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妖魔竟又敢公然入村行兇,可被我們逮個正著!”
眾書院學(xué)子見得遠(yuǎn)方那妖魔縱橫的一幕,已是人人驚怒,厲聲大喝。
“該怎么做?”
人人激激,怒不可遏之際,便已聽得孟知雪沉聲叱道:“諸位同窗,方尺仙師曾經(jīng)說過,吾輩煉氣士,生來便該斬妖除魔,護(hù)佑百姓,我書院學(xué)子既修得煉氣手段,掌得術(shù)法神通,又如何能夠看這些妖魔下山生亂,公然行兇?可有人愿與我一起,前去斬妖除魔?”
眾書院學(xué)子聽得此言,盡皆大喝:“一起去,殺光了這些作亂的妖魔!”
說著話時,已紛紛運(yùn)轉(zhuǎn)氣機(jī),將兵器與法器持在手里。
他們倒確實(shí)是一腔熱血,遇著了這等妖魔行兇之事,卻誰也不肯坐視,而不會退縮,當(dāng)即便要去救援,只是如今正值深夜,縱馬不方便,再加上那村落也不遠(yuǎn),便有性急之人,直接便施展了馭物之法,騰空飛掠,持槍執(zhí)劍,踏著樹梢飛巖,徑直向那村落沖了過去。
飛騰之術(shù),本是馭物手段里面,最難之法,消耗內(nèi)息也最嚴(yán)重。
別看這些書院學(xué)子,已皆是佼佼者,修為達(dá)到了煉息境圓滿,但也飛騰不了太久。
不過,只有十幾里路的話,稍事休息,倒也夠了。
“這個,我……”
倒是見得眾學(xué)子皆已飛騰而上,去斬妖魔,方寸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
孟知雪一轉(zhuǎn)頭,恰好看到了方寸的猶豫神色,頓時想起了他的修為來,便低聲道:“方二公子,你如今修為尚淺,不懂飛騰之法,況且妖魔兇殘,十分兇險,便暫不必去了,只留在廟中,替我們看守著行李馬匹就好,斬殺了那些妖魔之后,我們自會來與你會合!”
方寸倒有些愕然,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謝孟仙子理解!”
周圍眾學(xué)子聽見了這話,倒有不少人大笑了起來,道:“方二公子在這里等著吧!”
“除妖除魔有風(fēng)險,方二公子冒然去了,倒有可能被妖魔降了!”
“……”
“……”
大笑聲中,只見得夜色里,一個又一個身穿白袍的書院學(xué)子,飛騰而去,有的飛騰之術(shù)好些,直接縱在半空之中,猶如一顆流星,急急的向著那村落方向投去,有的則借著樹干樹梢等等借力,足尖每點(diǎn)一下,便飛掠出去了數(shù)十百,接連縱躍,也是很快便已消失。
“倒是有腔熱血呀……”
望著眾書院學(xué)子,轉(zhuǎn)瞬間去的干干凈凈,方寸搖了搖頭,便又轉(zhuǎn)回了破廟。
坐在了火堆旁邊,他眉頭皺了起來,本以為這些妖類,膽子再大,也只敢偷偷摸摸,沒想到這就碰到了這些妖類公然襲擄村落的事情,難道說,這些妖魔,真不怕柳湖城煉氣士了?
“按理說我只要跟了他們回去,這番功勞便到手了,又何必多事?”
他凝眉想著,像是在勸著自己。
但良久之后,卻還是低聲一嘆,慢慢站了起來。
“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智商上壓制我而已,才不是為了什么別的……”
如此想著,他便手持了火把,舊傘夾在肋下,走出了破廟,重新回了這鎮(zhèn)子。
望著那凄白月光之下,血污滿地,像是抽象血腥的畫布也似的小鎮(zhèn),他慢慢走了進(jìn)來,心里想著:“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是羅寨爾大帝……不,前世的常識!”
“若真是有人做了這番布置,那便一定有破綻,只是怎么找出來呢?”
心里緩緩的閃過了前世那些專精此道的牛人,暗暗揣摩了起來。
“柯南波羅夏洛克,波洛小唐狄仁杰……”
……
……
“大膽妖魔,何敢行兇?”
也就在此時,那些群情激憤的書院學(xué)子,已前前后后,趕到了妖魔作亂的村子旁邊,俯身看去,便見下方村落之中,一片烏煙瘴氣,一眾妖魔或是狐首,或是狼頭,或是身材高大雄壯,或是妖鱗閃閃發(fā)光,正沖進(jìn)了村子之中大開殺戒,與慌亂的村民殺作了一團(tuán)。
一眼望去,這些妖魔竟是數(shù)量不少,足有數(shù)十只,而村子里的百余村民,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這時候正被兇殘的妖魔嚇得魂飛魄散,絕望之余,便聽到了書院學(xué)子們的叫聲。
看著那夜色里降臨的一襲襲白袍,眾百姓皆絕處逢生,拼命大叫起來:“仙家救命……”
“書院學(xué)子來了?”
而一眾作亂的妖魔,忽見有白袍現(xiàn)身,也皆是大吃了一驚。
只是如今他們也正殺起了性,見到書院學(xué)子現(xiàn)身,反而怒氣更狂,眼見得一匹黑毛巨狼,人立起身,化作半妖模樣,嘶聲吼道:“書院學(xué)子又如何?你們?nèi)祟悷o恥,盜我們的靈草,獵殺我們的族人,侵占我們的領(lǐng)地,活路都不給我們,難道還不允許我們報仇嗎?”
嘶吼聲中,它肉身暴漲,體表泛起層層黑芒,四肢著地,向前方的學(xué)子們沖了過來。
“唰!”
但眼見得它速度已奔至最快,便要向最前面的學(xué)子咬下,卻忽見得一道冰藍(lán)色飛劍憑空而來,傾刻間削在了它的喉間,頓時血?dú)鈬姙R,還未奔得幾步,已是軟軟跌倒。
而在半空之中,孟知雪緩緩飛落,足尖點(diǎn)在了那飛劍之上,一雙妙目,緩緩掃去。
見得村中百姓慘狀,她俏臉之上罩了一層寒霜,厲叱道:“妖魔作亂,罪不容誅,斬了!”
“唰”“唰”“唰”
前后左右,一眾學(xué)子紛紛趕至,徑直沖入了村中。
他們也是演練有素,來時,便已隱隱散開,將這個村子圍在了里面,如今忽然沖出,雖然人數(shù)之上,比妖魔少了近半,但一時間,卻是顯得各處都是白袍閃動,倒是給人一種到處都是書院學(xué)子,人數(shù)眾多,將整個村子里面,所有的妖魔,都給包圍在了中間一般。
“殺,殺了這些人族煉氣士,為老狐王報仇……”
而一眾妖魔見著,也盡心生狂性,狠狠大叫,一擁而上前來。
妖魔數(shù)量眾多,一見書院學(xué)子現(xiàn)身,便自先奔了他們而來,一時間每一位書院學(xué)子,皆被妖魔圍上,倒像是剛剛才現(xiàn)了身,便已經(jīng)被這些妖魔給圍困在了中間,左右皆是妖影。
可是身為書院學(xué)子,且是其中佼佼之輩,他們面上,卻毫無懼意。
“呵,死到臨頭,還敢作亂?”
聶全大步奔來,手里提著一桿長柄大刀,眼見得一只妖狐向自己撲了過來,張開了鋒利的爪子,便要向著自己抓下,他只是冷笑一聲,長刀忽地向前刺出,恰好刺在了這妖狐胸腹之間,一刀便將其扎了個通透,鮮血噴濺,灑了他一身,而那狐妖,已是傾刻畢命。
“哈哈……”
聶全一身是血,卻毫不在意,揮舞開長刀,將一只只妖魔擊殺。
“嗚……”
有妖嘯鬼影閃動,足有三四只妖魔,皆已沖到了鶴真章的左右,似乎要集中力量,先將鶴真章殺死,而迎著這些妖魔圍困,鶴真章這位老票客卻是分毫不亂,只是冷笑一聲,左手在身側(cè)腰囊之上一抄,便已有七八張黃色的符紙飛在了半空,上面皆是朱色的紋絡(luò)。
鶴真章身形陡轉(zhuǎn),右手之中,便已多了一枝朱紅色的毛筆,上面濃濃皆是墨汁,手疾眼快,右手揮舞如作畫,飛快的在每一道飄在半空里的符紙之上,都急急的添上了一筆。
這些符紙,上面皆有紋絡(luò),或是某幾個字跡,或是某些符文。
但無一例外,所有的符紙上面,都是缺了一筆的。
如人畫龍,栩栩如生,卻未點(diǎn)睛。
而他這一筆添上,便是將那一筆補(bǔ)全,使得符篆完整了起來。
而借著這一筆之力,他甚至將符紙,輕輕巧巧,便推向了自己想要的位置。
轟!轟!轟!轟!
一眨眼間,這些符紙便陡然之間爆開,卻似化作了一個又一個的巨大火球,頓時將那些沖到了自己身前的妖魔點(diǎn)燃,一個個被火焰纏住,嘶吼之中,發(fā)出了凄厲至極的慘叫。
此正為,煉氣士手段之一,《書經(jīng)》里面的“缺一筆”符法!
“吼……”
有一只渾身黑毛的黑熊,足有兩丈多高,人立著沖到了夢晴兒的身前,與夢晴兒的嬌小相比,簡直猶如巨人,一爪子拍下,夢晴兒便有可能變成一堆肉醬,可是迎著這巨熊,夢晴兒卻不慌不忙,反而輕輕的轉(zhuǎn)身,向著那黑熊妖展顏一笑,笑容里頗有一些玩味之意。
黑熊妖迎著那笑臉,整個熊都迷糊了一下,揮著的熊掌,竟未拍落。
而在它這一猶豫里,夢晴兒已然身形輕巧巧掠過,一道銀光抹過了黑熊妖的脖子。
黑熊妖緩緩撲倒,周圍血光與火光映在夢晴兒臉上,嬌媚無限。
煉氣士手段之一,《魂經(jīng)》里面的攝魂。
“嗖”
一條蛇妖幻化,向著雨青離脖子噬去。
雨青離身子微側(cè),讓過了它,頭也不回,手掌虛握,那妖蛇便已扭曲成了一團(tuán)。
煉氣士手段之一,《術(shù)經(jīng)》里面的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