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進宮！

　　啥？進宮？

　　我趙羨大好男兒，豈能就這么太監(jiān)了？

　　來傳旨的內(nèi)侍鄙夷地看穿了趙羨的想法：“想什么呢？內(nèi)侍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shù)?。陛下是有事召你入宮問話。”

　　不是當太監(jiān)就好，趙羨頓時松了口氣，向這位當太監(jiān)當初職業(yè)自豪感的內(nèi)侍問道：“陛下具體找我何事啊？”

　　耿況眼疾手快地將一枚金餅塞進內(nèi)侍的袍袖中。

　　收了金餅后內(nèi)侍的語氣和藹了很多：“也沒什么大事，但具體的咱家也不敢多說，等你到了便知道了。”

　　耿況眼疾手快地將第二枚金餅塞進內(nèi)侍的袍袖中。

　　內(nèi)侍的臉糾結(jié)得很為難：“真的沒啥大事，陛下只說了把小郎君帶過去問幾個問題?！?p>　　耿況眼疾手快地將第三……內(nèi)侍一把攥住耿況的手：“這是最后一塊了，真不能給了，好像就是讓趙小君子去認個人，別的我實在不知道了?！?p>　　打聽清楚之后，趙羨跟著內(nèi)侍上路了。本來耿況還想跟著一起去，被內(nèi)侍給拒絕了，只好用送行的名義，陪趙羨走到了至少七環(huán)。

　　看著送了一程又一程的耿況，趙羨有些感動：“俠游兄，別送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p>　　耿況熱淚盈眶地執(zhí)著趙羨的手：“大郎，我是真怕你不回來了，那三塊金餅能買你說多少故事?。　?p>　　趙羨哭笑不得地甩開耿況的手，故意裝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耍賴：“小爺我還真就不還了，你待怎樣？”

　　耿況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快滾！”

　　重新上路后，來傳詔的內(nèi)侍看了看回去的耿況，主動跟趙羨搭話：“趙小君子人緣不錯嘛，這才幾天啊，就和耿郎衛(wèi)這么熟了?！?p>　　趙羨笑了笑：“小子也就這點本事了，還不知內(nèi)侍怎么稱呼？”

　　估計是看在金餅的面子上，也可能一路上干巴巴的太無聊，這內(nèi)侍倒也爽快地跟趙羨聊了起來：“咱家窮苦人出身，賤名不值一提，小君子叫我黃內(nèi)侍就好。”

　　“姓黃？”趙羨想起了耿況和他說過的內(nèi)謁者令黃太，“黃內(nèi)侍和黃謁令是？”

　　提到黃謁令，黃內(nèi)侍的神情立馬變得畢恭畢敬：“咱家出身賤人，和黃謁令自然攀不上什么關(guān)系。但蒙黃謁令不棄，因為得知咱家也姓黃，就認了咱家當干兒子，從宮室內(nèi)一個灑掃仆役提拔成了內(nèi)侍。”

　　順便一提，在漢代，至少是在西漢時，內(nèi)侍非但不是太監(jiān)的專任，反而多由士人充任，為皇帝親近侍從，比如秺侯金日磾?shù)募易寰汀笆烂倚?，七世?nèi)侍”。

　　所以黃太將他一個閹人提拔成內(nèi)侍，這足可以說得上是天大的恩情了，怪不得他說到黃太時，會如此地恭敬。

　　“既然說到干爹了，那晚干爹奉陛下之命，也給趙小君子傳過一次旨意，趙小君子可還記得？”黃內(nèi)侍忽然提起了一件前事。

　　趙羨哪里能不記得，那晚那個惡狠狠地對自己說“汝今后餐食減半”和“汝干了什么汝自己知道”的黃謁令，每次早上面對這粒粒分明的粥時，趙羨都要咬牙切齒大半天。

　　“干爹回去后夸贊你了?！秉S內(nèi)侍絲毫沒覺察出趙羨的不適，自顧自地回憶著，“干爹說，他奉陛下之命，特意裝出兇狠的樣子責問你，趙小君子卻沒有半分膽怯和害怕，真真有大氣度！”

　　“是我有大氣度，關(guān)真真什么事？”趙羨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面上卻笑著互吹了回去，“哪里哪里，當時其實是我被黃謁令的氣度震懾住了才是?！?p>　　“干爹確實有氣度?！秉S內(nèi)侍由衷地附和道。

　　“對了！”趙羨忽然問道，“怎么黃謁令這次沒來？”

　　“還不是南陽那邊忽然送來個什么叛首，陛下讓干爹去……額，事關(guān)重大，我我我我不知道！”順嘴說了一半后，黃內(nèi)侍才反應過來捂住了嘴。

　　但就是這點信息，已經(jīng)足夠讓趙羨的心里掀起軒然大波了。

　　南陽！叛首！難道說，自己被帶來長安后，劉崇那老頭聲討不成，直接改造反了？這么虎的嗎？

　　但趙羨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說實話劉崇老頭死不死的都沒那么有所謂。他最擔心的是，劉縯和劉秀有沒有牽扯進來。

　　雖然他知道歷史上這哥倆都安安分分地到了王莽后期才會起兵反莽，但這不是有自己這個穿越者的蝴蝶在里面嗎？

　　萬一，劉縯一個上頭？

　　再萬一，劉秀一個沒拉?。?p>　　從那十幾天的朝夕相處中看，這些可能已經(jīng)不能叫萬一了。

　　二一，劉縯一個上頭？

　　再十一，劉秀一個沒拉?。?p>　　想到這，趙羨十分急切：“黃內(nèi)侍，咱們加快點速度吧？”

　　……

　　王莽自為攝皇帝后，一點都沒客氣地把未央宮當成了自己家，前幾次見趙羨就都是在這里。

　　這一次自然不例外。

　　不過和前幾次單獨相見不同，這一次同時在的，還有大部分朝廷重臣。

　　寫作朝廷重臣，讀作王莽親信。

　　滿堂大佬自然不會特意去等一個還在路上的趙羨，當前最重要的，還是這件讓他們大晚上了還齊聚一堂的大事。

　　“你們有誰認識安眾叛首劉崇嗎？”

　　王莽倒是還沒那么不客氣，沒有坐在天子御座上，但他的座位就設(shè)在御座的正前方，從下方看，也沒差多少。

　　眼下王莽就坐在這里，問站在陛之下的眾親信。

　　親信們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搖頭。

　　只有羲和劉歆出列奏道：“陛下，我等雖都未見過叛首劉崇，但據(jù)臣所知，劉崇之族叔劉嘉尚在長安，不如召劉嘉過來一問便知?！?p>　　“也好。”王莽點點頭，接著問道，“予自居攝以來，僅僅才四個月，就有南陽宗室聚眾造反，予實患之。諸位都是予親近之臣，予可以對你們照實說，予很生氣！”

　　殿中各位哪個不明白王莽的意思，當即爭著出列，提的建議一個比一個大膽：

　　“陛下，臣請削各宗室王侯封邑，以弱其力。”

　　“陛下，臣請減各宗室爵位一級，王減為列侯，列侯減為關(guān)內(nèi)侯，關(guān)內(nèi)侯罷為庶人。”

　　“陛下，臣請盡逐宗室在京者，在地方者當由官府統(tǒng)一看押。”

　　提這個建議的人被劉歆狠狠地剜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