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英氣定神閑地靠墻貼耳聽了一會兒,直到里面?zhèn)鱽韼椎垒p微的倒地聲方示意于修推開了房門。
廂房內(nèi),越過四仰八叉倒地的三人,炫英命人揭開了漆木箱子,一排排碼得整整齊齊的銀條上面,躺著一冊賬本,炫英從頭至尾翻閱了一遍,上頭所記載的是自去年中旬到今年中旬的私征總稅款。
短短一年統(tǒng)共私下征收了六次,其上詳細(xì)注明了征收的年月日、區(qū)域、戶主及欠稅人姓名等。
于修摸了摸倒地那三人的腰間及胸口,從其中一人懷中摸出了一枚銅色令牌,上面刻著一個“洪”字。
“殿下你看!”
炫英接了過來,眼底閃出些笑意,“洪府令牌?!?p> “殿下,我們接下來怎么辦?”于修問道。
炫英看向身后一個叫張千的混混,“這就得看張兄弟的了?!?p> 張千生得尖嘴猴腮,渾身也瘦的跟只猴似的,從前便是跟著澎化秋混,順手牽羊很有一手。
“我?”張千頗有些受寵若驚,“可是偷什么?”
“賬本?!膘庞⒌?,“馮員外府私征稅款的賬本應(yīng)是一年一冊,每年應(yīng)皆如今日一般會將賬本與私款一并送到接頭的地點(diǎn),再由洪府家丁帶回。所以只需趁此機(jī)會混入洪府,便能得知賬本所在?!?p> “小的懂了!”張千道,指著地上的三個人對另外幾名混混道:“快,綁起來!”
沒過多久,那三名洪府家丁醒了過來,剛開始是死都不肯交代,在得知炫英為大皇子的身份后,聯(lián)想到洪遠(yuǎn)假公濟(jì)私此等欺君之罪,以為炫英是受了皇命而來,那領(lǐng)頭的忙不迭下了跪,另外兩人亦跟著下了跪。
“恕小的眼拙,不知尊駕乃是大皇子殿下,得罪之處,還請饒恕??!”
于修望望自家的主子,又瞧瞧那被五花大綁的三人,道:“只要你們能好好配合,我們殿下自會饒了你們。”
“一定一定,任憑殿下吩咐!”為首的那人道。
半個時辰后,張千扮作洪府的家丁隨著那三人扛著箱子入了洪府,將箱子搬進(jìn)了洪遠(yuǎn)的書房。
洪遠(yuǎn)將箱子打開檢驗了一番,又將賬本翻閱了一遍,便吩咐他們出去了,書房內(nèi)只剩了洪遠(yuǎn)與洪府管家二人。
張千離開書房后,并未隨著那三人走遠(yuǎn),而是偷偷躲在了書房外面。
未過多時,書房的門開了,洪遠(yuǎn)與管家從里頭走了出來,二人分頭走了。
剛要跟上洪遠(yuǎn),走上廊道的管家忽然頓了腳,撿起從袖中掉下的一冊簿子拍了拍灰塵,再次納入了衣袖,朝賬房去了。
慈安宮內(nèi),又一只錦盒被一名小太監(jiān)不知是從哪個宮苑送了過來,蕭玥濃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靜靜吃茶,炫英親手將那錦盒打開,里頭放著好幾冊賬簿,里頭所載皆為近些年各地征稅繳款的項目及數(shù)目。
蕭玥濃瞟了一眼,不疾不徐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哀家將令人將此錦盒原封不動地還回戶部侍郎手中?!?p> 見時間緊迫,炫英立刻便將賬簿挪出來一本本翻看對比,果然從其中發(fā)現(xiàn)了諸多漏洞。
“這個李進(jìn),連公款都敢私吞?!膘庞㈦p目微促,將這些賬簿上的編號一一記入了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