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你想多了，只是剛才吹過來一陣?yán)滹L(fēng)而已。三四月倒春寒，馬上就四月了。”王莽好像看穿了趙羨心中的想法，為他解釋道。

　　“好吧那沒事了，您要說什么事請說?！壁w羨暗自汗顏。

　　王莽開門見山：“我想問你南陽都發(fā)生了什么？或者直接點說，南陽的劉姓宗室最近做了些什么？如果我所料不差，應(yīng)該就是這群頑固派在利用你?！?p>　　下意識的，趙羨就想把這些天來的事情對王莽全盤托出。但當(dāng)臨開口時，他忽然猶豫了。

　　因為他想起了目睹他剛醒來滿屋子找系統(tǒng)老爺爺?shù)木綘畹膭⒉?，一直將他護(hù)在身后的劉縯大兄，還有心思細(xì)膩一路關(guān)心自己的小劉秀，雖然隨著“失憶”造成的隔閡消除，劉秀在趙羨身邊表現(xiàn)得越來越皮了。

　　縱使沒有過人的智慧也沒有豐富的人生經(jīng)驗，但趙羨以一個普通大學(xué)生該有的智商，也能猜到如果自己說出來后，南陽那邊會有什么后果。

　　可是即使自己不說，王莽這不是也猜到了嗎？那為什么不說出來，換取王莽的信任呢？哪怕歷史上王莽最后失敗了，可歷史終究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就目前來看，王莽才是那根最粗的大腿。

　　而且，畢竟這位王莽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從這個角度來說，不和他親近一些又該去親近誰呢？親近那個在靈堂上逼迫自己答應(yīng)去送死的劉崇嗎？

　　趙羨心里激烈地天人交戰(zhàn)著。

　　目睹著趙羨臉上表情在不斷變化，王莽看出來了趙羨的糾結(jié)，也完全理解。

　　年輕人嘛，不管多陌生的環(huán)境多陌生的人，相處個幾天總會有感情的。王莽穿越前是老師，這種情形每次分班和調(diào)座位前后見得多了。

　　但能理解，不代表就會去理解，王莽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滴漏，已經(jīng)將近午時，這一早在這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怎么這個小老鄉(xiāng)，還不如昨晚那個土著有眼力見。

　　不等趙羨糾結(jié)完，王莽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趙羨身邊，俯下身對趙羨一字一頓地問道：“多想無益，你我同為穿越者，你不幫予，難道還要幫別人來反予嗎？”

　　這回不再是倒春寒的風(fēng)，趙羨徹徹底底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威嚴(yán)到壓迫的氣場。隨著王莽的質(zhì)問，趙羨頓時如置身凜冽刺骨的冰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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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南陽風(fēng)平浪靜，沒有人知道一場可能的漩渦正在千里之外的長安城里為他們醞釀著。

　　趙羨在進(jìn)城時無意中對出了下聯(lián)，被縣吏們送去長安的消息，已經(jīng)被返回舂陵的劉縯劉秀兄弟帶到了新野。

　　鄧家本來就和劉崇達(dá)成了某項協(xié)議，或是起事時提供糧草或是打造軍械，也可能只是聲援幾句，具體的合作細(xì)節(jié)就連劉縯都不知道。

　　牽連如此之深，所以難免鄧家的家主鄧宏得知消息后，會如此失態(tài)。

　　這連起事的第一步都被劉崇砸在了開頭，真要干起來那還能干成嗎？一旦失敗就掉腦袋的事，誰敢這么心大當(dāng)沒事似的繼續(xù)合作？

　　于是趙羨震驚中脫口而出的那一句話，不但毀了劉崇籌備已久的第一步計劃，順便還嚴(yán)重打擊了劉崇的造反信譽(yù)。

　　也不知道劉崇現(xiàn)在躲回哪了，會不會一氣之下跑到長安砍死趙羨。

　　等等，有帶刀跑到長安砍人的工夫，為什么不直接去砍王莽呢？

　　和成年人想這想那的復(fù)雜不一樣，聽說此事后的鄧奉抄起一把刀就要往長安沖過去，劉縯和鄧晨兩個肌肉男合力去拉都差點沒拉住。

　　問清原委，得知趙羨和鄧奉進(jìn)行了某項春秋古禮結(jié)為異姓兄弟，并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后，劉縯和鄧奉神色復(fù)雜地對視了一眼。

　　對視良久，鄧晨才艱難地做出了決定：“要不，咱倆各論各的？”

　　劉縯點頭應(yīng)許：“那必須的。誰知道吾弟大郎會和你侄子結(jié)成兄弟呢？”

　　鄧晨顯然十分好說話：“嗯，只好如此了，伯升賢侄。”

　　本該按著正常流程歡樂懟回去的劉縯卻沒再多說，見到還沒加冠的鄧奉都有如此為兄弟赴湯蹈火的豪情，劉縯忍不住又開始想那個回來路上他一直在想的問題：

　　“拋下趙羨，攜弟返家，到底是不是大丈夫所為？”

　　這個問題注定難以回答，因為一邊是為視若親父的趙延守好三年孝期，而另一邊是為了兄弟不顧一切去相救。不管劉縯選擇了哪條路，都會為沒選擇另一條而后悔。

　　與此同時，一直留守在家的舂陵侯劉敞也在嚴(yán)肅地思索一個問題：

　　下一頓該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