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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鵠輕鸞

第二十八回 盤龍?zhí)珮O①

沉鵠輕鸞 寥落風(fēng)87 3103 2021-02-02 07:53:47

  晉莫背負(fù)白青雙翼全速飛行,只小半個時辰已至咸陽。

  咸陽為首個封建王朝秦帝國的都城,位于陜西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亙北,山水俱陽,故稱“咸陽”,此外另有一說,據(jù)《史記》與秦都咸陽出上陶文,以為商鞅在此置“咸亨”、“陽里”,秦孝公將二名合一,即為“咸陽”。

  晉莫為盡早與卓凌寒會合,向西再飛一百二三十里抵達(dá)乾縣,高空俯瞰,北側(cè)十余里外為廣闊乾陵,方圓又十余里,為唐高宗李治與武則天合葬墓地,離得太遠(yuǎn)瞧不見碑墓雕刻,加之無心賞觀,于方正石子路上空盤旋幾個來回,果見丐幫弟子三五成群,密布于大街小巷。

  不多時,晉無咎瞧見東南巷道一人持棒徐行,前后左右各有相伴,居后者牽一匹馬,此外東南西北各有數(shù)十弟子,雖為房舍所阻相互不見,但與先前五人同向,晉莫各撲騰幾下雙翅,如白鳳青凰落于五人面前。

  五人中當(dāng)先一人持斧,從服飾上看為凈衣弟子,一身橫肉,左頰一條刀疤顯露兇相,見一男一女從天而降,女子更是容姿妖艷穿著怪異,橫斧在前,道:“甚么人?”

  身后一人笑道:“戴兄弟不必驚慌?!?p>  正是卓凌寒。

  晉無咎上前一步行禮,道:“小哥哥好,丐幫各位英雄好。”

  卓凌寒笑道:“你小姐姐忒也小心謹(jǐn)慎,保護(hù)我便和保護(hù)弛兒似的?!?p>  向身邊四人道:“這便是晉無咎晉兄弟,和他未過門的妻子莫姑娘?!?p>  數(shù)月間晉莫大名傳遍丐幫,姓戴那弟子聽說是自己人,眉色登和,收斧回禮道:“原來是晉兄弟莫姑娘,老戴失禮,請二位見諒?!?p>  余人亦拱手招呼,甚是熱情。

  咸陽分舵丐幫弟子早已安頓好住處,距此尚有五里,卓凌寒入城后不愿驚擾當(dāng)?shù)鼐用?,下馬徒步而走,晉莫并肩跟在最后,聽前面五人談笑風(fēng)生。

  持斧那人為咸陽分舵副舵主、凈衣派六袋弟子戴旭,晉莫忽至,看來便屬他最高興,道:“魔教妖人武功高強,丐幫雖然人數(shù)眾多,但我老戴剛才還真有些害怕,擔(dān)心幫主和他們打起來,我們幾個武功太差,插不上手。”

  卓凌寒道:“戴兄弟慎言,我早說過任何門下有好有壞,我們只對門徒不對門派,對盤龍教眾不可惡語相向?!?p>  戴旭哈哈笑得數(shù)聲,道:“幫主教訓(xùn)得是?!?p>  按轡之人道:“早就聽說晉兄弟莫姑娘武功高強,只可惜在下無緣一見?!?p>  這人姓蒲名遠(yuǎn)裕,為咸陽分舵凈衣派普通弟子,雖只背負(fù)五袋,據(jù)說至少有八袋弟子武功,一雙拳掌在丐幫中也算拿得出手,隨行四人中只他不使兵刃,負(fù)袋又是最少,才將馬匹交到他的手里,他性情開朗欣然應(yīng)允。

  右首那人聞言笑道:“說不定今日便教我們大開眼界?!?p>  左首那人立時道:“遲老弟又在胡言亂語,今日情形,我們還是不要見識的好?!?p>  右首那人一拍腦袋,道:“邱兄說得是,怪我這烏鴉嘴?!?p>  眾人齊聲大笑。

  右首那人名叫遲玉儂,身穿凈衣背負(fù)七袋,手持大刀,為咸陽分舵舵主;左首那人名叫邱渠嶺,身穿污衣背負(fù)八袋,善使長槍,為平?jīng)隹偠娑嬷?,前一日收到夏語冰飛鴿號令,堅持陪同卓凌寒至此。

  莫玄炎嫌五人吵鬧,刻意放緩腳步,晉無咎知她性情,陪之快慢,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頭。

  晚間抵達(dá)客棧,卓凌寒將包袱扔進(jìn)二層房間,回入樓下找個座位,隨意要些小酒大肉,看出晉莫不欲同桌,道:“你們吃不慣這些,在一旁另叫幾碟小菜便是,回頭我一并結(jié)賬?!?p>  晉無咎長途飛行正覺腹中饑餓,聞言喜道:“多謝小哥哥?!?p>  與莫玄炎走到墻角坐下,又聽卓凌寒對同桌四人道:“姑娘家性子清冷,還請不要見怪。”

  戴旭道:“大冬天穿成那樣,是挺清……”

  忽而罷口,想是被誰眼神制止,又囁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莫姑娘對我丐幫有恩,我老戴豈是不識好歹之人……”

  晉無咎聽得清楚,見莫玄炎端坐面前呆望自己胸口,修長睫毛一眨一眨,小心翼翼問道:“你沒生氣罷?”

  莫玄炎道:“你又做了甚么教我生氣的事?”

  晉無咎道:“這些人都是大老粗,對你并沒有惡意?!?p>  莫玄炎白他一眼,道:“我們?nèi)兆涌蛇€長著,你這輩子是否逢人便要向我解釋一遍?”

  晉無咎笑道:“我再也不說了?!?p>  當(dāng)晚卓凌寒與晉無咎一間,莫玄炎獨自一間,丐幫弟子密布周邊,街頭巷尾,屋頂樹上,處處藏有身影,事關(guān)幫主安危,任誰不敢大意,卓凌寒幾度婉拒,見一眾弟子極為誠懇,又說得自幫主夫人號令,惟有一笑由他們?nèi)ァ?p>  洗漱后正欲睡下,窗外遠(yuǎn)遠(yuǎn)傳來馬蹄聲,奔行甚速,越來越近,直至客棧處停下,三人同時警覺,均想難道十名盤龍教眾露出行藏?

  樓下幾句細(xì)語過后,樓梯上咚咚腳步,卓凌寒再無懷疑,打開屋門,果見遲玉儂與戴旭來到二層,面色凝重,后者道:“幫主,大事不好?!?p>  卓凌寒見二人欲言又止,道:“何事?但說無妨?!?p>  戴旭道:“西安府中傳來消息,幫主夫人,幫主夫人……”

  卓凌寒與晉無咎同時大驚,前者道:“冰兒怎么了?快說。”

  戴旭道:“幫主夫人被沈碧辰擄去盤龍峽谷,臨走前身受重傷,如今,如今……”

  卓凌寒喝道:“如今怎樣?”

  戴旭道:“如今生死難料?!?p>  說話時已帶哭腔。

  卓凌寒如同一盆涼水潑下,晉無咎趕緊扶住,道:“小哥哥?!?p>  卓凌寒勉強站穩(wěn),喃喃道:“我要去救冰兒,我要去救冰兒……”

  走向床邊去拿“打狗棒”,腳下卻已跌跌撞撞。

  晉無咎伸手托在他的腋下,道:“我陪小哥哥同去。”

  莫玄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道:“我?guī)銈內(nèi)牍?,碧辰作惡多端我管不著,但他敢對姐姐下手,我便不能坐視不理?!?p>  晉無咎左手握得格格作響,帶動整條左臂不住顫抖,道:“沈碧辰竟敢趁我們不在傷害小姐姐,我不將他五馬分尸,勢——不——為——人!”

  最后四字呼天嗆地,已運上體內(nèi)三道真力,整間客棧隨之嗡嗡震動,當(dāng)晚二層還有其他住客,聞聲趕緊縮入被褥,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遲戴二人相顧驚駭,看他乳臭未干,不過二十出頭,雄渾內(nèi)息相較年少成名的卓凌寒竟絲毫不遑多讓,早先聽聞這對未婚夫婦武功過人,心中尚存幾分猜忌,想江湖傳聞不可盡信,到這時再無懷疑。

  遲玉儂道:“幫主,晉兄弟,為救幫主夫人,丐幫上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卓府中四袋弟子付圭特意關(guān)照,請二位一定冷靜,說若想救出幫主夫人,務(wù)必先回卓府,由他籌謀一切,卓夫人方有一線生機?!?p>  莫玄炎心下一凜,暗道:“付前輩為我教高人,武功遠(yuǎn)在碧辰之上,卓府有他坐鎮(zhèn),本該萬無一失,沈碧辰從他身邊帶走姐姐,他卻說要相救,到底是真是假?”

  卓凌寒稍稍平復(fù),拿起“打狗棒”,道:“趕緊備三匹快馬?!?p>  晉無咎道:“小哥哥,我和玄炎可以飛行。”

  卓凌寒稍稍回神來,道:“不錯,我竟然忘了,走?!?p>  疾步?jīng)_出客棧躍上馬背,顧不得隨身行囊,遲玉儂與戴旭追至樓下,卓凌寒一騎揚塵,早已去得遠(yuǎn)了。

  乾縣距“安定門”一百六十余里,卓凌寒馬不停蹄,兩個時辰方至,付圭已在西大街城門內(nèi)一里處負(fù)荊請罪,身旁西安總舵六七八袋弟子盡在,手中各持火把,將城西照得通明,卓凌寒一擺手,道:“除了如何救出冰兒,其余廢話我一概不想聽。”

  付圭道:“幫主,我在卓府兩年,怎能不知你們夫妻情重?但救人之前,有幾件事我須得弄清。”

  卓凌寒道:“說?!?p>  這時晉莫也已落地,并肩立于卓凌寒身后,付圭走到莫玄炎跟前,道:“丫頭,昨日你收到教中暗號,丑時離開卓府,無咎悄悄跟在身后,寅時方才一同歸來,老頭子腳程不行追你們不上,你老實說,‘青龍殿’是否已被沈家霸占?”

  晉無咎道:“難怪昨夜戴青龍面具那人用的是掌而不是鞭,武功雖高,招式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老爺爺兩條鐵鏈,更不及‘七星太極’,玄炎,那人真是……”

  莫玄炎道:“是沈墨壤的‘瑯環(huán)碧玉掌’。”

  卓凌寒心亂如麻,根本無心過問別派瑣事,聽到這里怒眼圓睜,道:“沈墨壤叫你出城,是為和你里應(yīng)外合,生擒冰兒?”

  晉無咎道:“是啊玄炎,是不是你不答應(yīng),所以沈墨壤才要殺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家聲東擊西,真正目標(biāo)其實是小姐姐?”

  莫玄炎扭頭與他對視,目光絲毫不避,道:“連你也不信我?”

  晉無咎道:“我怎會不信你?昨夜你不愿說,我便再也沒有過問,但此一時彼一時,沈墨壤究竟要你做甚么?”

  莫玄炎道:“你知道若是我不想說,任何人逼問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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