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錢到手
周尋才跟楊向的談話很短，前后也不過半個小時，基本剛吃完東西就離開了。
等周尋才站在富沿廠家屬院的時候，時間也才六點半。
這會才是熱鬧的時候，既沒有白天的炎熱，光線也還好，正該出門透氣。就算愁云籠罩的富沿廠，也難得的多了些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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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個小板凳，拿著扇子，大人們聚在蔭涼下聊天，小孩子就拿著各種小玩意到處跑著，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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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尋才過來，立刻有人湊了過去。??
“你可來了！”
一個身材矮胖的婦人揮著扇子，扭著直晃悠的贅肉，嚷嚷道：“你今天沒來，蔡勇毅那小癟孫兒就說你回家了，他來收壺，就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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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時候來的？”周尋才笑了一聲。
今天周尋才去車站，八成是讓他看到了。這幾天蔡勇毅也在擺攤，這事周尋才知道，還遇到過幾次。
不過蔡勇毅收的量很少，兩人沒什么沖突，加上那家伙現(xiàn)在都躲著走，周尋才懶得搭理他。
???“早上啊。……哎，你到底還收不收?。?？”
?“收。這次我收一百個，還是原來那個價格，你們誰家還有的就報個名，我明天早上來拿。”周尋才說道。?
??“這么多！”有人驚呼道。??
“找到了一點門路，人家買的多。……都別愣著了，誰家還有的趕快啊?！敝軐げ畔蛑車暗馈?p> “小周啊，那只這一次，還是以后都有這么多？”那矮胖婦人突然說道。
“不一定。我這兩天正找客戶呢，大概還會有。”
“那你要這么說，我明個兒就去找廠長，用倉庫里那些壺抵我的工資了啊！”
周尋才笑了笑，這婦人倒挺精明，能拿到手實實在在的錢，那總比現(xiàn)在這么苦等著好。
“這倒也算個路子。不過還是先緩緩吧，我這都還沒確定呢，到時候你們的壺砸手里了，那可不賴我?！敝軐げ耪f道。
在他看來，把工資換成壺，再賣到他這，也確實是這些職工最好的選擇了。畢竟富沿廠基本沒了再起來的可能，而且資不抵賬，就算到時候廠子賣了東西有錢了，那錢就能到職工手里？富沿廠欠的可不止工資。廠里就那么點東西，這會就看誰先拿走了。
報名的相當(dāng)熱情。其實再往前兩天，可不是這么回事。
因為周尋才壓價太厲害，之前那些婦人總一邊賣壺，一邊冷言冷語的嘀咕著些怪話?？刹逃乱闩哪敲匆怀?，現(xiàn)在大家對周尋才的印象突然就好了起來，兩人一對比，那周尋才就是君子?。?p> 周尋才特地借了張紙，趁著這個機(jī)會，想做個小摸底，弄清楚這些職工這還有多少存貨。
在這的人只是一部分，不過樣本量也夠了。家屬院這邊一百多戶，估計一家平均有十幾個壺，那就是一千多個。
如果是之前，那么周尋才八成會讓這個數(shù)字嚇一跳，一千多個，那得堆滿幾個屋子。但現(xiàn)在嘛，他只覺得少了。
“哎，都瞧什么熱鬧呢？”
聽到喊聲，周尋才跟著人群一塊看去，就看到蔡勇毅一邊吃著蘋果，一邊走著流氓步過來了。
不過，當(dāng)他看到周尋才，腳步頓時一滯。
接著擠了個笑臉，說道：“你怎么沒回去??？”
“誰說我回去了？”周尋才瞥了他一眼，“你這兩天生意怎么樣？”
“還好，就賺個生活費?！笨吹街軐げ艖B(tài)度還好，蔡勇毅悄悄松了口氣。
硬著頭皮走過來，說道：“你又來收壺啊？”
“嗯?！敝軐げ虐鸭埵樟似饋怼?p> 他對蔡勇毅沒什么好印象，當(dāng)然也沒壞到哪里去，就是個膽小，還沒什么腦子的可憐家伙而已。
蔡勇毅又扯了幾句沒營養(yǎng)的話，就匆匆離開了，在周尋才跟前，他總不怎么自在。
第二天，周尋才到富沿廠的時候，楊向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
去家屬院，付了錢，周尋才兜里直接就空空如也。前幾天賺的，從家里拿的生活費，以及周志遠(yuǎn)塞的錢，總共就湊齊了這么兩千塊。
這次要是出了岔子，那他真就身無分文了，不對，還得欠楊向兩百塊車費呢。
沒什么話，兩人就開始把熱水壺往車上裝。
東西裝好，周尋才坐在副駕駛，車子出了富沿廠，就一路往縣城去了。
跟那種大客車相比，這貨車的乘坐體驗就要好了太多，頭頂有風(fēng)扇不說，椅子也墊了涼席，舒服！
這車比大客車要快，加上出發(fā)的早，剛八點多就到地方了。
車子停在百貨門口，讓楊向在那等著，周尋才就過去找了劉姜。
接下來就沒什么波瀾了，確定東西沒錯，劉姜就領(lǐng)著周尋才去財務(wù)那拿了錢，正好三千五。當(dāng)然，還得去除之前付的本金，車費，以及雜七雜八的支出，凈賺一千二。
這一趟，就頂周尋才之前忙活一周的！
不過，緊接著的問題就是，帶著三千多塊錢現(xiàn)金到處跑，這風(fēng)險著實大了點。尤其是新聞上常播的那些事情，越想越不安，以至于兜里揣著錢的周尋才，看楊向的目光都多了點小心。
想來想去，這錢還得存起來。
讓楊向在那歇著，周尋才就去了一趟附近的工行，辦了張存折。存了兩千多，他手里只留七百塊現(xiàn)金。
“先別回市里，再去旁邊的縣城走走吧，我得去談個買賣?！钡然氐杰嚿?，周尋才說道。
現(xiàn)在還不到十點，早著呢。加上財富的刺激，周尋才現(xiàn)在壓根沒一點疲憊，迫不及待想繼續(xù)這種財富迅速增長的過程。
“你這趟賺不少吧？”楊向一邊發(fā)動車子，說道。
周尋才心里緊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就那樣。不過賺再多也沒用，我爸管的嚴(yán)，錢在我手里還沒捂熱呢，剛才都轉(zhuǎn)到我爸賬戶上了。”
這話就等于在說，我現(xiàn)在手里沒錢，你別多想，好好看著路吧。
楊向扭臉看了他一眼，接著笑著搖了搖頭，他自然懂周尋才的意思。
到旁邊縣城又是六十多公里，不過免了起步價，價格也還算能接受。就是有一點，貨車空車在路上走，總覺得虧了，那心里也跟著空落落的。
有了之前的成功經(jīng)驗，現(xiàn)成的例子，再加上這次有車接車送增了不少牌面，第二單生意也還算順利。
同樣的一百個，三十五塊錢的單價。
與之前那單沒什么變化，買那么多是周尋才的提議，說是量大了能多送幾個壺。單價則是不能變，倆縣城離的又不遠(yuǎn)，區(qū)別對待早晚得讓人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