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混帳!”
“吞海幫一群匪徒,竟敢如此張狂?”
不出所料,眼見得吞海幫幫眾囂張兇殘,竟將那些本就柔弱難當?shù)呐觽凊哌M了湖水之中,聲聲哭喊,拼命掙扎,而那些幫匪卻在船上大笑,一眾書院學子,也立時被挑起了怒火,紛紛大罵著,身邊或是飛劍,或是飛丸,便如流星一般,唰啦啦向著舟船之上打去,就連一邊的聶全與鶴真章等人,也已按捺不住怒火,一個揮刀向前斬來,一個打出三道金光符篆!
“這……”
甲板上的眾幫眾見狀,心下還是有些懼的,下意識便后退。
“哼!”
可也在此時,老朝望著書院弟子出手,卻是冷哼一聲,忽然周圍兇氣一蕩,他體表那些游蛇一般纏繞著的黑氣,驟然之間激蕩了起來,兇風無盡,居然直沖天際,猶如在他頭頂之上,化作了一團烏云,而那烏云滿蘊煞氣,便如有自己的生命,隱然化作虎首形狀。
老朝五指張開,猛然握拳。
嘭!
隨著他的動作,那虎首張開血盆大口,無聲嘶吼,煞氣滾滾卷向四方,周圍那些各自施展法力,將這舟船團團困住的書院學子,立時如遭重擊,身形急顫,踉蹌著向后退去。
而后老朝揮拳,以血肉拳頭,迎上了聶全凌空揮出的刀光,只聽得一聲脆響,那刀光竟已被他的拳頭硬生生打碎,七零八落,而與此同時,鶴真章祭出的三道金光符也到了,老朝卻是頭也不回,拳鋒橫掃,那三道金光符頓時滿布煞氣,反而以更快速度向鶴真章飛來。
鶴真章臉色大怖,急急后退,眼見著便已躲避不開,卻忽聽劍吟大作,一道雪白玉飛劍出現(xiàn)在身前,劍意激蕩,傾刻間便將那三道纏滿了煞氣的金光符從中削成了兩半。
而在此時,孟知雪已身邊劍光大作,背后劍匣之中,一道劍光飛掠而來。
老朝本已走到舟首之前,似乎還想向書院弟子下手,可是那飛劍來的極快,他卻也不由得神色一凝,雙手握拳,便聽得周圍狂風大作,似乎夾雜著猛虎厲嘯之聲,身邊游走的煞氣,傾刻之間交織而出,卻在他身前化作了一面黑色的虎頭盾牌,迎向了斬來的飛劍……
“叮”
一劍斬落,被彈了出去。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孟知雪手捏劍訣,遙遙一指,身后白玉劍匣之中,竟爾接連不斷,一道又一道的雪白長劍從劍匣之中飛了出來,幾乎連成了一條白線,急急向老朝斬去。
旁人御劍,多是一道,兩道,三道以上,便容易控制不好。
殊料孟知雪這劍匣之中,居然一連飛出了十幾道飛劍,每一道蘊含的法力都極強。
“?!薄岸!薄岸!薄岸!薄岸!?p> 一連串密集而清脆的響聲響起,老朝身前黑氣不停被斬,愈發(fā)薄弱,已近乎消散。
他分明也有些詫異,撐過了最后一劍時,身前的虎頭盾便已消散。
而孟知雪斬出的飛劍,卻已經(jīng)在此時兜轉(zhuǎn)而回,于她身邊散開,猶如一柄展開的扇子,劍身皆在輕微晃動,身邊法力凝聚,像是在不停的加持于劍上,力量已是愈積愈強……
看起來,她還有余力,再斬出第二片劍雨。
“仙子真要斬我?”
老朝扣住了腰間的一塊白骨,望著孟知雪,冷冷笑道。
孟知雪面如白玉,冷清堅毅,身邊劍意愈來愈濃:“你這等妖人,斬了亦是功德!”
老朝目光一寒,笑道:“依大夏律令,便是我犯了事,也該由城守斬我,仙子想要代勞?”
面上的笑意,倒是愈發(fā)玩味:“若這樣做,仙子與我們這些江湖中人,有什么區(qū)別?”
“你……”
孟知雪似乎氣極,但飛劍晃動。
但她看了一眼湖里掙扎著的女子,卻還是咬牙道:“你們先去救人……”
周圍眾學子聞言,雖然眼中皆是憤怒,但見那些被踹進了湖水里的女子們?nèi)匀辉趻暝藓?,有些不會水的,這時候已命在旦夕,剛才老朝出手,他們也不敢靠近舟船,這時候好容易見得老朝收了手,便也急急沖上前去,將那些在水中掙扎的女子們救上了岸來。
而望著這一幕,老朝與他身后的幫眾,盡皆大笑,似乎十分歡愉。
孟知雪望著他們的猖獗模樣,厲聲喝道:
“莫以為我不知你與那妖人的勾當,待到揪出了那妖人,便是你吞海幫覆滅之時!”
“哈哈,那就等仙子找出來再說吧!”
老朝哈哈大笑,竟像是已經(jīng)承認了自己與那妖人有勾結(jié),渾然不當回事。
而在孟知雪的冰冷笑意之中,他則是大手一揮,大船駛動,漸往湖心里駛?cè)?,那些幫眾似乎是故意激怒這些書院學子,一個個大聲笑了起來,便如一眾夜梟,在黑暗的湖面之上傳出去了好遠,還夾雜著些許譏諷:“書院學子們果然威風大,要把我們殺光了呢……”
“哈哈,若不是有個好爺娘,比我們又能強到哪里去?”
“尤其是這南山盟,據(jù)說是要學那仙師方尺呢……”
“哈哈,仙師方尺都死了,他們這些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走嘍,煉人丹去嘍……”
“……”
“……”
聽著那些笑聲,孟知雪已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心間滿滿皆是挫敗感。
而眾書院學子,同樣也是憋悶至極,滿面憤怒。
剛剛下水救人,他們也濺了一身的水,這時候濕淋淋的,尤其狼狽。
他們皆是書院學子里面的佼佼者,皆是效仿仙師方尺,心懷熱血的人……
可誰能想到,遇著一個吞海幫,便被耍的團團轉(zhuǎn),哪有半點天之驕子的風度?
可是如今,臨頭一盆涼水,卻已潑得他們心灰意冷。
心里,著實有著太多的不甘,但是再不甘,又能怎樣,直到現(xiàn)在,他們心里都是糊涂的,他們也有不少人猜到,這老朝或許真與那煉人丹的有勾結(jié),或許那妖修,確實借著這場瘟氣,擄走了不少百姓,甚至可以感覺得出來,老朝似乎是在故意戲耍他們,拖延他們的時間……
可他們沒有辦法,想不到那些人被擄去了哪里……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甚至是數(shù)十個,數(shù)百個人,他們是怎么把人擄走的?
怎樣才能在人眼皮子底下,做到擄走這么多人的?
……
……
也就在書院學子們皆陷入滿腔疑惑,不知所己,只能抱著滿腔不甘看著那吞海幫的大船遠去之時,方寸也正坐在了車廂里面,平靜的思索著這個讓人有些頭疼的問題……
“有不少書院學子與煉氣士,出沒在這瘟氣橫行之地,求治百姓,也能算得上是人多眼雜,以對方小心程度,并不敢施展攝魂法來擄人,不然很容易被其他的煉氣士看破……”
“他們急于煉成第二爐人丹,擄走的人數(shù)也一定極多!”
“不惜掀起大瘟,便說明他們心思焦迫……”
“那么,他們怎么做到既擄走數(shù)百大活人,又不引人注意,還不讓人察覺?”
“……”
“……”
他又想起了秦老板對自己講的話:人丹成時,精光四射,光耀萬里……
所以,對方的煉丹之地,應(yīng)是在一個隱秘之地……
慢慢想著,他忽然眼神微微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眉頭微展,看向了小青柳。
“提醒他們一下!”
小青柳聽了他的話,也頓時吃了一驚,急忙鉆出了車廂,扯著嗓子大叫。
“不好啦,城東義莊里有死人復(fù)活啦……”
……
……
一聲大叫,打破了夜色里的寂靜,也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注意。
無論是書院眾學子,還是舟船上的吞海幫幫眾,皆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旋及,孟知雪面上很快露出了一抹驚怖之色,急急向著義莊方向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老朝的臉色,則已變得無比陰沉,滿面殺氣。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