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變故
“嗯,好的?!?p> 沈郁端坐著不動,任由翠碧在自己臉上涂消腫的藥。
琳瑯湊近聞了聞,沒有別的多余的動作,翠碧見她這么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
“這是夫人院里送來的,你就放心吧?!?p> 沈郁有些疑惑,“是巧姑親自送來的嗎?”
翠碧搖了搖頭,“是個眼生的,許是夫人院里新去的新人吧……”
話還沒有說完,翠碧就自覺的停了下來,她也很快意識到這其中的不妥之處。
沈郁冷哼了一聲,“母親就算不親自來也會派最信任的巧姑來,退一萬步說,我這邊剛挨了打,那邊就有藥送過來。
這是因為太了解沈敬的作風呢,還是說一直監(jiān)視著咱們院里動靜呢?”
琳瑯抖了一下身子,“小姐你每次一分析都是細思極恐的,這么說來院里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
“這倒不會發(fā)生,你要相信藍北和藍南的能力,我覺得院子里新進來的婢女可以著手清理一遍了。”
如果不是蘇華月送來的,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陸靜白了。
陸靜白這個人生性柔弱,一直以來都沒怎么在沈郁眼中逗留。
說句不好聽的,沈郁從來不覺得陸靜白能去爭奪,或者能成就什么氣候。
可是千算萬算,沒成想陸靜白在楊柳思去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討好自己。
是院內的暗樁聽到談話后,告知了陸靜白,陸靜白有了自己的心思計量,便假借蘇華月的名讓婢女來送藥。
看來這其中除了送藥膏,還有試探自己的意味。
于是沈郁微微笑了下,“琳瑯,你去把母親前些日子里送來的那只碧玉手鐲,包好了給陸姨娘送過去?!?p> 琳瑯應下轉身離開著手去辦,翠碧輕輕推開藥膏,“都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大將軍竟然真的狠下心下手打您?!?p> “自己最愛的女人死了,任誰都接受不了想急于找個氣口出氣。”
翠碧說完嘆了聲,沈郁沒有回答。
這時候藍北從暗處閃出來,走到沈郁的面前,恭敬回答,“主子,有位自稱穆策的人求見。”
穆策…沈郁也不知道多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她擺擺手,“翠碧,去將柜子里的面紗給取來吧?!?p> 等到收拾好后,才去讓翠碧出去請穆策進來。
穆策,也就是萬俟策大踏步地走進來,沈郁看著他突然想起剛來到這個時空時,他就是自己見到的第一個人。
如果那個人不是他,說不準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到現在吧?
“你的臉怎么回事,有在聽我說話嗎?”
沈郁聽見萬俟策發(fā)怒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了,先對著萬俟策歉笑了一下,“翠碧你們出去吧?!?p> “是,小姐?!?p> 等所有人出去后,屋內只剩下沈郁和萬俟策兩人,萬俟策先是打趣她,“你這個時候不說男女不可獨處一室的說辭了?”
“沒心情跟你貧嘴?!?p> 沈郁嘆了聲,略微思索后又抬手將面紗給去了下來。
臉上的紅印讓萬俟策瞬間消失了僅有的一絲笑容,“誰打的?”
“還能有誰,除了那個所謂的父親,還有誰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動手打我?!?p> 沈郁當時可以躲開并且還能還手,可是終究對沈敬還是報有了一絲期待,可他卻將這僅存的心思打沒了。
萬俟策沉默不語,心中盤算著計策,“蘇夫人來過了?”
“沒有,”沈郁搖搖頭,“母親應該是被沈敬給軟禁在院子里了?!?p> 萬俟策點點頭,如果不是外因致使,按著蘇華月這么疼愛沈郁的性子,怎么可能這個時候都不過來查看情況呢?
沈郁聳聳肩,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沈敬可能會在你身上放心思,你以后和他打交道多注意著點?!?p> “你這是在擔心我會中他的套?”
喝了口茶水潤嗓子的沈郁奇怪地看了眼萬俟策,“那倒沒有,我就是有點擔心沈敬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萬俟策笑了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兩人突然相對無言,在經過短暫的沉默后,沈郁又輕輕開口了。
“陸靜白開始產生別的心思了,我真不希望日后還得著手對付她。”
“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嗯,”沈郁見萬俟策一直沒喝水,便伸手觸了觸杯外壁試溫度,“沈敬打了我之后,陸靜白就立刻把消腫的膏藥送來了,怎么想也覺得院子里有眼線?!?p> “用不用再給你派個丫鬟,琳瑯善毒但在這方面也并不機靈。”
沈郁搖頭謝絕了萬俟策的好意,“我身邊還有一個翠碧呢,兩個丫鬟就夠了,現在我也就是一個小姐,用不著那么多丫鬟,反而容易落下口舌?!?p> 萬俟策點頭,“這樣也好,我今日前來是有事情。有消息說楊柳思這件事黎承可能參與其中?!?p> 沈郁聽完思索了片刻,贊同般地點點頭,“還記得我母親被下毒的事情吧,現在想來興許就是楊柳思、陸靜白兩人伙同了宮中之人,難道那件事也和黎承有關系?”
萬俟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誰知道呢?”
沉浸在自己思索中的沈郁,壓根兒都沒有注意到萬俟策的奇怪之處。
如果和黎承也有關系的話,楊柳思的去世和陸靜白的討好就可以說得過去了。
楊柳思和陸靜白當時同謀,但是最后興許是陸靜白下不去手,導致毒藥的劑量變少,并沒有致使母親身亡。
計劃敗露,背后的人便想盡快除掉這兩個動手的人,不想讓沈郁懷疑到自己身上。
陸靜白在得知楊柳思的死訊后,生怕自己也落了一樣的下場,便連忙向沈郁示好,希望在往后的日子中可以幫襯她一二分。
沈郁想到這里,冷哼了一聲。
陸靜白若真的是這么想的,那她可是真的想錯了。
按著沈郁的性子,也不可能為了毒害母親的人去求情或者幫襯。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作為陸靜白的女兒—沈雙是否知情,若是連她都知情,沈郁心里突然就沒譜了。
“還有一句,沈雙今日出府和太子萬俟離禮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