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眼
沈然兒一顰一笑都是大家閨秀的樣子,牧老爺子見了自是歡喜。牧杳著一襲玄色長袍,身邊有沈然兒襯托更是顯得俊朗挺拔。周遭人無一不稱贊這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戚阿宥擠出人群,想著方才牧杳臉上少見的笑容,心又無法控制地抽痛。
戚阿宥名義上是少主的侍衛(wèi),可里里外外需要干的雜活也不少,當(dāng)真是出門當(dāng)保鏢,在家當(dāng)丫鬟。如今沈然兒一來,戚阿宥的日子馬上就追趕上莊谷了——陀螺一般,忙到飛起。
“你是宥姑娘吧?”一個(gè)輕柔的聲音在戚阿宥身后響起。戚阿宥將手中的長劍收回鞘中,這是牧杳要求每日都要擦拭他的長劍,牧大少主活得細(xì)致,下人們便不可怠慢。“然兒姑娘,有事嗎?”戚阿宥看著眼前這個(gè)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生出幾分憐惜,甚至為自己這兩天的反常想法感到愧疚。沈然兒小聲說道:“宥姑娘,我房間的花卉惹了蟲子,我,我怕……”“蟲子?”戚阿宥一愣,這房間花的都是她特意給置辦的,未見生過蟲子啊?!叭粌汗媚飫e怕,我去看看?!逼莅㈠犊v是心里一萬個(gè)膈應(yīng),為了這小姑娘,也得斗膽去會(huì)一會(huì)那所謂的蟲子。再說了,拇指大的蟲子她都見識(shí)過了,還怕一根花上的小嘍啰不成?想著,戚阿宥來到屋里,一眼瞧見了窗前擺著的那盆花。奇怪,自己明明放的是盆不招蟲的小丁香,現(xiàn)在卻變成一盆別的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拔覍⑺嶙摺!逼莅㈠墩f道?!拔襾韼湍恪!鄙蛉粌荷锨罢f。“?。 鄙蛉粌和蝗惑@呼,抽回托著花盆的手。戚阿宥重心一歪,花盆栽倒在地,摔個(gè)稀碎。戚阿宥連忙詢問道:“然兒姑娘,你沒事吧?”沈然兒顫抖著右手,食指關(guān)節(jié)處不停地流著血。戚阿宥一驚,慌忙去自己房間拿藥和紗布。
戚阿宥邊給她包扎邊問道:“怎么傷到的,竟劃了這么大口子。”沈然兒強(qiáng)忍著眼淚,囁嚅道:“花莖上有刺……”戚阿宥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點(diǎn),花盆殘片已被下人們清掃干凈,她只好抱歉道:“怪我了,是我疏忽了,然兒姑娘——”“怎么回事?”牧杳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戚阿宥慌忙起身,做錯(cuò)事一般低著頭小聲回道:“然兒姑娘被花刺傷到了?!薄盀楹螣o緣無故被傷?”牧杳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壓迫性。戚阿宥微微皺眉,說道:“是我的疏忽,讓——”“杳哥哥,不怪宥姑娘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鄙蛉粌禾ь^看向牧杳,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戚阿宥沒有看他們二人,一聲“杳哥哥”讓她失去了說話的必要。牧杳顏色稍微緩和些,囑咐道:“下次要小心?!?p> 戚阿宥不知道,牧杳視線一直盯著自己,連帶囑咐的話,也是說給她聽的。戚阿宥固執(zhí)地認(rèn)為,少主因?yàn)槿粌汗媚锸軅俗约旱臍?。越這樣想,戚阿宥越覺得難過,越發(fā)覺牧杳和然兒姑娘站在一起的樣子特別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