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半夜三更,睡不著程無雙,聽著旁邊屋里圓圓睡著了沒有動靜,悄悄起身點上一盞油燈,慢慢走了出去。
圓圓睡下了,雷打不動。
漆黑的夜里,一盞油燈為她照明了路。左手端著油燈,到廚房抱了一壇酒,放到院子里她常坐的圓桌上。又輕手輕腳回廚房拿了一個空酒杯,一碟晚飯剩下的菜,嘴里橫著叼著筷子,慢慢走了回來。
剛將油燈和菜盤子放到桌上,嘴里橫著筷子還來不及拿下來,高高院墻外翻起來一穿著白衣服的男人,狠狠摔倒了地上,似是摔狠了,躺在地上緩了下才起來。
“哇靠,現(xiàn)在刺客都流行穿白衣服嗎?”程無雙心底驚嘆,雙眸警惕的盯著來人。
白衣人捂著胸口站了起來,透過銀色如鏈月光程無雙看清楚了來人。
雖然翻墻進來時動作不雅,可當(dāng)男人站起來后那模樣瞬間讓程無雙忘記了所有。
面若冠玉,絕美無雙,仙氣十足,白衣飄飄猶如仙祉,佛陀降世。
“圣僧?”程無雙驚嘆。
“程施主?”油燈黃暈光加上如鏈月光,明明眼前站的人與那日在慧宇師兄房里看到的少女長相完全不同,可聲音是一樣的。
“??!圣僧還記得……”程無雙欣喜清塵還記得她,話還未說完就被由遠(yuǎn)至近聲音打斷。
“快,那和尚就在附近消失的。快找,今晚一定要殺了他。”遠(yuǎn)處傳來凌厲狠毒聲音。
“我去!”合著是躲殺手躲到她這里了?
“貧僧這就走,”清塵捂著胸口想走,卻因為傷口疼痛,毒藥藥效讓他單膝跪在地上。
一開始程無雙沒有注意到清塵受傷,現(xiàn)在這副站都站不住模樣,她更不可能讓他離開。
“我扶你進屋????!背虩o雙吹滅油燈,疾步走過去,攙扶起清塵,低聲道,“我屋里有暗室,先躲起來再說?!?p> “多謝!”清塵只覺香風(fēng)吹來,胳膊就搭在一個軟軟肩膀上,雖不清楚為何她家要有暗室,卻知只有這樣才能躲過院外殺手。
自己家,即使抹黑也知道路。程無雙扶著清塵到了臥房,搬動了下書架上一個暗扣,靠近床腳地方露出一個黑黝黝地道。
“你身上有火折子嗎?”程無雙低語。
“有?!鼻鍓m忍痛從袖子里掏出火折子打開,吹亮,兩人快速下了暗室。一進暗室程無雙就拿過清塵手里火折子點亮了掛在墻上的火把,霎時照亮整個房間。
暗室里很是寬敞,有一間房那么大,收拾干凈整潔,一墻角堆著碼的整齊稻草堆。另一側(cè)一張有兩個羅漢床拼在一起大床,被褥,枕頭一應(yīng)俱全。
程無雙沒有理會清塵,走到一邊拉了一個繩子,就看到那面墻角赫然打開,一個穿著白色中衣女子掉了下來,掉在軟軟干草堆上。許是沒有摔痛,女子動了動繼續(xù)睡。
“豬?。∵@么大動靜都不醒!”程無雙低聲罵了一句,走到一旁床上拿了一床被子給圓圓蓋上。
就見清塵還站在那里,忙走過去攙扶,“圣僧,快坐,今晚躲在這里那些人就找不到了?!?p> “為何有暗室?”清塵奇怪道。
“我和圓圓兩個人住,若有事發(fā)生,至少還能保命。”程無雙皺著眉,看著清塵胸口傷處流的黑紅鮮血,“圣僧身上帶有祛毒藥嗎?”
“事發(fā)突然,不曾?!鼻鍓m盤膝而坐,想要用內(nèi)力逼毒,卻發(fā)現(xiàn)無法運用內(nèi)力,甚至因氣血翻騰,又吐了一口血,如玉臉色更加慘白。盤坐身軀搖搖欲墜,整個身體麻木到無力。
“我這里也沒有。只有簡單涂抹傷口劣質(zhì)金瘡藥?!背虩o雙從一旁放的床頭柜抽屜里取了一個用紅布塞的白瓷瓶子。
程無雙雖然不太理解清塵為何又吐血,以電視劇經(jīng)驗來說,應(yīng)該是運用內(nèi)力逼毒。而清塵如此模樣怕是無法逼毒了,若毒入心臟,怕佛陀在世也無力回天。
嘖了一聲,咬了咬嘴唇,坐到清塵身邊,“圣僧得罪了?!币话褜⑶鍓m推到,在清塵驚訝目光中騎坐在他腿上,將他衣服扒開,露出冒著黑紅鮮血的傷口。
“程施主,你……”清塵被少女如此大膽行徑嚇得臉色又白了幾分,心底憤怒更甚,氣血翻涌又吐了口血。
“你這副模樣,就算我有非分之想也得擱置。我?guī)湍惆讯疚鰜??!背虩o雙俯身在清塵胸口,紅唇蓋在流血傷口,使勁吸吮,直到嘴里滿了,扭頭吐到地上,繼續(xù)。反反復(fù)復(fù)十多次,傷口吸不出異色血來,程無雙才抬起頭看向清塵。
滿嘴鮮血少女從清塵胸口抬起頭,抬起袖子胡亂擦了下嘴上鮮血,眼中滿是關(guān)切,“你沒事吧?吸出來的血已經(jīng)沒有黑色了?!?p> “多謝?!鼻鍓m蒼白臉色浮現(xiàn)一抹異樣紅暈,雖然體內(nèi)還有余毒,已不太嚴(yán)重,內(nèi)力也可以作用了。
程無雙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沒事就好,我……頭有點暈?!辈粫侵卸玖税??剛才她有注意,沒有咽下毒血?。?p> “程施主,你……”清塵話還未說完,程無雙就兩眼一閉,倒在了清塵胸膛上。
“程施主?”清塵將程無雙推到一邊,坐起身,就看到程無雙臉色青白,嘴唇發(fā)紫,儼然是毒入體內(nèi)。
“阿彌陀佛?!鼻鍓m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扶起程無雙,開始為其逼毒。
一炷香后,程無雙吐了一口黑色毒血,倒在一旁。清塵臉色如雪,就連唇色都是慘白的,見程無雙無恙才氣運丹田,開始為自己祛毒。
久久,清塵才吐了一口毒血,臉色如常。
清塵睜開眼,平靜如水雙眸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程無雙,這女子勇敢果斷,膽大心細(xì),真乃奇女子!
清塵看到一旁裝著金瘡藥白瓷瓶,起身過去取來,散了一些在傷口處,簡單包扎一下傷口,為程無雙蓋上被子。
清塵盤膝而坐,開始練功。
一個夢,春色無邊的夢。
圓圓睡醒了,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在房間里,緊張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是在地下室,松了口氣,然后就看到一個穿白色僧衣胸口血跡斑斑的和尚盤膝坐在床上。
認(rèn)出和尚是圣僧,圓圓震驚激動大喊,“??!這......這和尚......是圣……圣……圣僧?”普通人長成這副模樣已是天人之姿,更不要說一個和尚,還穿著一身白色僧衣,除了圣僧,不做他想。
“什么聲音?”程無雙被尖銳聲音吵醒,慢慢坐起來,就看到一旁抱著被子的圓圓,才想起來昨夜種種,然后趕緊尋找清塵,就看到盤膝而坐法相莊嚴(yán)清塵。
“小姐,這人是圣僧吧?他怎么會在我們家?”圓圓裹著被子從草堆上跳下來,竄到程無雙身邊,壓低聲音好奇問道。
“你睡得給個豬似的,從機關(guān)處掉下來都沒摔醒你?!背虩o雙莫名的也壓低嗓音,伸手拍了拍圓圓腦袋,“去把衣服穿好。”
“嗯。”圓圓看了眼閉著眼入定的圣僧,起身去一旁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快手快腳穿好,忙又給程無雙拿了一套,“小姐你趕緊把衣服穿好?!笔ド趺凑f也是一個男人,小姐一身貼身中衣實在不妥。
“好!”程無雙穿好了衣服,主仆二人折騰了這么半天,見清塵連眼皮都未動一下,擔(dān)憂道,“他該不會死了吧?”
“小姐,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圣僧……怎么會在這里?身上還有血?”圓圓細(xì)細(xì)看著清塵,人都說這屆圣僧佛法無邊,也是最俊美無雙的和尚,以前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被那猶如神佛降世感覺震撼,更不要說這么近距離看了,法相莊嚴(yán),感覺自己渺小而卑微。
“不清楚,他昨夜被殺手追殺逃到了咱們家里的?!背虩o雙悄悄湊近,仔細(xì)打量著閉眼入定的清塵,他會不會坐化了?
圓圓見小姐與圣僧越靠越近,深覺不妥,想要喊又怕驚了圣僧,只能擔(dān)憂看著。
程無雙靠近盤膝而坐的清塵,微微彎腰,顫顫巍巍伸出右手,放到清塵鼻子下,感受著微弱的呼吸,頓時松了口氣,看來沒死,應(yīng)該是在練功。
“小姐,怎么樣?”
“沒死?!背虩o雙松了口氣,直起身退一步,誰知腳下不穩(wěn)左腳拌右腳一下往前載去。
“小姐!”圓圓看到程無雙腳下不穩(wěn),向前撲去,心驚的大喊,伸手想要抓住,卻不及程無雙摔倒速度。
程無雙狠狠摔在清塵盤著的雙腿上,堅硬的膝蓋骨硌得程無雙胸部鉆心生疼,絲絲作痛,趴在那里緩著,等這陣疼痛過去。
清塵早就知道這兩位姑娘醒了,卻無法睜眼醒來,昨夜情非得已半夜叨擾,兩位姑娘都穿著中衣,他一個男子多有不便。
誰知這兩位姑娘居然以為他坐化,還未來得及睜開眼,就感覺一手指放在了他鼻下探息,確認(rèn)他無事后,突然一陣香風(fēng)撲來,腿上就受到一柔軟身軀攻擊。
清塵睜開雙眼,就看到程無雙趴在他的腿上疼的嘶嘶抽氣,如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羞意,“程施主,你……”
“圣僧,對不起,我家小姐剛才沒站穩(wěn)摔了一跤,絕非有意。”圓圓忙上前去攙扶程無雙,雙眼不敢看清塵無塵的臉,小姐這......算投懷送抱嗎?
“好痛,你這腿是石頭嗎?”程無雙在圓圓幫助下,撐著清塵的腿爬了起來,屈膝蜷縮在一旁,胸口疼的嘶嘶抽氣。
媽呀!鉆心的疼??!
“小姐,你傷到哪里了?”瞧著自家小姐疼的臉都白了,圓圓擔(dān)心又焦急,
阿彌陀佛!辯禪他從未輸過,也從未被堵的如此啞口無言,也無力辯解。明明是程施主自己摔到他身上的,怎么能怨他腿硬?
“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傷到哪里?”清塵只能關(guān)心道。
“沒事,圣僧沒事就好!”程無雙翻了個白眼,她總不能當(dāng)著和尚面說她被硌的胸疼吧!
雖然她的胸圍不算傲人,可被清塵膝蓋磕到仍疼的她無法忍受。
“小姐,這到底傷哪兒了???”圓圓都快急哭了。
盤膝坐在那里清塵平靜如水臉上浮現(xiàn)不解,程無雙傷到哪里?可男女有別,也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