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拉城中,十幾個傭兵在掩體后看著面前如同潮水一般的畸形怪。
開拓者軍團已經(jīng)撤到了后方的街區(qū),光幕消失的短短半個小時之內(nèi),原本有利的局面已經(jīng)變得的十分糟糕。
烏蘇里亞人見過不少怪異的魔獸,面前這種畸形怪算不上厲害的,但絕對是最惡心的。
伴隨著幾個畸形怪突兀的倒下,山丘矮人蠻錘從掩體外滾了進來。
“這是作弊啊,工匠之神在上,這種東西就無法殺死!”
蠻錘扶了扶有些歪的頭盔,還沒等他站起來,十幾只箭矢帶著紅光從他頭頂飛了過去。
伴隨著箭矢上魔力水晶爆炸產(chǎn)生的氣浪,蠻錘大聲吼道:“見鬼!嘿!該死的長耳朵霍萊伊,小心你的箭矢!”
精靈霍萊伊如同獵豹一般,矯健的從街道旁的房屋中跳下來,半空中又是數(shù)道箭矢飛出。
“抱歉,我沒看見你?!?p> 落地之后霍萊伊很沒誠意的向矮人道歉。
他周圍的隊友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沒看見?鬼才信,你可是二階精靈游俠?。?p> 蠻錘不爽揮舞了下手里的戰(zhàn)錘砸飛了一只企圖越過防線的畸形怪,嘴里小聲嘀咕著:“好吧,長耳朵說他沒看見,見鬼的沒看見,矮人討厭精靈!”
雖然蠻錘這樣的說著,但是兩人之間配合卻是無比的默契,而這種默契只有長期在生死之間并肩作戰(zhàn)才能孕育出來。
十幾個人的小隊互相配合之下,死死的堵住這條街道,直到天空飛起一枚紅色的光團。
那是軍團法師的信號!
不用人提醒,十幾個傭兵如同見鬼一樣連滾帶爬的尋找的最近的掩體,矮人腿短,被精靈拎著丟到的墻角后面,不等他抗議,數(shù)十枚巨大的火球從天而將。
爆炸產(chǎn)生的熱浪讓蠻錘感覺自己回到了老家安蘇火山,那里是世上最大熔爐。
傭兵們從掩體里出來,街道已經(jīng)被清空,同時一名騎兵帶來了撤離的命令,他們終于可以離開這條見鬼的街道了。
在這條街道中,他們的傭兵團從二十二個人銳減道十六個。
收斂戰(zhàn)友的遺體,霍萊伊看著天空,那討厭的血紅雨水依舊下個不停。
旁邊的矮人正在和隊友吹噓自己干掉多少畸形怪,時不時傳來一陣笑聲,他們并非對戰(zhàn)友的死無動于衷,而是早已對此做好了準(zhǔn)備。
死亡無常,這大概是冒險者們最常掛在嘴邊的話,他們比任何人都了解什么死亡,所以才能明白每一次戰(zhàn)斗后活下來的可貴。
冒險者不相信眼淚,笑聲是對他們最好的送別。
身為傭兵團長的霍萊伊此時卻更擔(dān)心另外一件事情。
他的團隊已在迪亞拉城中算是數(shù)得上號的了,可就算如此依舊是傷亡慘重,想來其他團隊不會好到哪里去。
晃了晃腦袋,霍萊伊看著城頭飄揚的荊棘旗。
想那么多沒用,既然雇主都沒有跑路,他們這些冒險者就老老實實的賣命好了。
“快看!那是什么?”
一個躺在擔(dān)架上的傭兵手指著天空,臉上驚詫的表情格外好笑。
但是此刻沒有人笑話他,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
“生命女神在上!這是神跡么?”
霍萊伊看著天空,倒映在他瞳孔里的是直沖天際的白色光輝。
······
進入森嶺的米爾一行人也同樣看著天空,遠(yuǎn)處耀眼的輝光讓他們心頭震撼的無以復(fù)加。
離的近更能感受那光輝中所蘊含的意志。
抗?fàn)?,不屈,頑強·····無數(shù)生靈在他們耳邊訴說著不朽的悲歌。
米爾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這股意志在感染著他,在感染著所有人。
“烏瑟爾!”薇薇安喊了一聲,沖向光輝傳來的地方,所有人這才回過神。
他們沒有注意,真理之環(huán)的人悄然離開奔向了另一個方向。
烏瑟爾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有很多人拍著他的肩膀向他告別,他很想看清楚這些人的臉,但是始終都無法看清。
直到德萊恩笑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說自己一生都很失敗,到最后還是辜負(fù)了姐姐,沒有成為她所期待的樣子,沒有能夠成為一個善良的人,一個充滿希望的人,他很遺憾,但是他希望烏瑟爾能夠成為那樣的人。
說完也不管烏瑟爾同不同意,揮手隨著人流離開了。
一臉不爽的烏瑟爾看著德萊恩消失在人群中,這家伙死了就不要來煩他了啊!
忽然人群中跳出一只薇薇安,她只是說了兩個字,就把烏瑟爾嚇醒了。
“扣錢!”
烏瑟爾打了個激靈,他睜開雙眼,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被單上,窗外迪亞拉的開拓者雕像依舊聳立在中央廣場。
眨了眨眼睛,烏瑟爾嘴角露出笑容,看樣子一切都過去了。
門被推開了,薇薇安看到烏瑟爾醒了,臉上露出微笑。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烏瑟爾沉默了許久,薇薇安有些不自在了,這家伙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傷到腦子了?還是說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果然穿裙子很別扭??!
薇薇安捏了捏裙角,有些后悔聽母親的建議。
什么“長裙是加分項”之類的話果然是騙人的!
“薇薇安!”
“欸???”
薇薇安的有些緊張的看著烏瑟爾,這個家伙的目光好奇怪。
烏瑟爾用最誠摯語氣說道:“我呀,有個要求,請你務(wù)必答應(yīng)?”
這個家伙想干嘛?不會是······薇薇安想起自己藏在床底的小冊子里描繪的場景。
在昏暗的病房里,嬌弱的女護士被逼到角落中。
面對X欲大發(fā)的病人,女祭祀閉上眼睛,沒辦法,為了病人能更快的恢復(fù)健康,她只能包含著屈辱的淚水解開了衣服······
烏瑟爾一點都不知道薇薇安的腦內(nèi)小劇場。
他掙扎的握住薇薇安的手說道:“請務(wù)必不要扣我傭金,拜托了!”
“哈???”
“我說,請務(wù)必不要扣我傭金,那種情況打暈?zāi)阋彩菦]辦法的事情。”
“混蛋,去死吧!”
“等等!我是傷員!”
“我不管!去死吧!”
米爾推開門就看見薇薇安紅著臉毆打病床上的烏瑟爾,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覺得自己最好什么也不要問。
······
烏瑟爾看著面前溫柔的女祭司的心里十分感動,特別是那厚實的前置裝甲在眼前晃來晃去,他就更加感動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這個祭祀小姐姐能夠不要走。
“好了,沒什么大問題,不過還是要注意,雖然神術(shù)治愈了大部分的傷勢,但是劇烈的動作對新生的骨骼和肌肉還是很勉強,需要好好休息。”
女祭祀說著把目光放在了薇薇安身上,她按著嘴唇笑瞇瞇的說道:“雖然我很理解你們年輕人之間炙熱的感情,但是這個時候還是要注意哦,實在忍不住的話······”
“胡說!我和他才沒有什么感情!”
女祭祀還沒說完,就被紅著臉的薇薇安往外推去。
“是是是,年輕真好呢!”
“住嘴啦!”
看著薇薇安和女祭司消失的在門口,烏瑟爾松了口氣,自己沒死在使徒手里,反倒是差點被薇薇安捶死了,不就是把她打暈了嘛,這女人真記仇。
不過,只要不扣傭金,錘兩下也沒問題!
想起自己即將獲得的豐厚報酬,烏瑟爾覺得渾身上下纏著的繃帶也不討厭了,就連站在窗邊的小黃毛也不礙眼了。
米爾走到烏瑟爾旁邊,臉上表情無比糾結(jié),那種感覺就像是明明吃了一坨糟糕物,還要硬著頭皮說謝謝款待。
“你想干嘛?你的劍我還你了,先說好,有什么問題不關(guān)我的事,我是一個銅西克的維修金都不會出的!”
烏瑟爾一臉警惕的看著小黃毛。
米爾:······
這個家伙,真的救了整個迪亞拉?這一刻米爾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
深吸一口氣,米爾彎腰。
“感謝你拯救了整個迪亞拉,你的勇氣讓我深受感觸!”
烏瑟爾愣了一下,從兩人認(rèn)識開始,這個小黃毛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這次居然如此認(rèn)真的向自己道謝。
烏瑟爾是什么人,他是出了名的無理三分大,有理躥上天的貨色,這個時候不耀武揚威一把,怎么對得起自己第四天災(zāi)的名頭!
結(jié)果沒有等他說話,米爾將一個盒子遞給他。
“但是我對你糟糕的品德依舊保持懷疑!我覺得只要你能改正,未來一定能成為一名了不起的騎士!”
說完米爾頭也不回的出去了,他一點都不想和烏瑟爾這個家伙呆在一起,剛才這貨的鼻子都快翹上天了!
烏瑟爾一口老血堵在喉嚨里,所以說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小黃毛,瞎說什么大實話!要不是有傷在身早錘爆他的狗頭了!
一臉不爽底烏瑟爾打開盒子,一把熟悉的長劍在陽光中熠熠生輝。
這把長劍是米爾的佩劍,沒想到如今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贈與好友烏瑟爾,愿他勇氣長存”
看著劍鞘上刻著的一行小字,烏瑟爾撇撇嘴,看在這把劍陪自己生死走一遭的份上就勉強留下來,可惜,這把劍看起來值不少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