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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第一神捕

第八十四章 請君入胃

聊齋第一神捕 神筆張三豐 2044 2020-08-05 21:12:45

  就這樣,在兩人互飆演戲的過程中,馬車又行至一處渡口。

  聽得穎水上鑼鼓齊鳴,陳九掀開窗簾,看到一艘彩船,正沿水而下。

  彩船之上,泛著片片紅光,可瞧見甲板之上,花團(tuán)錦簇,船窗里,載歌載舞,樂曲從窗里飄了出來,婉轉(zhuǎn)悅耳。

  彩船周圍,有十只艘小船相護(hù),甲板上立著些兵勇,捉刀執(zhí)矛。

  單看彩船上的紅光,就知道載了不少氣運(yùn)旺盛的乘客。

  陳九登時想到緣故。

  這艘彩船,匯聚的是翟陽富商。

  因為今日乃是三月廿一,再有十日,便是立夏時令。

  每年一度的富商筵會,都會選在谷雨后的第五日。

  主旨是總結(jié)過去,瞻望未來,說白了,就是相互抱團(tuán),怎么生財。

  昨日發(fā)生了無頭妖僧事件,是以,今日的暮春會在穎水舉辦。

  可以想象,附近水域早被識水性的兵勇們來回搜了好幾遍,排除隱患。

  而有資格參加筵會的,是真真正正的萬里挑一,據(jù)說也就二十來位。

  陳九父親還未落魄時,也是沒有資格進(jìn)入這種場合的。

  想到此,陳九多瞅了彩船幾眼,但因為有窗板相阻,看不清楚里面都有誰,只能辨認(rèn)有限的幾人。

  而身為一縣之長的李益之,這種場合,是少不了拋頭露面的。

  方釗既在翟陽,肯定也在邀請范圍之內(nèi)。

  馮半城馮劬,若不是后院大草原事件導(dǎo)致病骨支離,今日定然是意氣風(fēng)發(fā)。

  黃恩炳咳嗽兩聲,說道,“此次暮春會,本來我也受邀,但因為拙荊緣故,早早辭了,一日不見拙荊,敝人一日心悸不安。”

  這廝一定看過《論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陳九冷哼暗想,黃恩炳每句話,總要抬自己妻子出來,為自己打造人設(shè),以此迷惑別人。

  此時,渡口處,也橫著一艘客船,長九丈左右。單從船體大小而言,比那艘彩船不相仲伯。

  馬車直接駛到了棧橋上。

  黃恩炳領(lǐng)陳九下車,解釋道,“我在穎水縣境處,設(shè)了一處山水別宅,我們走水路反倒近些,這艘船舫便是敝人的水路載具。”

  陳九打量一番,這船艙看樣子有五間房屋大小,若純粹裝人,百十號人不在話下。

  行了,陳九心里嘆道,差不多就行了,這廝定是怕我不信,事先準(zhǔn)備了好行頭、豪車以及大船,瞧其情景,到底是要在船上動手呢,還是要在所謂的山水別宅圖窮匕現(xiàn)呢。

  要不是老子想揪出幕后者,早將你這戲精溺死在穎水了。

  他眼里精芒一閃而過,馬上收斂。

  這黃恩炳能編出和方娘一樣的經(jīng)歷,一則絕對知道自己正在尋找方娘,二來,說不定,方娘的下落真的跟幕后者有關(guān)。

  單從棧橋處望,船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殺氣邪陣。

  沿著棧板,來到船上。

  船艙里的造型,頗像一處客廳,還有幾處臥房。

  似這種船,船夫都在甲板下面劃槳,是以,在船艙處,只能瞧見幾個婢女服侍。

  “陳先生光臨敝船,敝人三生有幸,請,請?!秉S恩炳躬身相邀。

  陳九跺了跺甲板,又用手摸了摸船艙外壁,咂舌道,“閣下果然大手筆,這木料,這桅桿,都是百年良木打造?!?p>  “家父之物,敝人只是代為保管罷了。”黃恩炳謙虛道。

  黃恩炳又讓陳九坐在上席,招了招手,立刻,幾個美婢圍了過來,端盤盛碟。

  兩人聊了一會兒。

  期間,彩船上的樂聲不斷飄窗入艙。

  黃恩炳解釋道,“這彩船上坐的客人,非富即貴,還有縣尊李大人在船上,我們不好越過去,免得落人話柄?!?p>  陳九表示理解。

  又過一陣,黃恩炳推說要去出恭,離席出了船艙。

  許久沒有回來。

  只有兩個婢女立在陳九兩側(cè)。

  陳九忽覺腥氣襲來,似是從四方八面吹來。

  又腥又臭,熏得他幾乎嘔吐。

  連忙催動清心咒,將這股惡臭從心頭祛散。

  撲通,撲通。

  兩美婢同時暈倒,四肢僵硬。

  他幾步來到船窗處,拉開窗簾,向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沒有,壓根就沒有什么窗戶。

  嗯?窗戶不見了?

  陳九來到船艙口,艙口也消失了,密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整個船艙仿佛渾然一體,根本就沒有什么出入口。

  那股又腥又酸的氣味,更濃了。

  身上開始有一種灼燒感,燭臺上的五枝粗燭,眨眼間熔化成一灘蠟水。

  船艙漆黑一片,沒有什么活氣。

  整個船艙似是有生命一般,在蠕動抽搐。

  船壁船板也隨著這種抽搐,隨之扭曲跳躍。

  就像……陳九想了一想,找到了合適的比喻,就像是在一個寵然大物的胃臟里。

  沒錯,這就是一只龐然大胃。

  而那艘舉辦暮春會彩船上的樂聲,透過這只大胃,隱隱約約,響在他的耳畔。

  陳九兩手提拳,用了九成氣勁,轟向船壁。

  至烈至剛的拳風(fēng),呼嘯而出,一頭猛虎躍然而動,撞在船壁上時,船壁劇烈扭動,然而,頃刻之后,又恢復(fù)到從前有節(jié)奏收縮的狀態(tài)。

  一拳可以輕輕松松打穿一堵墻的拳勁,居然就這么被化解了!

  抵得了一拳,能抵得了十拳百拳?

  陳九深吸一口氣,兩拳交替打出。

  瞬間,暴風(fēng)驟雨一般,打出了百余拳。

  每一拳都似烈風(fēng)呼嘯,這百拳太快了,聲音混在一塊,發(fā)出巨大的聲音。

  如擂戰(zhàn)鼓,咚咚作響。

  船壁在重?fù)糁?,劇烈顫抖?p>  換成他物,早就破碎不堪了。

  那馮家的觀池長廊,也沒有經(jīng)得起他的伏虎百拳。

  但,船壁似是一個可以吸收所有力量的怪胎,將這駭人的力量吸收殆盡。

  隨后,整個船壁猛然收縮,船艙里面的空氣嗖地一下,被擠出了大半。

  陳九為之一窒,胸口發(fā)沉。

  而腳處之地,涌出一片片黑火,透過足心涌泉,要鉆入體內(nèi)。

  他再次催動清心咒,將灼燒的負(fù)面效果祛散。

  這時,船壁又再度收縮了一下。

  就跟打嗝似的,船艙的空氣,又少了幾成。

  “客人,乖乖領(lǐng)死吧,”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聽不出聲源在何處,仿佛每一塊壁板,都能發(fā)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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