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避難所?
烏瑟爾看著眼前向下的階梯,這種隱藏在地下和儲藏室差不多的建筑在烏蘇里亞行省很常見。
從開拓者們來到烏蘇里亞定居,在天災、猛獸、戰(zhàn)亂中這種建筑幾乎一直陪伴著他們。
很多有條件的人都會在自家多挖幾個坑,在迪亞拉城里,甚至每年都有一個最佳避難所的評選活動。
烏瑟爾想了想,貌似這種避難室很多都會有陷阱之類的東西,于是他拎起球王擋在身前,順著臺階走了下去。
“誒?誒!我為什么要被頂在最前面啦!”球王一臉懵逼。
“閉嘴,反正你死不了!吃了那么多,多少干點活吧?”
“不要,會疼的啦!”
“再啰嗦,大餐就沒啦!”
“哦...”
薇薇安嘴角抽搐的看著兩人,拳頭握緊又松開,烏瑟爾這種行為明明是對神明大不敬,可是為什么她現(xiàn)在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等一路平安下到避難所,烏瑟爾才把球王放下來,沒有什么機關(guān)陷阱,有的只有一些凌亂的試驗器具,
避難所很空曠,借著鑲嵌在頭頂螢石散發(fā)的微光,避難室中間那張不和諧的實驗臺格外的刺眼。
走到火盆旁,感受著火盆殘留的溫度,烏瑟爾瞇著眼睛。
馬科斯應該沒走多久,甚至應該是和抓捕他的人擦肩而過,而且...
點燃火盆,在火光下,實驗臺上凌亂的器具表示他走的很匆忙。
如果烏瑟爾沒想錯的話,馬科斯應該是突然接到消息緊急撤離。
這樣的話,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死魂草的根莖,石楠花葉,這個味道,應該是魔皇草的汁液,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動物內(nèi)臟...”烏瑟爾檢查著實驗臺上的東西。
別的不說,光是這些藥草都是很罕見的東西。
特別是死魂草,這東西只有地下城才有,每年通過暗夜精靈走私出來的量少到可憐,這東西一般只有和亡靈打交道的術(shù)士才會用到。
“所以馬科斯還是一位藥劑師?”薇薇安聽著烏瑟爾話有些迷糊,一系列草藥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qū)了。
烏瑟爾搖搖頭道:“不是,這些草藥處理的手法很爛,要是藥劑師都是這種水平的話我都能客串一下,他應該是單純的按照某種藥劑配方在煉藥。”
“話說?你是怎么知道的?”薇薇安好奇的看著烏瑟爾,她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還懂草藥學。
烏瑟爾干笑兩聲,這要感謝的若瑞林小姐,當初為了幫她挖草藥,可是被逼著學了好長時間的草藥學,賺錢不易啊...
“技多不壓身嘛...南丁格爾小姐,麻煩過來下。”
烏瑟爾對著在一旁到處翻箱倒柜的球王招手。
球王已經(jīng)完全忘記被當做肉盾的事情,一蹦一跳的來到烏瑟爾面前。
“干嘛?”
“張嘴,有好吃的!”
“哦...”
聽到有好吃的,球王老老實實的張嘴,烏瑟爾用湯匙在還有余溫的坩堝中刮下一點不明物體塞進球王嘴里。
三秒鐘后,看著掐著脖子在地上打滾的球王,薇薇安一臉驚恐的看著烏瑟爾。
“你這么做良心不會疼么?”
“放心,這個家伙死不了,不過,看樣子這些藥劑不是什么好東西啊?!?p> 這不是廢話么,看著球王慘兮兮的樣子,薇薇安提起拳頭對著烏瑟爾就是一擊腎擊,然后扶起球王往她嘴里灌水。
“呸呸呸...”球王一邊吐著舌頭,一邊淚汪汪的看著薇薇安:“烏瑟爾欺負人...”
捂著腎的烏瑟爾抽著冷氣從地上爬起來,眼角卻看到在實驗臺下躺著的東西。
烏瑟爾拿出來放在實驗臺上,薇薇安牽著還在吐舌頭的球王走過來,好奇的看著這本外殼有些老舊的記事本。
“這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p> 烏瑟爾說著翻開第一頁。
帝國歷1432年3月17日晴
我要結(jié)婚了,是的,沒錯,戴娜答應了我的求婚,我將和她在諸神的見證下彼此相守一生。
感謝諸神,感謝一切讓我遇見了她,我無法用文字來表達我心中心情,自從通過祭司考核后,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或許,我該出去喝一杯?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
看到這里幾人對視一眼,這居然是馬科斯的日記。
從有些潦草筆跡,不難看出當時寫下這些話的馬科斯是如何激動,那洋溢著的幸福幾乎能破紙而出。
烏瑟爾繼續(xù)往后翻。
帝國歷1432年8月26日晴
艾爾多安祭司說我穿上禮服就像個笨手笨腳的猴子,可是我真的很緊張,天啊,在說結(jié)婚誓詞的時候,我差點忘詞了,還好戴娜提醒了我。
不過...今天戴娜美極了,當我看到她穿著婚紗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好半天才回過神。
那群前輩今天傳授了我很多技巧,比如婚后怎么藏私房錢之類的,我覺得應該用不上,畢竟戴娜那么通情達理。
不寫了,戴娜在叫我了。
帝國歷1432年8月27日多云
我真是太天真了...
烏瑟爾看到這里沒忍住笑了出來,可是笑著笑著又感覺有點心酸。
命運這玩意有時候就是這樣么操蛋啊。
隨著日記本往后,馬科斯的人生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結(jié)婚、第一個孩子降生、第一次做父親、第一次笨手笨腳的給孩子換尿布、第一次孩子喊他爸爸時的感動...
這是一個有些笨拙的父親,一個有點怕老婆的丈夫,一個幸福的讓烏瑟爾羨慕的男人。
日記本翻到最后幾頁,原本的幸福戛然而止。
帝國歷1441年10月3日
戴娜死了,我看著她躺在我面前,就像睡著一樣。
斯特萊祭司告訴我要節(jié)哀順變,可是...可是不行的。
我和她合起來才是一個整體,缺少一半的心是無法跳動的。
我不接受這個結(jié)果,她就躺在那里,只是睡著了,她會醒的,她說過今年要帶著兩個孩子過一個熱鬧神降節(jié)。
該死的...
這篇日記后面的字跡已無法被辨識,淚水浸透了墨水,但是誰都能看出馬科斯的絕望,一個痛失摯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