也與小侯爺相識!”
付瑛笑著拱手:“蒙小侯爺不棄,前陣子曾有過交往?!?p> 蕭臻山解釋:“那日原本我是要上衙門尋你幫我改篇文章的,誰知道你不在,我就請付公子幫了個忙,拿回來被我爹好一通贊!
“你們是同個衙門的同僚,我聽說你們素日也關(guān)系不錯,故而就請了付公子過來,大家熱鬧!”
說完他讓開兩步,來招呼陸瞻。
陸瞻站著沒動,只微笑望著宋濂:“濂哥兒你想坐哪兒?”
蕭小侯爺這才留意到陸瞻身邊的這小孩兒!
“這是——”
他這一問,在座人的目光才也都集體下移,集中到了這個布衣小孩兒身上。
世人眼里的陸瞻是個什么人?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皇孫,盛寵于身的晉王府世子,是瀟灑不羈的飛揚少年郎,誰會把他跟帶小孩子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關(guān)鍵是也沒聽說過他們家有這般大的小孩兒!
“這不是——濂哥兒?”
眾人還在怔愣,陸瞻也還在通過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表達(dá)他因為宋濂被忽略而生出的不快時,何瑯旁邊站著的付瑛忽然走過來了兩步。
陸瞻率先抬頭,看向這個年輕倜儻的戶部觀政。
“好巧啊,付大哥。”
沒等他打量完,宋濂已經(jīng)淡定地擺手打起招呼起來。
陸瞻挑眉:“你們認(rèn)識?”
付瑛連忙拱手:“在下曾與宋大人為鄰多年。后來宋家搬往莊子上,這才少了往來?!闭f完他又看向宋濂:“你怎么會在這兒呢?”
宋濂抬頭看了眼陸瞻:“我跟陸大哥來的。”
陸大哥!
舉城的貴胄子弟也沒幾個敢這么稱陸瞻的好么!
陸瞻也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到宋家的熟人。他笑了下:“濂哥兒與他姐姐走散,讓我遇見了,帶了過來。既然真是熟人,那正好了。”
說完他又與大伙介紹:“這是從前翰林院宋裕大人的公子。濂哥兒,來見過小侯爺?!?p> 宋濂上前,端端正正行禮。
他是陸瞻的客人,蕭臻山哪里堪受他這大禮?忙不迭地避開,招呼他們落座,又喚人添碗筷。
席上擺了六副碗筷,可見原本是六個人,除了陸瞻他們這四個,算起來應(yīng)該還有包括陸昀在內(nèi)的兩個人沒到。陸瞻道:“就咱們幾個人?”
“嗨,上個月我才因酒闖了禍,今兒不敢亂來了,咱們幾個聚著樂樂就行。”
陸瞻便又記起來,上個月這位小侯爺確是在酒桌上把俞侍郎的公子給打了,被長公主下令打了十板子,又押著到了俞家去賠禮,便笑道:“以后可少喝點?!?p> 蕭臻山替他拉開椅子:“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不是說人不輕狂枉少年?”
“此一時彼一時?!标懻白?,又順勢打聽起俞家近況。
蕭臻山是壽星,坐了上首,他左首是陸瞻,陸瞻下來是宋濂。對面則是何瑯與付瑛。人沒到齊,先上了些點心湯水,大家就著茶點先嘮起嗑來。
陸瞻留意到付瑛幾次往宋濂這邊投眼過來,似是想與宋濂交談,當(dāng)著在座人的身份又沒敢逾矩。
趁著宋濂夾蜇絲的空子,陸瞻就以杯遮面,壓聲問他:“付家跟你們家有多熟?”
宋濂不慌不忙舉起筷子:“從前我們兩家就隔道墻,付老爺以前說我姐和付大哥是青梅竹馬?!?p> 陸瞻的杯子就懸在了嘴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