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陰來時,“仙也醉”的牌匾竟然消失不見。惹得柳天陰一陣惱火。
“好哇,好!讓本座吃了虧就想跑?跑到天涯海角去,本座也要捉到你,取下那塊匾!”柳天陰咬著牙恨恨地說:“吳義,把門打開。”
所謂“打開”,也就是破門。
吳義一干人都不清楚這家店的主人怎么惹到了柳天陰,但柳天陰吩咐的事,他們總要去做。
本來一行八人急沖沖地跑在街上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現(xiàn)在他們圍在一家店的門口,為首的人還兇神惡煞地說著話??礃幼邮窒氯诉€要破壞店門,旁邊熱血的青年立馬糾集自己的伙伴來阻止。
畢竟,街上還是有姑娘的。
當然,更理智的人已經(jīng)去找街上巡邏的官差了。
“你們住手!”他們沖上來,但被凌海等人攔住。
“幾位,都是江湖上的人,做事要講究道義。做這些茍且之事的,怎稱英雄?”
茫茫人海里鉆出個年輕人,手中抓一把劍,嘴里叼著根草,頭上戴著斗笠,一身破衣爛衫。隨后又出來幾個容貌姣好的女子。
“哼,這年頭什么人都能逞英雄了?!绷韬2恍嫉卣f,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人群里的林楚麒忽然看到破門的人,那熟悉的容貌使她印象深刻。
“那不是吳義嗎?”
她急忙向身邊人求證,身邊人也附和道:“是他沒錯,他怎么在這里?”
她們是見識過吳義的實力的,馬上去勸阻那個少年。
可他們哪知道,年輕氣盛的少年最喜歡在女孩子們面前表現(xiàn),此刻讓他放棄是絕無可能的,只會增加他的怒氣和意志。
柳天陰站在最外圍,滿臉蒼白,像是個病秧子。
少年到底是聽了蝴蝶谷人的話,明白吳義實力不俗,但他覺得只要自己能擊敗柳天陰證明自己的實力,再好言相勸,想來那個吳義不會將自己怎么樣。
而且老頭子還在附近呢。
想著,他一聲暴喝,身子連轉(zhuǎn)幾步,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柳天陰。凌海沒想到這小子竟敢在直接冒犯柳天陰,之前都沒在意,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待長劍出鞘時,二人已斗做一團。
哪怕他劍法如神,那兩條糾纏變換的人影,他也不能保證完全不刺傷柳天陰。即使幾率再小,只要有,他就不能那樣做。
“呵!凌海,你們看著,別讓人打攪我!”
柳天陰昨天被個老酒鬼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接連受了火,沒想到有人敢撞他的槍口,找死。
從封州趕往央州的這些天,柳天陰一直都在練習(xí)陰陽錦,總歸可以真正試一試。
柳天陰兩條手臂似游蟒潛龍,一身內(nèi)力化寒霧侵襲,撥轉(zhuǎn)間引動風(fēng)聲,推揉時大作雷響。全力運轉(zhuǎn)陰陽錦下,少年的劍被彈開。
劍客失了劍,本應(yīng)如拳者無了雙臂,可少年不然。
他似乎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劍客,劍招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兩式,反而是一雙拳打得虎虎生風(fēng),招法詭譎奇異,總能從意象之外的刁鉆角度打出,叫人防不勝防。
如非這般,以他二流的實力,怎可與柳天陰周旋。
柳天陰打得惱怒,猛地和他對了一掌,兩人紛紛后退。柳天陰心隨意動,忽然想起那夜老酒鬼殺向自己的情景。
立馬運力于足下,匯勁在雙掌,以雷霆之勢殺去,對少年來說,既是避無可避,又是觸之即死。那內(nèi)力過于雄厚。
“你這小娃娃下手怎如此之重!”一個酒葫蘆擋在柳天陰進犯的道路上,柳天陰不想讓,迎了上去。
脆弱的酒葫蘆完好無損,反倒是柳天陰連退三步。
見了酒葫蘆柳天陰瞬間想到昨晚那個老酒鬼,看清來人長相,忍不住叫了出來:“果然是你?!?p> 酒中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亂蓬蓬的頭:“昨天是老頭子我糊涂了,確實不該攔你。但那女娃開的東西太誘人……”
柳天陰氣得想一口血噴出來。他記得那掌柜只答應(yīng)給他兩壇子酒。就為了兩壇酒便放下身份動手?
但實在是打不過這老頭,柳天陰能多說什么。
手一揮,天地樓七位高手將酒中仙與那少年圍住。
“前輩,昨日的事暫且不論。你的弟子要多管閑事,您也知道,江湖上多管閑事是要付出代價的?!?p> 旁的不說,酒中仙就是實力再強勁,七個先天高手暫時困住他還是可以的。
而他的弟子獨自面對柳天陰可就十有八九要出事。
這時,趕來的官差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勉強用顫抖的聲音言道:“這位兄弟,這里可是大炎朝的洛含府,是官家的地盤,不是哪兒的荒山野嶺。一切都要按律法辦事?!?p> “律法?”柳天陰頭一回聽別人和自己提這兩個字。
“讓央州的知州來,再和本座談律法!”
沒錯,這世上總會有人想要逃脫律法的禁錮,也總有人逃脫。江湖上的俠客便是這樣,快意恩仇,可以為一點小小的口角而殺人。
但,還有人在需要時遵守律法,在不需要時凌駕于律法之上。很不幸,柳天陰擁有這樣的特權(quán)。
他現(xiàn)在不需要律法的約束。
酒中仙一時間騎虎難下,趕忙向一邊的人堆里喊話:“你個死老頭,還不出來!”
柳天陰視線移去,一位儒雅的老人臉上帶著柔和的笑走出。
吳義這回認得真切:“書中仙!”
能用這樣語氣對書中仙的酒鬼,想來是酒中仙無疑。
“這位小友,我徒弟昨日所做之事我都聽說了,老朽在此給你賠個不是。你無非是想要那塊牌匾,都好說,何必遷怒于人。”
柳天陰明白,四仙之中的兩位站出來,說明那酒鋪掌柜的靠山很硬。不過,柳天陰的后臺更大。
“呵呵,那就讓高徒把打賭賭輸?shù)呐曝医o我吧?!?p> “小子,老頭子我要說句公道話。昨天要不是我插了一腳,你能答得上來那最后一種酒的名字?”
柳天陰冷笑一聲:“哼,所以比試的時候能用自家釀的酒,自家取的名字的酒來比?”
酒中仙一時啞然。
“此處不是說事的地方,還請小友移步?!?p> 說罷,書中仙指了指已經(jīng)被破開的酒館。柳天陰無所謂地和書中仙酒中仙走了進去,吳義一行魚貫而入,酒中仙的弟子壯著膽子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