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財帛動心
周曄這句話一出口,富商們反而一個個臉色嚇得煞白,胡立道:“周郡丞,若是老朽捐得少了,老朽再搜搜家底,應(yīng)該還能湊出個五百萬錢來?!?p> 其他人也都爭先恐后的再次報起了數(shù)字,這一下,他們湊出的錢又多了幾千萬。
周曄微笑著搖了搖頭,他指著餐桌旁的高背椅子道:“諸君請起,坐下繼續(xù)喝酒吧?!?p> 胡立等人還在遲疑,賈璜一瞪眼道:“我兄長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
胡立等人馬上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不過他們的雙腿都在顫抖著。
周曄指著杯中的酒道:“方才諸君說此酒有如天上仙釀,現(xiàn)在我再問一次,請諸君說真心話,此酒究竟如何?”
富商們連忙說自己說的就是真心話,此酒確實有如天上仙釀。
“那此酒若上市售賣,可賣到多少錢一斗?”
方澤是開酒樓的,對酒最有研究了,他現(xiàn)在也顧不上顫抖了,他掐著指頭算道:“如今市面上最好的醇酒可賣到五十錢一斗,但醇酒與此仙釀何止天壤之別?若此酒在我酒樓中售賣,一斗至少要賣到千錢以上!”
周曄又搖了搖頭,這個價格雖高,但跟他的心理價格還是差了不少,要知道,他光是蒸餾出一斗白酒來,就至少需要好幾斗普通的醇酒,這成本就是幾百錢了,當(dāng)然,以后他要是開起酒坊,自己釀酒的話,成本能降低許多。
周曄又讓人拿出另外一壇酒來,倒了一杯讓方澤嘗嘗,方澤一嘗,更為驚異了,因為這酒比剛才他們喝的酒更烈,更醇香,他說:“此酒至少一斗可賣兩千錢。”
周曄不置可否:“那此酒每年可賣出多少?”
方澤又算了算道:“若是在南海郡,此酒每年可賣出上千斗?!?p> “若此酒運(yùn)到洛陽、長安、邯鄲、臨淄等地售賣,每斗可賣出多少錢?每年又能賣出多少?”
方澤等人臉上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此時,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害怕,他們完全被周曄的問題吸引住了。
周曄說的幾個城市都是北方有數(shù)的大城市,其中洛陽更是都城,那里的有錢人可以說不計其數(shù),而且他們的豪富程度也不是胡立、方澤他們能比的,可以說,那里的頂級富豪拔根腿毛都比胡立他們的腰要粗了。
方澤、胡立他們都是做慣生意的,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此酒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若是能夠保持壟斷地位,再炒作一下,那這酒每斗賣到萬錢以上都不稀奇,而只要產(chǎn)量跟得上,每年在北方的大都市賣出十萬斗也只是等閑。
這樣一算,他們幾乎都快要暈厥過去了,這是多么巨大的生意?。?p> 方澤聲音有些發(fā)抖:“周郡丞,此酒是否郡丞的獨(dú)家秘方?每年能夠產(chǎn)多少?”
周曄微笑道:“此酒確實是我的獨(dú)家秘方,只要原料足夠,工匠足夠,每年想產(chǎn)多少都可以。”
方澤道:“那郡丞不用多久就能成為巨富了?!?p> 周曄的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石化了:“我打算在番禺城開設(shè)工坊,釀造此酒,不知諸君可愿與我共同做這門生意?”
胡立、方澤等人的心都跳得快了許多,不過,他們在沉默良久之后,不約而同地?fù)u起了頭:“不敢,不敢,若郡丞有用得著我等處,盡管吩咐就行?!?p> 周曄又讓人拿出了一個盤子,盤子里盛了一盤子晶瑩剔透的白糖,這同樣是在這個時代第一次出現(xiàn)的東西,他繼續(xù)微笑著說:“諸君先別急著回答,先嘗嘗此物。”
一名士兵給每人發(fā)了一個小小的木勺,讓他們嘗盤子里的白糖,他們卻都遲疑著,周曄微笑著拿了一個木勺,舀了一小勺,放進(jìn)了嘴里。
看到周曄帶頭嘗了,所有人都學(xué)著他的樣子,舀了一勺,放進(jìn)了嘴里,這一放不打緊,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他們并不是沒有嘗過糖,相反,由于這個時代食糖的缺乏,富商們把甜食當(dāng)成是身份的象征,他們都非常喜歡吃甜食,但是他們要么就是吃的蜂蜜,要么就是吃的飴糖,也就是麥芽糖,要么就是吃的蔗糖,就是那種粗加工的蔗糖,顏色是紅褐色的,他們何時吃過如此晶瑩剔透的白糖?
這白糖當(dāng)然也是周曄讓工匠們制造出來的,此時交州是蔗糖最重要的產(chǎn)地,市面上還是比較常見的,他讓人買來蔗糖,用水溶化之后,先用石灰澄清一次,吸附掉大部分的雜質(zhì),再用黃泥淋漿法進(jìn)行脫色,數(shù)道工序之后,將得到的透明糖液加熱蒸發(fā)水份,最終才析出了這樣晶瑩剔透的晶體。
當(dāng)然,這白糖的白度跟現(xiàn)代的白糖比還要差一些,但是在此時,已經(jīng)是不得了的東西了。
看到大家臉上震驚的神情,周曄問道:“這白糖又可賣多少錢一斤?”
方澤伸出了一只手道:“在南海,至少每斤可賣五百錢,若是在北方,還可賣得更高?!?p> 周曄道:“若是我告訴諸君,這白糖以后每年至少可產(chǎn)萬石,不知諸君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這門生意???”
周曄雖然是個少年,可是現(xiàn)在他卻笑得像一只老狐貍。
富商們一個個都喘起了粗氣,如果真能像周曄所說,這白糖每年可產(chǎn)萬石,那就是一百多萬斤啊,那這又將是一門一年銷售額達(dá)到十億錢的生意。
虧本的生意沒人做,可是只要賺錢,殺頭的買賣都是有人做的,雖然這些人沒有讀過馬克思的《資本論》,但是這個道理他們都是知道的。
如此大的利益擺在面前,誰能不動心?
胡立顫抖著說:“周郡丞,你真要跟我們一起做生意?”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們可以訂立契約?!?p> 胡立還待再問,賈璜站了起來,橫眉怒目道:“我兄長若要奪占爾等家業(yè),又何必誑騙你們?我現(xiàn)在就把爾等一一打殺,爾等的家業(yè)豈不都是兄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