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要做那疾風(fēng)吹不垮的勁草,呵呵,我只想說我就是那疾風(fēng),哪有疾風(fēng)吹不夸的勁草,全都要看風(fēng)有多烈,想與不想!”那俊朗少年說罷,一眾左右皆向后退開數(shù)十米遠(yuǎn)。只見那俊朗少年周身藍(lán)光縈繞,他運(yùn)起內(nèi)力,雙手之間電流交錯,逐漸形成實(shí)體,一柄藍(lán)色光劍此時已然隱隱握在他的手中。
俊朗少年這通天徹地的神力,讓他的一眾手下無不心悅誠服,眾人無不覺得雷引門沖上九州巔峰,雄霸神州指日可待。
“哈!”那俊朗少年一聲暴喝!手中藍(lán)色光劍向上引導(dǎo),原本晴空萬里的天際頓時雷云翻滾,天地也為之變色,宛如神跡降臨一般。
只顧低頭行走,口中不住咒罵的金剛門門主生吃活人頭,因空中烈雷炸裂之聲頗大,此時他才注意到天色異變,生吃活人頭抬眼觀瞧,只瞧得距他數(shù)十米處,有一人影周身隱于一片藍(lán)芒電氣之中,不由得心中大駭,竟以為是天神降臨。
然,生吃活人頭瞇眼仔細(xì)觀瞧之后發(fā)現(xiàn),那電氣縈繞的人影之后,還有人,數(shù)十眾之多,打出的竟是北方新進(jìn)崛起的勢力,雷引門的旗幟。
只見旌旗獵獵,隨風(fēng)飄揚(yáng),此時雷引門一眾氣勢極盛,對他這個位列十大宗之一的宗門之主,紛紛投來不屑與同情的目光。這讓平日里極為強(qiáng)橫的生吃活人頭,心中意難平,極為不爽。他心下拿定主意,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后生。
然,此時他孤身一人,對面人數(shù)正多,以多敵少,又剛吃了敗仗的生吃活人頭,此時也不免心中發(fā)虛。
然,想到自己宗門位列十大宗之一,本人又有宗門之主的名號,生吃活人頭頓時又變得信心滿滿。雖搞不清雷引門一眾在折騰些什么,他索性就在雪地上站定,打算靜觀其變。
不想此時,原本天空之中炸裂的雷鳴電閃一道又一道直向他劈來。剛被風(fēng)輕言的幻術(shù)愚弄過的生吃活人頭,此時對這詭異天象,自是不信。他心下思之,想來這又是那妖女風(fēng)輕言鼓弄出來的幻象,轉(zhuǎn)而四下張望,搜尋風(fēng)輕言的下落。
雷引門一眾自是不知這其中因果,眾人瞧得生吃活人頭面對向他頭頂砸來的滾滾天雷,竟還有心思東張西望,只覺得此人定是浪得虛名。
果不其然,生吃活人頭還沒來得及運(yùn)起內(nèi)力,張開他那強(qiáng)而有力的防御,就被一道落雷擊中頭頂。他只覺渾身酥麻,隨即便失去了行動能力,無法動彈,以凡夫肉體之軀,承受了接下來的十二道落雷。
待云開霧散,一切歸于平靜之時,生吃活人頭那魁梧高大的身軀已然不見了蹤影,再觀剛剛他站立之處,冰雪消融的巖地上,只殘存了一段如枯木黑漆一般的焦軀。
生吃活人頭可能無法料到,作為十大宗之一的金剛門,西域敦煌的霸主,會在萬墓雪頂爭奪易寶之役中,招此滅頂之災(zāi)。成為十大宗里,最先被抹掉的宗門。而他本人,也會死于名不見經(jīng)傳的雷引門之主,慕容博雅之手。就此結(jié)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恭賀少主!練成神功!”紅衣老者率眾人單膝跪地,老淚縱橫,情難自已。
慕容博雅昂首而立,他的視線越過眼前的茫茫雪原,望向天之巔客棧后的萬墓雪頂。
……
一劍一眾六人,行走在茫茫雪原之中,與其他大小宗門不同,他們并不是漫無目的的搜尋著天外異寶的下落,而是想要直達(dá)萬墓雪頂,神機(jī)老人楓無涯的居所。名劍鎖亡魂上的裂痕,是此時這位少年劍豪最大的心事。
突然走在一劍身邊的風(fēng)輕言,心中一沉。她黛眉微蹙,身有異樣。竟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時引的這位絕世佳人心有旁騖的原因,是她此時已無法感知到,自己留在生吃活人頭身上,那只追蹤蜂卵的氣息了。
“怎么了?”一劍察覺出美人有異,隨口一問。
“生吃活人頭死了?!憋L(fēng)輕言似是細(xì)語無聲般,踮起腳尖兒,伏在一劍耳畔小聲言道。
“你怎知曉?!币粍τ牣?,那生吃活人頭,既能成為一宗之主,實(shí)力定然不弱,剛剛一戰(zhàn),一劍幾人也并未傷他分毫,這才過去多久,他便死于非命,想來殺他之人,定是個手段高超的好手。
“我自有我的辦法知曉此事。”風(fēng)輕言狡黠一笑。隨即她頓了頓又道:“只不過,我擔(dān)心十大宗里有人率先撕毀合約,不經(jīng)異寶現(xiàn)世,就已經(jīng)開始破壞規(guī)則,大開殺戒。這樣下去,異寶恐會不知所蹤。而武林之中,又會因各種傳言,掀起新的一番血雨腥風(fēng),之后恐這江湖再無寧日了?!?p> “所以逆天玄門事先便料到會有此事發(fā)生,故此你才假借溫靈子之名前來奪寶,事后若東窗事發(fā),你也可以將此事推給碧云莊,隨后你們逆天玄門便可瞞天過海,獨(dú)享異寶了。”一劍看著身旁的風(fēng)輕言輕聲說道。
“我和你推心置腹,你竟如此看我?”風(fēng)輕言像是被猜透了心事,此時她臉上已沒了剛才那狡黠的笑意,冷著臉扭身就走。
雷心聽得她身后的一劍與大小姐二人,細(xì)細(xì)索索嘀嘀咕咕,也不知耳語了些什么。她本以為又是些讓人聽來耳根發(fā)燙,臉紅心跳,極為肉麻的情話。卻不想風(fēng)輕言氣哼哼的從她身后快步走來,一把挽起她的手臂,頭也不回,便徑直往前走去。
雷心不明所以,她回頭向一劍投去詢問的眼神。
一劍暗自苦笑,沖雷心搖了搖頭。
……
幾人又往前行了五六里,好不容易翻過一座山頭,最先登上這處雪頂?shù)睦仔呐c風(fēng)輕言被眼前景物所迷,皆驚呼不止。
緊隨二人身后的猴不二、殷玲玲與星落幾人,見前方雷心與風(fēng)輕言二人呼喊不止,歡叫雀躍,幾人腳下連忙快行幾步,也翻了上去。
不曾想幾人翻上那雪頂之后,也被眼前這景象所驚呆震撼。一劍以為前面那五人如此這般,定是已經(jīng)到達(dá)了萬墓雪頂,他不由得腳下也加快了行進(jìn)的速度。待他也翻了上去,映入這美少年眼簾的卻只有漫無邊際的冰原雪海,以及同樣漫無邊際的白云飄霧。
云海與雪海一樣的顏色,一時之間站在此處雪頂之上的幾人,只覺眼前白茫一片,云霧翻涌,寒風(fēng)冷烈,竟也難分二者的區(qū)別,使人不敢輕易向前踏出步伐,唯恐一腳踏錯,便會從這雪頂之上,墜入那深不見底的茫茫云海之中。
再往那遠(yuǎn)處看,隱于白云霧海之中的山巒隱約可見,陽光射來,山巔之上的金屋碧瓦極為耀眼,依溫靈子描述,想來那里便是萬墓雪頂之上,神機(jī)老人楓無涯的居所了。
可如何到達(dá)那里,卻是眼下最大的難題。一劍向前試探,他剛往那云海之中行了三兩步遠(yuǎn),站在原地的其余五人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劍哥!快回來!你在哪里?”美少年身后的雷心沖著此時隱沒身形于云海白霧之中的一劍大喊,她心下十分擔(dān)心焦急,只怕一劍因心急大意,踏錯一步,墜下這雪頂去。
聽聞此聲,一劍也回頭觀望,卻瞧不見身后半個人影,只瞧得一片混沌白霧。美少年劍眉皺起,順著原路,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
雪頂邊緣的幾人,瞧得一劍退了回來,才稍稍安心。雷心連忙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一劍的手,久久不肯松開。
“誒?這樣不就好了!我們?nèi)耸窒噙B,向前走去,既不會走散,也要安全許多。若最前面的人,一腳踏空,后面的人也能及時抓住他。”殷玲玲見雷心一直握著一劍的手不松開,受到了啟發(fā)。
幾人互視一眼,均點(diǎn)頭認(rèn)可。隨即雪頂之上的幾人便依次伸手相連,環(huán)環(huán)相扣,在選定了前進(jìn)的方向后,由一劍打頭,依次踏入那雪頂云海之中。
一劍一行六人,在那雪頂云霧之中,恐有迷失,不敢變換方向,只得徑直前行,因身邊總是白霧茫茫,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行了多遠(yuǎn),只覺身邊云海白霧無窮無盡,先前在云頂邊緣所見的那金屋碧瓦的所在,早已不見了蹤影。
就在此時,一劍聽得不知什么方向,有輕微踏雪之聲傳來,他止住步伐,小聲招呼眾人戒備。
然,不待眾人聚攏,走在最后的星落一聲驚呼,她身邊的雷心頓感一股暖流噴濺在臉上。
雷心連忙松開前后與她相鄰兩人的手,她用手一拭,鼻子立刻聞到一股血腥之氣。
“是血!星落你沒事吧!”雷心驚呼。
此言一出,不待星落有所回答,眾人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四面八方皆有攻擊向眾人襲來。
無數(shù)個碩大的身影在白色云霧之中飛速亂穿,動作敏捷,爆發(fā)力十足。一劍聽聲辨位,找準(zhǔn)時機(jī),懸于腰間的鎖亡魂,快速出鞘,劍光閃過之后,一體態(tài)如熊的大犬應(yīng)聲倒地,落于眾人身前雪地之上,它碩大的身形砸在地面上,短時間驅(qū)散了一片云霧,露出了它的真容來。
“搜神追風(fēng)犬!”見此如熊大犬,風(fēng)輕言蹙眉含怒。
見風(fēng)輕言如是說,其余幾人也是記得,在剛踏入這片冰原之時,前日同他們鄰桌吃酒的那三位俠士,就是死于這種大犬之口。那三位俠士的死狀,幾人即便到了此時,還是記憶猶新。
“大家小心,這搜神追風(fēng)犬,絕非一般野犬,而是由人專門馴養(yǎng)而出的殺人之器。奴屬于十大宗之一的青會。是青會暗殺組的利器?!憋L(fēng)輕言說到此處,她的聲音被一刺耳男音以幾聲奸笑打斷。
“桀桀桀桀……小姑娘知道的還不少,早聞碧云莊大小姐見多識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碧云莊放著安穩(wěn)的太平不要,卻讓你一個小女子千里迢迢,到此處只身犯險,實(shí)不應(yīng)該呀!不如就此跟我回去,做了我的夫人,我青會可保你碧云莊十年太平無恙?!蹦悄腥苏f罷,又發(fā)出幾聲,桀桀怪笑。
“魯勇!你說的可是千束城的碧云莊大小姐?”一個略顯沙啞的男音在云霧繚繞的冰原上傳來。
“是啊,除此之外,還會有誰?”那個被喚作魯勇的男人明顯一頓。
“趙伯伯,您是趙伯伯嗎?”殷玲玲聽出那嗓音沙啞的男人說話的聲音,極像她死去的未婚夫趙文龍的父親,趙天衡。
“你是……你是玲玲?”云霧那頭有了回應(yīng)?!傲崃?,你怎么會和碧云莊大小姐在一起?還有,你們隊伍里有沒有一個叫一劍的男人?江湖傳言,一劍和溫靈子形影不離,可是真的?”即便聽出了殷玲玲的聲音,趙天衡也并未讓魯勇止住搜神追風(fēng)犬的攻擊。
“趙伯伯,一劍現(xiàn)在是我的師哥,可否讓那些怕人的大犬停止攻擊?”殷玲玲有些焦急。
“想都不要想!你可知那一劍是什么人?他就是殺死我兒子,你未婚夫的人,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我就要他們葬身云海!你若是心中還有我兒子,就同我一道殺了他們!”趙天衡沖著殷玲玲聲音傳來的方向嘶吼。
“他說的是真的嗎?”殷玲玲在迷霧白氣之中大喊。
然而此時,幾人正與眾多的搜神追風(fēng)犬激斗不止,更無暇回應(yīng)此時有些情緒失控的殷玲玲。
此時忽然狂風(fēng)驟起,吹散了此間雪頂之上的云霧,也吹的人站立不穩(wěn),搜神追風(fēng)犬犬群與它們的主人魯勇顯露出身形,趙天衡也從犬群之中走了出來。
此時犬尸滿地,一劍幾人也是一身冷汗,云開霧散之后,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一直都行走在一處懸崖峭壁的邊緣。
“一劍!還我兒子命來!”趙天衡一聲咆哮,在犬群的掩護(hù)下,他提起手中緊握的一桿鐵槍,對準(zhǔn)一劍殺了過來。
因突如其來的狂風(fēng)吹散了云海,使得近百頭搜神追風(fēng)犬,一起朝一劍幾人沖來的可怖場面顯露出來,殷玲玲見此,驚聲尖叫,她連連后退,不想身后竟是絕壁深澗,她一腳踏空墜了下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