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景區(qū)就只為了挖幾顆韭菜頭,這件事情云深笑了宓芳一路。
回到了宓芳的家里面,云深半點也不見外的去給自己在冰箱里面拿了一罐冰可樂打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忽然有些神神秘秘的說道:“小芳我跟你說,這幾天我那個部門有個女同事我感覺她有點奇怪?!?p> 前有小松的事情剛剛解決完,此刻一聽到云深這么一說,宓芳下意識的就聯(lián)想到了山海界妖獸的事情上,故作尋常的問道:“怎么奇怪了?”
云深幾步靠過來坐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記的吧,上次我跟你說過的叫杜麗麗的那個女同事?以前這女人小肚雞腸的,又愛嫉妒別人,一個部門的人都被她得罪完了。要不是真的很有能力,我哥早就把她開除了。但是最近部門里的人發(fā)現(xiàn)她變了,不僅沒有像過去那樣小肚雞腸誰惹到她一丁點就可勁的挑刺,也沒有再因為嫉妒別的女同事長得漂亮皮膚好化妝好看就找麻煩,反而開始關(guān)心起同事來,工作上也不那么斤斤計較半點不留情面了......你說這件事怪不怪?”
宓芳頓時就沒了興趣,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因為妖獸或者什么妖草導(dǎo)致的吧?
“興許是人家突然想通了呢?”
云深并不這么看,擺了擺手道:“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有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這就算是再怎么想了,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通了吧?”
“那倒也是?!卞捣悸牭皆粕钸@么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云深在這里,他又不好將五十弦叫出來問問具體情況。好在因為五十弦說了要讓他多看看山海經(jīng)了解里面的妖獸的情況,以便在遇見了后能準(zhǔn)確快速的辨識出來,茶幾上放了幾本各版本的白話文山海經(jīng)。他便順手拿了一本過來翻開仔細(xì)的看著里面有沒有符合情況的妖獸。
云深也拿了一本,但是沒有看,只是翻來覆去的瞅著:“小芳,你最經(jīng)喜歡上看名著了?。俊?p> “對啊。我突然覺得這些書也很意思的?!卞捣家槐樵诜粗胶=?jīng),一邊回答著云深的話。
云深也翻開了幾頁,指了其中一個道:“這種名叫類的怪獸吃了就能讓人不嫉妒。這要不是只是一本神話故事書,我都要以為杜麗麗就是吃了類的肉才會有這么大的變化呢?!?p> 宓芳飛快的抬手將他手里的書拿了過去:“給我看看?!?p> 他將視線落到了云深隨意翻的地方,仔細(xì)的看了一遍,果然發(fā)現(xiàn)了有關(guān)于類的描述。
類的描述在山海經(jīng)的《南山經(jīng)》中,講的是一座名為亶爰的山上多水,沒有花草樹木,不能上去。那里有一種獸,形狀像貍貓卻長著像人一樣的長頭發(fā),名字叫做類,擁有雌雄兩種器官,吃了它后能讓人不嫉妒。
至此,宓芳有九成的把握對方應(yīng)該是吃了類的肉才會有這樣大的反差變化。
只是,就算他知道山海經(jīng)記錄的都是真的,卻也還是要具體看了才能確認(rèn)對方究竟是不是吃了類的肉。
云深被拿走了書也沒有重新再拿一本看,向后躺了躺道:“其實杜麗麗這個變化還不算什么,至少是從壞的變成好的了。聽說隔壁設(shè)計部門的一位叫做孫曉梅的女員工才是真的遇見了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云深懶洋洋的說道:“我也是聽他們說的,具體的不清楚。孫曉梅原來也是和杜麗麗一樣性格的人,不過她比杜麗麗差多了,至少杜麗麗找茬也只是太過嚴(yán)苛了,真要仔細(xì)的說起來,卻也姑且還能算得上是合情合理的。孫曉梅那就完全是無故找茬了,但是她現(xiàn)在也是和杜麗麗一樣突然改了性子。我聽說孫曉梅原來還挺喜歡貓的,但是現(xiàn)在卻見到貓就害怕的不得了,就連聽到別人說起貓都怕得不行。公司里面私下都在傳她是不是中邪了?!?p> 他一邊說,一邊就見到宓芳在翻著山海經(jīng),不免好笑的說道:“小芳,你不會是相信這本書里面描寫的都是真的吧?”
宓芳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于是就訕訕的笑了笑:“這不是剛剛看到了吃了類的肉可以讓人不嫉妒嗎?我就想著看看有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吃了可以讓人怕貓的?!?p> “這種東西怎么可能有嘛?”云深不相信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他更相信是孫曉梅精神出了什么問題。他大哥似乎也是這個意思,已經(jīng)給孫曉梅放了假讓她去醫(yī)院看看了。
宓芳想了想,問道:“深深,你知不知道那兩位女同事的住所???”
“知道倒是知道,但是你問這個干嘛?”
“有點好奇,我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這么奇怪?!?p> “我都親眼見過了還能騙你不成?”云深下意識的就說了怎么一句,但隨后又說道:“你要是真的想去看看倒也沒什么,一會兒我?guī)沩樎啡タ纯淳托?。好歹我們是一個公司的,去慰問一下還算是合情合理,你一個人去算什么事?小心被當(dāng)成變態(tài)~”
說到后面,云深的語氣都變了,還搞怪的擠眉弄眼起來。
宓芳斜睨了他一眼,送了他一對白眼。不過到底也覺得云深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如果他去了就算看了估計也看不出什么來,還是得讓五十弦也一起跟著才行。
這么想著,宓芳趁著云深去了廁所,連忙傳信叫出了五十弦來講了一遍自己剛剛得知的情況。
五十弦倒是無所謂自己跟不跟著,只是道:“這種事情,還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最好。你也不要老是跟法術(shù)死磕,有空多看看山海經(jīng)記熟一點,你看看你,到現(xiàn)在還不能在聽到異常情況發(fā)生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會是什么東西導(dǎo)致的。”
宓芳也只能安靜聽訓(xùn),心下卻有一種重新回到了課堂里面,因為成績不好被老師批評的時候。
只是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老師可沒有五十弦的語氣這么平淡溫柔。
坐在車上出發(fā)去杜麗麗與孫曉梅家中的時候,云深難得端了架子沒有像獨自面對宓芳的時候那么話嘮,但是心中的好奇心卻像是貓抓一樣總是壓不下去。不斷地用眼神向宓芳詢問道:“這位美女是誰???”
坐在副駕駛上的宓芳手里還拿著一本山海經(jīng),見到他這樣擠眉弄眼的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輕咳了一聲才說道:“先前不是跟你說了么,這是我一個親戚家的女兒,最近在c城來玩?!?p> 云深的臉上帶著不相信的神色,作為穿一條褲子長大知根知底的發(fā)小,他還能不知道宓芳家都有些什么人又和什么親戚來往?但是到底也還是憋住了沒有再繼續(xù)多問別的什么話,而是回過頭去專心的開車。
杜麗麗的住所并不是特別遠(yuǎn),而且他們到的時候?qū)Ψ秸檬窃诩依?。宓芳原來也見過她,知道這位是什么性格,但是這一次再見面,卻是如云深所說的那樣,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性格變得平易近人溫和了許多,眉眼之間也不再是從前所見時那般帶著凌厲的刻薄之色。等他們旁敲側(cè)擊的問起來,對方卻仿佛覺得自己的變化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反而不好意思的說道:“以前都是自己不懂事,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吧?”
云深雖然是個富二代,但是沒有那么大的架子。平常在公司里面就和大家關(guān)系比較近,原本也是不待見杜麗麗的,身為董事長的親戚,他走后門進的這件事情可沒少被杜麗麗或明或暗的懟,無數(shù)次跟宓芳抱怨說要不是自己脾氣好,早就跟他哥上眼藥了。這會兒對方態(tài)度好,他自然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傲著臉。
宓芳在旁敲側(cè)擊的問著杜麗麗性格大變之前的事情,對方仔細(xì)的想了想,道:“這個啊,十來天前的話,我和孫曉梅他們一起去了a城旅游,在那里吃了一點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其他的倒也沒有什么,因為假期短嘛,a城的距離又不是很近,所以就匆匆忙忙的回來了?!?p> 十來天前,正好就是假期結(jié)束重新上工的時間,也是杜麗麗性格大變的時間。
宓芳用手機搜索了一下a城的美食特產(chǎn),排名最高被提到最多的竟然是兔子,據(jù)網(wǎng)友們的反饋,a城的兔肉是全國一絕,味道相當(dāng)不錯,許多外地人慕名而去,常常就是為了吃一口當(dāng)?shù)氐耐萌狻_€有網(wǎng)友戲稱是沒有一只兔子能活著離開a城。
但,山海經(jīng)中描述的類的形象是:形狀像貍貓,卻長著像人一樣的長頭發(fā)。這怎么也跟兔子扯不上關(guān)系的吧?
這么想著,不免就側(cè)目看向了五十弦。后者倒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全然沒有打算開口說話的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孫曉梅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杜麗麗被云深突然一問問住了,擰著眉想了許久道:“這個我不清楚。我只記得以前她是很喜歡貓的,家里還領(lǐng)養(yǎng)了不少的貓。我的蜜糖還是她送給我的。”一邊說,她一邊喚了一聲蜜糖,就見到角落里一只貍花貓聞聲走了過來。
貓是很普通的品種,但是從皮毛的品相上看來就知道它的主人待它是很好的。被主人叫出來后就嬌嬌軟軟的喵了一聲,窩在了主人的懷里十分乖巧。孩子一般清澈又帶著點貓科動物特有的嫵媚的眼在略過了宓芳和云深二人的時候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但是在看到五十弦的時候它卻像是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頭高高的抬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她。
一直沒有什么動作的五十弦在這個時候看向了那只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宓芳總覺得那只貓在被五十弦看到的時候似乎渾身僵硬了一下。緊接著,就見到名叫蜜糖的貍花貓喵喵的叫了兩聲,重新窩回了杜麗麗的懷里。
還沒等宓芳再問什么,五十弦就開口道:“你這只貓的脾氣可真好?!?p> “是啊。蜜糖是我見過最乖最溫順的貓咪了。”杜麗麗顯然也是愛貓一族,聽到有人夸自己的貓眉眼間不免也帶上了笑意?!半m然看上去很高冷的樣子,但實際上還是很粘人的。”
五十弦又問道:“我可以摸一下嗎?”
杜麗麗點了點頭:“可以的?!币贿呎f,她一邊將懷里的貓咪舉起來湊近了些。
五十弦伸出手去,還沒有摸到毛,那只叫做蜜糖的貓就突然凄厲至極的叫了一聲。嚇的杜麗麗連忙又抱回去生怕它會抓傷了五十弦。
“真是不好意思,蜜糖平時很乖的,也不會拒絕陌生人的觸碰。今天不知道為什么......”
“沒事?!蔽迨掖蛩懔硕披慃惖脑挘栈亓耸秩]有堅持要摸到貓的意思。
宓芳和云深兩人有些面面相覷,后者道:“弦姐,你要是喜歡貓的話,等會兒回去的時候我送你一只?”
五十弦搖了搖頭:“不必了?!彼谡f話的時候,目光還看著在杜麗麗懷里似乎有些瑟瑟發(fā)抖的三花貓,接著道:“杜姑娘,看樣子它很喜歡你。”
雖然對于對方的稱呼有些意外,但是杜麗麗還是眉眼彎彎的笑了:“嗯,蜜糖開始才來我這里的可一點兒也不喜歡我。養(yǎng)了一段時間后就開始粘著我了?!?p> 五十弦繼續(xù)說道:“那杜姑娘可要好好的待它?!?p> 杜麗麗點頭道:“這個是當(dāng)然的了。”
五十弦聞言,便沒有再說下去。垂了眉在蜜糖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看了過去。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蜜糖是在害怕她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這世上許多人喜歡貓卻并不受貓待見,甚至還被貓咪害怕著。
宓芳卻察覺出了奇怪的地方。從他認(rèn)識五十弦以來,也算是了解了她的性格一些,對方并不像是會喜歡毛茸茸的性格,或者說,對方并不像是會將自己的喜好表露出來的性格。
一人一貓對視了許久,蜜糖忽然伸出爪子抓在了杜麗麗的手背上,頓時抓出了一條血痕來,接著就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舔去了冒出來的血珠。舔完后抬頭向五十弦喵了一聲。
杜麗麗因為這突然的變故有些意外和驚訝,不過倒是沒有去計較自己被抓傷的事情,反而抓著貓爪左看右看有些心疼的道:“蜜糖你沒事吧?怎么突然抓媽媽呢?”
五十弦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道:“我們走吧?!?p> “額?”云深下意識的看向了宓芳,后者已經(jīng)跟著站了起來。他也只好一起起身,向杜麗麗道別。
重新坐在車上,云深看似是側(cè)目看了看坐在副駕駛上的宓芳,但實際上卻是接著眼角的余光在看后面的五十弦:“小芳,接下來去哪?”
宓芳的手里還是拿著一本山海經(jīng)在看,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先前不就已經(jīng)說了嗎?接下來去孫曉梅那里?!?p> 云深見五十弦沒有開口,便轉(zhuǎn)動了一下鑰匙啟動了汽車,聳了聳肩道:“行吧。反正我也是舍命陪君子?!?p> 宓芳笑了一聲:“你語文是數(shù)學(xué)老師教的嗎?”
云深顧忌著后面還坐著一個大美女,一整天都端著盡量讓自己矜持一點,這會兒怕一不小心就放飛了,便也沒有跟著宓芳繼續(xù)貧下去,嘻嘻的一笑,打了方向盤向著孫曉梅所在的地方而去。
和杜麗麗居所比較近相反,孫曉梅住的地方就比較遠(yuǎn)了。開車也至少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到的時候正好是飯點,云深就干脆拉著宓芳和五十弦一起先去了一個裝修的還算可以的飯館,也沒叫什么大魚大肉名貴菜肴,而是一人點了一碗店里的招牌刀削面。
云深一個勁的跟二人安利這家店的刀削面,宓芳面帶微笑的聽著,手上卻一點也不含糊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著面送入嘴里。別的不說,味道還算可以。
倒是五十弦一只手拿著一只筷子,左看右看覺得挺新奇的,而后學(xué)著宓芳的動作拿著筷子,雖然成功的將東西夾起來了,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動作里面的生疏。
在華國,這么大一個人還使不靈光筷子的,那多半是個老外了。
因為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五十弦一進門就是店里的焦點,襯得平時也經(jīng)常被人送情書告白的云深與宓芳二人都成了配角。這會兒見她如此,看向她的人又多了許多。
云深也有些意外,或者說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五十弦從一開始像是第一次使筷子的人那樣生疏的讓人想要直接上手幫她,到夾第三次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剛剛的生疏樣了。
“弦姐,你以前不用筷子的嗎?”
云深問出了聲,宓芳也停下了動作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不過知道五十弦身份的他卻在猜著對方是不是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辟谷不食了,但是想到平常在家里對方又會吃水果什么的,又覺得這個猜測并不正確。
五十弦只是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平靜的說道:“我以前不吃飯。”
“?”云深一臉懵逼,正待再問,店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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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jīng)》中的《南山經(jīng)》記載:“亶爰之山,多水,無草木,不可以上。有獸焉,其狀如貍而有髦,其名曰類,自為牝牡,食者不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