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試練巢穴②
“振音界”大戰(zhàn)之日，莫玄炎身處東南“三花盤龍”，對三花護法內(nèi)力招式記憶猶新，心知三人聯(lián)手高出不知多少，到時必然能放能收，不會傷到自己，欣然應(yīng)允。
餐后回到二層，四人同入“梧桐居”，卓凌寒遞上一張白紙，晉無咎接過，見上邊字跡娟秀，該是夏語冰的手筆，統(tǒng)計有十二洞中武者人數(shù)，夏語冰道：
“‘青龍殿’護法十人，洞主十二人，學(xué)徒一百六十四人，除去其中‘太極’之力五人，三花護法三人，剩余一百七十八人，算上凌寒哥哥與妹妹，總共一百八十人，也即是說，到時除卻超一流高手，每口仍有三十名一流高手鎮(zhèn)守?！?p> 晉無咎道：“小哥哥，外界江湖我和玄炎遠不如你熟悉，除我們知道的那幾個外，能否再多告訴玄炎一些？”
莫玄炎道：“哥哥姐姐明日將四層教眾劃分完畢，自會召集頂層交代，再自上而下層層轉(zhuǎn)述，此時為我一人多說一遍，豈不給哥哥添亂？”
夏語冰道：“玄炎妹妹所言甚是，無咎，明日起你入仙界接受試練，至于你的新婚嬌妻，放心交給我們便是。”
晉無咎奇道：“甚么試練？”
夏語冰道：“我已在仙界為你設(shè)好地點，明日你一入仙界，自會有弟子領(lǐng)你前去，至于甚么試練，我且不對你說，好比到你行動那日，定是處處陷阱，處處險惡，處處意外，總之你會面對的，是人仙妖鬼四界的聯(lián)合手段。”
晉無咎道：“人仙妖鬼四界？為何不找武功更高的魔神二界？”
夏語冰道：“在你面前，六界弟子有差別么？”
晉無咎登時醒悟，道：“暗器、機關(guān)、毒陣、漆黑?！?p> 夏語冰道：“以你武功，我已吩咐人界鑄有護具，不會有性命之憂，卻能從中收獲良多，你試過便知。”
晉無咎非但不懼，反而倍覺興奮，道：“我一定認真對待，不辜負小哥哥小姐姐一番苦心，可是明日，我想先陪你們?nèi)ヌ宋鞯??！?p> 卓凌寒道：“怎么？你擔(dān)心‘青龍殿’高手會失手傷了妹妹？”
晉無咎道：“不，恰恰相反，為讓小哥哥小姐姐看得清楚，我想讓他們竭盡所能?！?p> 三人會意，夏語冰道：“我以為可行，凌寒哥哥你說呢？”
卓凌寒道：“那好，我們早些休息，明日同去西殿。”
自夏語冰內(nèi)傷治愈，卓夏前一次離開，晉無咎不欲受擾，“青龍殿”二層除琴棋書畫四女外鮮有人至，直到這次卓夏攜愛子入住，“梧桐居”方又出現(xiàn)兩名侍女寸步不離，晉無咎教其中一人傳話至一層，命八大高手于明晨齊聚西殿。
他這一日帶傷趕路，回盤龍峽谷又一通勞神，一入“龍宮”，倦意陣陣涌上，卻見莫玄炎走到窗口，癡癡遙眺遠山，上前環(huán)腰摟住，道：“在想甚么？”
莫玄炎道：“你的肩膀還要不要緊？”
晉無咎道：“再睡一宿，明早醒來一定沒事，你放心，我不會拿你的安危當(dāng)成兒戲，明日西殿我會非常小心?！?p> 莫玄炎道：“我只問你傷勢，你扯別的做甚么？”
轉(zhuǎn)過半圈，背倚窗臺，與晉無咎四目相對，幽幽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這樣?！?p> 晉無咎奇道：“不喜歡我怎樣？”
莫玄炎道：“不喜歡你總是為了救我奮不顧身。”
晉無咎被她一語說動，雙手更摟緊五分，道：“你不像我，常將關(guān)心寫在臉上嘴上，卻默默為我付出許多，分擔(dān)許多，過去我常覺得無以為報，現(xiàn)下總算娶你過門，有一輩子時間，我實是珍惜得緊，我不是存心讓你不喜歡，可是每次見你危險，我都會情不自禁擋在你的身前?！?p> 莫玄炎輕輕掙脫，道：“你不欠我甚么，我不想再聽你說無以為報這樣的話，休息了?！?p> 晉無咎道：“玄炎，是我又說錯甚么讓你生氣了么？”
莫玄炎不由分說躺下，頭朝內(nèi)側(cè)墻面，一會又被一只大手圈繞，見他誠惶誠恐，故作不理，只在暗中竊喜，再過片刻，鼾聲傳來，竟比自己更快入睡，又是一笑，合目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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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個大早，卓夏晉莫洗漱餐后，在琴棋書畫四女陪同下來到西殿，當(dāng)先迎來的卻是沈碧仁，一通招呼過后，帶領(lǐng)八人來到第一洞，名為“寒蟬”。
晉無咎透過洞口，見洞中盡是弟子，奇道：“是昨晚那位姑娘話沒傳清么？我只請四位護法和四位洞主，并未勒令所有人候在這里?！?p> 沈碧仁道：“所謂一日之計在于晨，‘青龍殿’十二洞大不同于六界，每日卯時便已開始練功。”
見晉無咎面帶詫異看著自己，道：“教主怎么了？可是我說錯甚么？”
晉無咎道：“也沒甚么，你說話的樣子，和旁人很不一樣?！?p> 沈碧仁爽朗一笑，道：“教主是嫌我沒規(guī)矩么？”
晉無咎道：“你不怕我怪罪？”
沈碧仁道：“教主高高在上，真要怪罪，我自稱一聲屬下，那也是應(yīng)該的，只要不強求我下跪?！?p> 晉無咎道：“‘朝陽谷’那日，我似乎見過你下跪的樣子?！?p> 沈碧仁道：“我跪父母，跪恩師，卻不跪教主?！?p> “青龍殿”人多口雜，狹谷伏擊當(dāng)晚，晉無咎從沈碧仁手中搶過莫玄炎，曾被添油加醋傳得人盡皆知，瑾畫見沈碧仁針鋒相對，道：“大膽！”
沈碧仁絲毫不懼，反而噗嗤一笑，道：“瑾畫姑娘跟著我爹爹時，可不是這般兇神惡煞的模樣?！?p> 瑾畫還想再說，見瑗琴與瑭書同時向自己搖頭，將一句話咽了回去。
晉無咎道：“你多心了，我隨口一問，從未自覺高人一等，帶路罷?！?p> 沈碧仁卻還不走，轉(zhuǎn)向卓凌寒道：“卓幫主，聽碧痕說，我堂兄曾在‘振音界’與你對壘，結(jié)果一敗涂地?！?p> 卓凌寒道：“沒有的事，是卓某勝之不武，沈碧辰并不適應(yīng)凸鏡，我們闖谷救人前，卻做了充足準(zhǔn)備?！?p> 沈碧仁道：“在下不才，待找到時機，想向卓幫主請教。”
卓凌寒笑道：“好?！?p> 沈碧仁道：“各位，請?！?p> “寒蟬洞”成一倒扣碗狀，天花板與四周墻面融合一體，散發(fā)出淡藍色光芒，看似凹凹凸凸，紋理卻十分別致，其中十余人縱躍輕舞，手中似拋似拉不知何物，晉無咎見他們起落收放時，只有輕如蚊蠅聲響，心道：
“這些弟子輕功已十分了得，韓洞主想必也以身法見長，不知玄炎能否應(yīng)付得來。”
正想到這里，一女子悠緩上前，晉無咎見她身形矮小，臉孔肉嘟嘟藏有幾分可愛，看著四十不到，實則剛過五十，知道便是“寒蟬洞”洞主韓凝。
韓凝對眾人來意已有所聞，帶領(lǐng)九人走到內(nèi)間，在墻上輕輕一推，竟有一門開啟，這門與周邊墻面色調(diào)一致，非知情者入內(nèi)，即便定睛細看亦難發(fā)現(xiàn)。
門后一張扇形平臺，三十余人已圍站邊緣，除十大護法與十二洞洞主盡在，另有一些年輕弟子。
“青龍殿”圈地寬廣，西殿占去四分之一，本呈巨大扇狀，晉無咎此前只在十二洞外走馬觀花，卻不知每洞皆有一扇不顯眼的暗門通向中心“扇臺”，以供各洞弟子同臺較技，其用恰似“振音界”內(nèi)“白虎”、“朱雀”、“玄武”三閣。
眾人打過招呼，一切智道：“今日雖只關(guān)乎八人，但六道護法提出旁觀，十二洞主也想各帶一名得意弟子留在這里，望教主允準(zhǔn)?！?p> 晉無咎道：“這不是甚么要緊事，大家盡管留下?！?p> 眾人齊聲道：“謝教主?！?p> 沈碧仁走到“施瓖洞”洞主賈戌錦身旁，韓凝與莫玄炎則一先一后踏上“扇臺”中心，待余人于邊緣站定，道：“教主夫人，老身的‘冰蠒針’過于陰狠，不如僅以細線點到為止?！?p> 晉無咎看她絲毫不顯老態(tài)，與“老身”相差甚遠，也不以為意，道：“韓洞主，今日比試并非玄炎求取指點，而是事關(guān)我教存亡，小哥哥要了解‘青龍殿’每一位頂尖高人的身手特點，又究竟能高到甚么程度，方能落下最為合適的重擔(dān)，還請韓洞主全力以赴?！?p> 韓凝道：“回教主，蒼維先生曾入‘寒蟬洞’向老身請教，老身共出五十三針，蒼維先生總共避開六針，中第四十七針時不支倒地，教主夫人身體嬌貴，只怕不宜如此比斗?！?p> 莫玄炎心下一凜，暗道：“我獨居魔界時，常于五座‘魔方’練劍，速度已不弱于爹爹，但以爹爹力速，竟被打得如此狼狽，‘青龍殿’高人果然不凡。”
晉無咎道：“韓洞主請放心，我會以四條粉塵暗中保護，既不影響你們出手，又替玄炎數(shù)清本該身中幾針，一旦認為勝負已分，我立即喊停。”
“扇臺”旁一片嘩然，韓凝道：“四條粉塵，教主的意思是，您已突破‘六道無極’？”
晉無咎微微一笑，道：“韓洞主請?！?p> 出左手無名、小二指與右手食、中二指，剩余六索軟垂雙臂之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