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皇子的女配皇妃(四)
進了公主府,兩人都行走很慢。遠看似削瘦高些的男子攙扶著女子,讓兩人行走無恙。作為當(dāng)事人的瑾言,表示有話要說。
身側(cè)的表妹步履雖慢,卻是很穩(wěn)健,完全看不出半點有受過傷的痕跡。他才是完全被攙扶著拖著走的那個。那么,前面聽到的讓人牙酸骨裂聲……他眼中沉了沉,若有所思的看了文錚一眼。
第二日,被灌了一肚子苦藥汁的君瑾言,陰沉著臉,如進公主府一般,與自家表妹兩人距離極近的并肩走出客院,往主院走去。
未到主院,君瑾言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這些下人,似乎太過慎行了些。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側(cè)的文錚。
“昨日宮中去人訓(xùn)斥柳御史家姑娘,順道退了你的親。昨夜那位柳姑娘便上門來,說是請罪。母親也沒讓人進來。大概那位柳姑娘在外面跪了一夜?那會兒你服了藥睡下了。我便沒讓人喚醒你?!?p> 文錚很善解人意的為君瑾言解惑。抓著君瑾言手腕的爪爪偷偷下移,牽住四指,呈標(biāo)準(zhǔn)的牽手狀。
君瑾言感覺到手指觸到的溫?zé)?,臉頰偷偷微紅片刻。陌生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縮了縮手。
落文錚手里的,特別是武力已經(jīng)匹配過來的文錚,怎么能輕易讓它溜走?文錚神情未變,滿臉淡漠。如果不注意兩人相連的爪爪,還真看不出什么不對來。
當(dāng)君瑾言認(rèn)清自己拿小表妹似乎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事實時,他默默放棄抵抗,破罐破摔的任由小表妹牽著。
走過青石板路,跨過符合公主品階的略高門檻。抬頭,君瑾言便見公主姑母正端坐在主座上,同人說著什么。
距離主座最近的位置上,坐著一身穿一品文官官服的中年男子。仔細看看,便可以認(rèn)出,這位便是外界一直褒貶不一,多次被人罵做佞臣的左丞相。
有聽說左相重情,一直幫助好友遺孀。就此刻公主對左相熟稔又放松的態(tài)度來看,還真不像單單幫助好友遺孀的樣子。
看了看這位中年依舊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文錚松開牽著瑾言的爪爪,握爪真誠無比的給福了一禮。
這罕見沉默又有禮的對待,讓左相感覺詫異極了。他情緒外露的流露幾分驚訝,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文錚,問道,“郡主這是怎么?”
“估計是昨日太過驚險,被嚇到了?”公主有些不敢確定。
明明昨晚單獨相處時,還有給她摸摸假裝的傷腿,然后還興致勃勃的對人家九皇子住公主府一事,各種安排。
莫非哪里出了變化?
她起身,快兩步走到文錚面前,不放心的摸摸文錚的額頭,又摸摸文錚的爪爪,就要拉開文錚裙子,現(xiàn)場看看文錚‘傷腿’。
“娘!”文錚躲開公主的手,略帶些羞惱的喚到。
以前美人就說喜歡她的正經(jīng),喜歡她的強大。讓人很有安全感的樣子。這會兒美人沒記憶,還沒哄上手好嗎!這樣對待孩子似的,在美人面前很掃面子的有沒有!
公主看了看文錚的表情,又看了看她身旁的九皇子,雖然不知曉自家女兒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但見女兒無大礙,似乎有些自己小心思的樣子,作為一個女控母親,怎么能不順著自己女兒的心思?
于是公主會意笑了笑,坐回主位。
待雙方行禮后,左相便見印象里很有小女兒活潑的小郡主,嚴(yán)肅著小臉,一副體貼丈夫樣,把人九皇子按坐在客座,從親隨手里拿過看起來便很軟的靠背,給墊九皇子背后。又接過暖手爐塞人懷里,最后還給人理了理毛毛的衣領(lǐng)。
“咳咳!”一口熱茶嗆嗓子眼里,左相突然就感覺有些撐。
被文錚一連串動作驚住的,又何止左相。
作為當(dāng)事人的君瑾言,便呆滯的看著文錚,似乎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的樣子。
左相努力裝作什么都沒看到,艱難的忽略掉人九皇子無措混亂又紅透了的臉,他一本正經(jīng)的同文錚說道,“郡主受苦了。不知今日郡主感覺還好?可有哪里不適?”
“多謝世叔關(guān)心,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過去錚兒任性,很是讓世叔母親勞神費心。昨日雖是禍,也是福,倒是讓錚兒清醒。錚兒今后再也不會了?!?p> 文錚意有所指的說著大實話。
確實因前身固執(zhí)的鐘情二皇子,將公主和左相這原本對奪嫡中立的勢力拉下水,被其他皇子看做是二皇子一派,給左相這位疼寵原身的長輩,帶來不少麻煩的。
“決定了?”左相嚴(yán)肅的問道。
文錚認(rèn)真點頭,表示絕不再變。
為什么說郡主背景設(shè)定太強,后面無法女主上位合理化而崩成亂碼。原因就是二皇子本來大部分的勢力,便是郡主身后的左相一脈。都老奸巨猾的,郡主沒嫁,左相根本不可能擺明車馬的支持二皇子。如果沒有這些本來應(yīng)該是堅定?;逝傻拇負?,二皇子那個廢物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二皇子登不上皇位,重生女主也就沒法上位。
所以,崩成亂碼無法演化固定命運線,也就很正常了。
想著重生女主前面掛著準(zhǔn)九皇子妃的名頭,還想弄死她家美人,文錚對重生女主這會兒還跪公主府外這事,表示超解恨的。
多懂事的孩子啊!左相看著小郡主似乎很堅定的樣子,腦中腦補小郡主偷偷哭泣心上人的另有所愛,然后清醒長大了,所以不忍他們這些長輩作難。然后他就被自己的腦補感動到了。
“其實,如果郡主放不下,臣也能讓郡主如愿??ぶ鞑挥脫?dān)心膽怯,只要幸幸福福,快快樂樂的便好。其他的事,都有臣?!?p> 小郡主需要的,不是依靠,而是寵物。以前是他想差了!
所以說,果然不愧是皇家血脈血脈嗎?隱藏著的果敢堅韌,遇事才能體現(xiàn)出來。
既然郡主喜歡狼崽崽,就要先把小獸的牙磨平,爪爪磨圓潤。這樣郡主養(yǎng)著,才不會被抓傷。要不先把二皇子的母族給剪了?雖然比較費力,代價會比較大,但也不是辦不到。
左相大人開始暗戳戳的盤算起來。
然后,他就被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
公主是絕不愿意剛剛走出來的女兒,又跳進坑的。沒感覺到女兒有傷心,又察覺到女兒對弱雞小九確實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一晚時間,她都把怎么炮制小九這個三無皇子,以及將來怎樣讓小九聽話不傷女兒心都演練了好幾遍了好嗎。
“世叔的心,是裝天下大事的。并且,錚兒也算想明白了。指望誰也不如指望自己。只是錚兒以往從未接觸過外面的事,所以,又要勞煩世叔?!蔽腻P起身,規(guī)正大禮拜下。
“錚兒長大了?。 庇行┦?,又有些欣慰。左相相當(dāng)感動的起身,扶起文錚。心里頭暗戳戳的再給柳御史和二皇子狠狠記上一筆。
他家小郡主多純真的乖孩子,竟然都被這些人給逼的快速長大。也不知道這孩子心里又多苦!
扶起文錚,左相和藹的問道,“郡主可有粗略些的方向?”
“正是要世叔幫忙分析。”文錚頓了頓,“最初錚兒有想過,是否可以開設(shè)針對科舉的免費書樓。”
左相欣慰的摸胡子。
“世叔也知曉,錚兒自小便喜愛那些被稱作奇巧淫技的新奇東西,也異想天開的想要做出些自己的創(chuàng)造。囤了好些方子,讓下人慢慢實驗。也有實驗出一些成果。只是錚兒不怎么在意。都說錢可通神,這些方子制作出來的東西,錚兒也是有自信可暢銷的?!?p> 左相面帶笑容的,很有節(jié)奏的,用手指輕叩桌面。途中,看了看臉色恢復(fù)正常,正很認(rèn)真聽著的君瑾言。
“再有,便是錚兒想著是不是與娘親去封地?親王皇叔他們確實被看的緊。但公主郡主,沒有那么多屬官,應(yīng)該不會有那么大束縛。不是有句話說,秀才遇到兵,那什么什么嗎?本朝雖武道不盛,但……”文錚瘋狂暗示。
“咳咳咳!”口水卡嗓子眼,左相大聲的咳嗽幾聲。
片刻后,見文錚止住話頭,左相偷偷將方才因心靈受到?jīng)_擊,而弄歪了些茶杯放正。
一旁公主很有默契的站起身來,整理衣袖,對君瑾言伸手,“外面陽光正好,小九不若陪姑母出去走走?”
明知道這是人家防自己,不讓自己聽下去。但君瑾言還是面色未變,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站起身來扶住伸過來的手,點頭應(yīng)是。
“這樣的天,燒火盆吧,太悶。不燒吧,屋內(nèi)又有些陰冷。小九你身體不好,這樣的天氣,還是多曬曬太陽才好。”公主掌著君瑾言的手,慢慢的往外走去。
她身后,文錚默默看著公主爪爪和君瑾言胳膊接觸的地方,抿著唇。
美人的新身體,胳膊那里她都沒有摸過?。。∷乃乃模?!她的快遞,她先拆才對。她的禮物,她先開才對。她的美人,也應(yīng)該她先碰才對。
她身側(cè),左相也默默的看著兩人爪爪接觸的地方。中途,他側(cè)頭看了看文錚,這一刻思維奇異的對上文錚的頻率。
“不若郡主也同臣一起去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