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想做一顆有用的棋子
秋實呆在太后宮里,沒過多久就看到了那個男子陪著皇帝來拜見太后。通過其他宮女的竊竊私語,她終于知道了男子的名字。王秉立,禁軍統(tǒng)領(lǐng)王秉立。
因為長得風(fēng)流倜儻,又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每次來完了太后宮里,總會有幾個小宮女嘰嘰喳喳他的八卦,秋實因為是他,也總是豎起耳朵聽的格外認真。
漸漸地就拼湊出了王秉立大概是什么樣地一個人,無非就是獨來獨往,基本上不和人說話,也沒有什么很強硬的后臺,完全是憑借著一腔熱血和努力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本來聽說和皇后宮里的綠云走的還挺近的,但是他親自去翊坤宮傳了皇后被貶入冷宮的圣旨,并且將翊坤宮的一眾太監(jiān)、宮女都處罰了,趕出了皇宮。
聽說那天,很多人都有專門到皇后門前去看熱鬧。王秉立就站在綠云刑凳的面前,幾步的地方。面色冷峻地看著她,幾乎被打死。
從那天起,他和綠云之間的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秋實突然想起了那天那方精致地手帕,邊角上一團綠色地云彩。突然心慌難過了起來。
甚至有點自私地想著,幸好綠云姐姐早早地被貶出了宮廷,王秉立以后大概也不會再見她了吧。
只是明顯,那天王秉立替她擦完眼淚,小心翼翼地疊起手帕放進自己左邊胸膛,心臟地位置。一舉一動仿佛都那么扎心。他肯定還念著她。
而她這個太后宮里不起眼地宮女,怕是王秉立都不記得她是誰了吧。對他來說那天的幫助,不過只是舉手之勞,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是了,他怎么可能還記得呢。心里一陣落寞,仿佛被剜了一塊兒的難受。
今天早上在太后宮里值守的時候,天剛剛蒙蒙亮,她就看到那個男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了太后的院子里。
即使是跪著依舊身體挺立,氣勢凌然。
她又心疼了,她的視線完全無法從他的身形上移開。秋實掐著自己的手,告訴自己,不過是幫過自己的陌生人,他早就不記得自己了,清醒一點。
可王秉立突然抬起了頭,和她四目相對。仿佛認出來她是誰,沖她禮貌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是認出自己來了,還是禮貌?秋實心慌了,砰砰直跳。秋實希望王秉立能記得她,因為王秉立早就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占據(jù)了一方天地了。
她覺得不公平,王秉立怎么也要在心里為她留一小塊兒地方吧!
幸好李姑姑讓她去太醫(yī)院找太醫(yī)了,不然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亂想。
不過她跑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輕飄飄的飄來一句“不知你母親的傷勢如何?”
秋實一下子眼淚潰堤了,腳步也放緩了。他記得!他記得!
太好了,他竟然記得!
輕輕地回了一句“多謝您的關(guān)照,已經(jīng)痊愈無礙了?!憋w快地答完了話跑出了太后宮里,去往太醫(yī)院的路上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小女孩兒的歡樂溢于言表。
這半年來,她一直想謝謝他,可每次見到他都是步履匆匆,臉色嚴峻地樣子,道謝地話一直沒有說出口。這次,她不僅說出了口,而且還是王秉立主動開口問的她,她的心都陶醉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王秉立第一次見她之所以為她停下腳步,是因為她那雙受傷而又倔強的眼睛,太像被自己剛剛打出皇宮的綠蘿少女呢,所以他那次才例外的動了惻隱之心。
她只是王秉立一個記得的眼神,一句關(guān)心的話,秋實就已經(jīng)完全心屬了。而且她有自信,她還在宮里,而且在太后宮里。它可以幫助王秉立之前綠云姐姐幫他做的一切。
她未來有的是機會在王秉立的心里占據(jù)更多的空間。她甚至開始幻想,她到了出宮的年紀,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能夠騎著一騎紅塵迎娶她。在宮里受過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只為能夠遇見他,那么一切真的都值得。
可是,一旦一個女生想通過自己的利用價值來打開一個男生的心扉,那么注定是悲劇一場。
只是秋實還年輕,沒意識到這一點。
很快,秋實找來了太醫(yī)為太后診斷。整整一天的時間,從太醫(yī)進去、提出藥箱匆匆出來。再到幾個嬪妃進進出出為太后請安。
王秉立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跪在秋實守著的門前。
兩個人一跪一站,從太陽生起到太陽落下,月亮代替太陽占據(jù)了天上的位置,天色從湛藍變道一片漆黑。
秋實看著王秉立那樣跪了整整一天。他低頭沉眉地樣子是那么可靠,秋實多么慶幸此刻的自己能夠一直站在他面前陪著他。
直到晚上,太后宮里要熄燈了,太后從里面叫了一聲:“秋實,把外面那個畜生叫進來吧?!?p> 秋實終于有膽量一步步地走進那個男人,將他從地上艱難的扶起來,架著他寬厚的肩膀,倚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扶起來,仿佛時間都凝固在了那一刻。
可沒走幾步,王秉立就壓了壓秋實的手,意思是我可以自己走了,不用了。秋實才依戀地撒開架著的肩膀,任那個高傲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走進太后屋里。
王秉立進門得時候使勁抓了一下門框借力,然后就一下跪倒在太后面前了,腿上實在是還沒有力氣,他能走到這里已經(jīng)盡全力了。
太后一邊任李姑姑拔著頭上得珠釵,口齒清晰地吐著字,“皇上呢?”
王秉立兩只手握到一起往前拱了拱,“回稟太后,皇上在杭州有事耽擱了。怕您擔(dān)心,讓我回來給您報信?!?p> “我是不是前兩天就給你們傳信,朝堂地幾個言官的唾沫都吐到老身身上了?;噬闲睦锏降走€有沒有我這個親娘?!碧髿鈶嵉陌胃咭袅?,質(zhì)問著。眼神死死地盯著這個皇上身邊地走狗。
王秉立仿佛早就料到太后會發(fā)火了,發(fā)揮唾面自干的自覺。身體往前傾地更厲害了,“皇上正是因為擔(dān)心太后的身體,才會急忙派我回來向您回稟?;实垡幌蛐㈨樐侵赖??!?p> “孝順?”太后哂笑出聲。
“算了,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回去稟告你的主子,立馬給我回來。朝堂不可一日無君,他要是想把這幾十年的基業(yè)拱手讓人那就隨他去吧。”
接著無奈地擺了擺手“趕緊滾出去吧,看著你我就心煩?!?p> 王秉立本來腿上就沒有力氣,剛才進門摔得那一下也不輕。這下根本就站不起來了,只好用手撐著身體一點一點離開太后的屋子。
到了門口,秋實趕緊把他從地上撈起來,用肩膀又架起了他,一直把他送出了太后門口的棧道。
小姑娘體格小,最多也只能用盡全身力氣一點一點的挪著,臉色也憋得通紅。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王統(tǒng)領(lǐng),之前一直沒和您說謝謝。但我想讓您知道,我在太后宮里,您如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就是?!?p> 秋實鼓了鼓勇氣,說出了想說很久的話,“我聽說過您和綠云姐姐地事情。只要您有需要,我可以做您在宮里的第二個綠云,我什么都能幫你?!?p> 王秉立轉(zhuǎn)頭望向了這個體弱的小姑娘,心里卻想起了那個清秀的面容。
想想最近和她的接觸,綠云?從半年前她出宮就不在了,現(xiàn)在的那個女孩只是范希希而已。
王秉立垂下頭,神情落寞。宮外的那個只是討厭他、憎恨他的范希希而已。
陷入了思考,也沒有回答小姑娘的話。
可是秋實很高興,她還以為王秉立沒有回答她就是默認了呢。她迫不及待地對他有用,是一個有益的棋子。
她還以為經(jīng)過這次或許總算能走進這個清冷男子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