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妖界舊事(三)
雙刀相遇,瞬間被強大的沖擊力沖撞到了兩邊,棠遙單膝跪地用符川在地面劃出深深的一道痕跡,直到數(shù)丈外才勉勉強強停了下來。
他眉頭苦皺,胸腔一震嘔出來一口鮮血,沾染了雪白的領(lǐng)口,他呼吸強烈,胸口瘋狂的起伏著,果然棠玶還是太強了,修煉的時間擺在那里,終究是有些敵不過。
顫顫巍巍站在數(shù)丈之外的棠玶笑了,猙獰的笑響破天空,引出一陣驚鳥,白白的幾只飛上了青天。
“別掙扎了,乖乖順著忘川河走吧,忘川河里的百鬼會撕爛你的血肉,吃掉你的內(nèi)臟,吞噬你的妖力,嘖嘖嘖?!碧墨r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虛假的同情,他擦了擦臉上手上的地方,繼續(xù)開口道,“那滋味說不出有多撕心裂肺呢,不過你不要怕,讓我親手殺了你再將你丟下去,便不會這樣痛了。”
單膝跪地的棠遙眼神死死的盯著他,說完話的棠玶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看著自己不停的嘔血,他的眼神中驚恐極了,胡亂的抹著自己的下巴,不敢相信這血竟然從自己的嘴里吐出來。
棠遙看著眼前的境況,臉上揚起了笑意,棠玶,委實是小看他了呢!
符川的咒枷就是在他臉上的那道口子中進入的,此刻已經(jīng)完完全全纏繞住了棠玶的五臟六腑,只要他一用妖力便會吐血,并且痛苦不堪。棠遙不下手,他也會被自己弄到最后吐血身亡。
“收手吧!你只要一用妖力便會吐血,最后會吐血致死?!碧倪b用手撫在自己疼痛的胸口,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十分沙啞,腥甜的血腥味在喉嚨口纏繞。
他支撐著疼痛的身體站了起來,左右手結(jié)印,上下一番掌中浮現(xiàn)初一個八角玲瓏塔。
對面因疼痛直不起腰的棠玶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他努力的看了眼棠遙,衣著得體,除了領(lǐng)口處有一血跡外,絲毫看不出有何不妥之處。
眼神一挪卻看到他手上的玲瓏塔,“鎖妖塔?”當(dāng)下面目開始猙獰起來,嘴角還淌下血來。
棠玶用了渾身的力氣伸出手來,“你!你竟敢?竟敢用鎖妖塔鎖我?”棠玶的喉嚨中還在淌血,這讓他的說話聲十分干澀,仿佛喉嚨不能說話一般。
棠遙笑了笑,用手指抹去嘴角的鮮血,“鎖著你,才是最好的辦法,你就在鎖妖塔力永生永世的痛苦下去吧?!彼穆曇粼絹碓巾?,想來也是恨極了棠玶,這個手段陰狠毒辣的叔父,害得他險些家破人亡。
七日后棠遙的父親清醒,棠遙心下松了口氣,連日來的逃亡和戰(zhàn)斗讓他身心俱疲,支撐他的那口氣松了,人也沒了支柱,軟綿綿的躺了下去。遲年將他扶住急急的喊來了救命的仙君,仙君看了一番后說并無大礙,只不過新傷舊傷再加上父母岌岌可危才導(dǎo)致他暈厥。
傷好后的棠遙的父親稱了妖主,這不過月余,妖界便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妖主被儲君妖殿殺害,妖殿又險些殺了新妖主,新妖殿又殺了老妖殿,玄昱一家立了頭功,世襲了三分之一的號召妖兵的特權(quán)??傊邕@幾日處處是流言四起。
妖殿棠遙的故事也在坊間流傳,明華大街的酒肆、茶館、賭場、花樓到處都是他的事跡。
妖界內(nèi)亂講到這也算是結(jié)束了,汐禾不知道該作何表示,發(fā)生內(nèi)亂到平定內(nèi)亂僅僅月余讓汐禾不可思議,就連棠遙不過一日便讓棠玶束手就擒更是稀奇。
原來,這便是他的實力嗎?
汐禾沉默不語,腦中一陣翻騰,混亂的很,那姒菏的事,多半是和這個棠玶有關(guān)了。
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從神情中看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她急急的開了口,“林夕姑娘,我先走了!”
然后瞬間消失在了林夕的眼前,說完故事的林夕尚且沉浸在喝水中,眼前的汐禾消失的倒是快得很。
在汐禾離開后林夕的屋內(nèi)多了個紅色的身影,沒錯,就是珂瑛!
珂瑛倒是輕車熟路,自顧自的坐下給自己倒了茶,口渴的緊。
林夕的桃花眼笑了笑,拿起團扇給珂瑛扇扇風(fēng),“今日這樣忙?”林夕笑的憨甜,揮了揮手引來了連剛,吩咐了兩句便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修長的手放下水杯,手中的鞭子也幻化成了金鐲子纏繞在右手上,一身紅衣好不恣意瀟灑,似乎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并非是在天宮那個寡言少語的神女。
珂瑛笑得開心,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林夕的雙眸,“老板娘,我今日辦成了一樁喜事,高興!或許一月后還有一樁更快人心的事兒要發(fā)生?!?p> 汐禾出了賭坊便是在繁華熱鬧的明華大街,出來后沒兩步便被遲年給接了去。
“神君大人,我們妖殿請您過府一敘,說是有要事相商?!边t年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已然是當(dāng)作妖妃來看待了。
汐禾若有所思,正好她也又事尋了棠遙,便隨了遲年一道走,路上也不曾多說過什么。
林間微風(fēng)漸漸,春芽微吐,山川間的風(fēng)不似冬日那般徹骨了,有了些暖意,吹在汐禾的臉龐上很是舒服。微風(fēng)揚起她的青絲,吹的頭上的釵子都有了些醉意。
棠遙在一處湖泊前等她,覆手而立,楊柳依依,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樣有話要對她講。
汐禾在遠遠的看著棠遙,怔了怔,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兩人有一天站在了對立面的樣子,耳邊響起了遲年恭恭敬敬的聲音,“神君,請!”
她從鼻尖沉沉的呼出了氣,腳步慢慢的向他走進,或許是察覺到汐禾來了,棠遙轉(zhuǎn)過身來,傍晚的陽光便直射在汐禾的眼睛上,她瞇了瞇眼,依然看不清棠遙的臉。
“阿汐。”棠遙輕輕的換了她一聲,聲音十分輕柔,仿佛略微重一些便會將她的名字喊碎了一般。
“嗯?!毕逃盟厥终谧£柟猓幕貞?yīng)了他的呼喚,傍晚的陽光甚美,火紅的光芒照射著云彩,似乎是想把陽光照出個洞,而云彩也是倔強的抵抗著,像是要保護云彩下面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