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立于魔骨
棠遙沒有理會混沌兇獸說的話,原因是他從不曾在意過汐禾是神還是魔,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這個人。
再有就是選擇神還是選擇魔,都是汐禾自己的意愿,棠遙愿意她遵從本心去選擇。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魔,也好。”棠遙垂眸看著地上的那個虛影,心中隱隱有些不甘。
混沌兇獸看了一眼棠遙并未說話,大概是棠遙與他的想法有諸多出入,他心中不想認(rèn)同便索性不理他了。
“眼下重要的是將凌恒的元神與汐禾的魔骨融為一體,這樣才能保住凌恒的命?!被煦鐑传F抬手將汐禾的身體從半空中降落下來。
他忽扇了一下翅膀,火紅的雙翅震的雪花紛飛,落了一些在汐禾的身上,冰涼的雪花飄落,汐禾覺得身體涼涼的,身上的刺痛感便沒有那般強(qiáng)烈了。
她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臉上的表情也不再猙獰。稀碎的雪落在她溫?zé)岬牟鳖i處立刻化成了一灘水,她此刻的體溫……高的嚇人。
棠遙飛身接住了即將落下的汐禾,一手放在她的背后,一手抄起她的雙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膶⑺勇涞降孛嫔稀?p> 他探手撫了撫汐禾的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雙臉也是微微的泛紅,臉上的神情亦是不爽,看起來像是地上的凡人發(fā)燒的癥狀。
“阿汐?”棠遙輕聲開口呼喚著她,風(fēng)吹在她的臉上,額頭的發(fā)絲被吹了起來。
“嗯——”汐禾輕聲的應(yīng)了,看來尚且殘存著一絲意識,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如何了。
身體滾燙的汐禾感覺自己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周圍紅彤彤的一片,悶熱的緊,她有些覺得透不過氣來。
四下無風(fēng),周圍有的只是紅色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見,伸手也抓不到東西。
全身上下只有一種感覺——熱,無比的熱,汐禾在迷茫中似乎聽到了棠遙的聲音便本能的回應(yīng)了他。
此刻略微清醒過來后便開始尋找,只是無論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周圍依舊是紅色的一片,她開始著急起來了。
汐禾的雙眸在紅墻中來回切換,抬頭,四周,全都看遍了,唯獨(dú)剩下腳下!
她停下了腳步,眼神向下瞥了眼,白色?
她的心在狂跳,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同也會讓人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了。
白色的路并不是只有一條,而是并列的有一十二條,并且一端粗,一端細(xì),整體來看有一些像……肋骨,對!沒錯!就是肋骨!
汐禾的心中想著,開始高興起來,她終于有了頭緒,肋骨的話,她這是……在自己的魔骨上?
她的心中驚駭,怕是怎樣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站在自己的魔骨上。
俯瞰汐禾的這身魔骨,白色的一片,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地方,也有一整塊連接的地方。而汐禾只是渺小的一個,甚至小到她像是一只小蟲停留在骨頭上。
“這……是怎么回事?”汐禾喃喃自語的開口,她四處張望,想要打破眼前的這一切。
“小汐!”
“小汐!”
汐禾應(yīng)聲抬頭,眼睛里滿是驚訝,怎么有人能夠看到她?這聲音也并非是棠遙的,那會是誰?
她在四處張望,遠(yuǎn)遠(yuǎn)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看不清臉的影子,她瞇了瞇眼開口詢問,“你是誰?”
聲音在偌大的空間中不斷的持續(xù),再回到她的耳朵,復(fù)又穿到遠(yuǎn)處。
“我是爹爹!”
這四個字清晰的進(jìn)了汐禾的耳朵里,她感到震驚,爹爹這個人物在她四千余年的生命里出現(xiàn)的很少,在她千余歲之后便很少聽到了,更遑論見到。
比起她爹爹的臉,她見到的更多是她爹爹所做的所有,身邊的人給她灌輸?shù)乃枷氡闶堑鶔伷迼壟?,將所有對她的愛全部給了一個叫姒菏的孩子。
她也曾抱怨過,也嘆命運(yùn)的不公,嘆爹爹的不顧情分。
后來長大了一些,身邊的人似乎也是忘卻了此事,提起來的人也就少了一些了,天帝準(zhǔn)許她和她娘親同住之后,她娘親說的更多是爹爹的好。
“爹爹?您是幸旸魔君?”汐禾心存疑惑的開了口,怎么爹爹會出現(xiàn)在此?
對于她爹爹,如今她抱有的是公平的對待,恨卻也無可奈何。
“是,爹爹給你留的這幅魔骨,是想你若是沒有去處,便可利用魔骨留在魔界,也算是你的一個容身之處,只是目前看來,你是不打算要了??!毙視D魔君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失落。
汐禾漸漸的能夠看清楚他的臉了,原來汐禾高挺立體的鼻子是遺傳了她爹爹的,模樣在魔界算是頂頂帥氣的了,額間有些他身為魔君特有的額紋,血紅的顏色還閃爍著一絲光芒。
“我本就是神族之人,談何要什么魔骨?生來便是神,成了魔……也不是我想要的。”汐禾的聲音冷冷的,她不認(rèn)同自己爹爹說的話,心中卻是知曉他這是為了她好。
幸旸魔君無言,沉默了一會兒將眼神聚集在汐禾的臉上開口說道:“我當(dāng)年背棄你們母女……是有原因的?!?p> 汐禾的臉上沒有過多的神情,語氣也是淡淡的,看起來并不想多說話。
“洗耳恭聽?!焙唵蚊髁说乃膫€字,她同意了愿意聽幸旸魔君的話。
“舒歌她……控制了我的家人,以全族的百姓要求我回去完婚,我迫于無奈……只好同意?!毙視D魔君的話講的有些蒼白無力,汐禾卻是聽進(jìn)去了。
她知道做一個將領(lǐng)是有多大的難處,舒歌的難處她懂,爹爹的難處她也理解,只是舒歌的方法太過極端,汐禾有些不屑。她的做法和姒菏如出一轍,汐禾最是痛恨這種要挾人的手段,這在她那里便是典型的最沒有營養(yǎng)的手段。
“我理解,爹爹?!毕躺钗艘豢跉猓@是已經(jīng)鼓足了勇氣了,這是她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喚他爹爹,原因是她知道此刻的爹爹不過是一縷殘存的精魄,可以與人通情感,知世事,活著卻像極了行尸走肉,千萬年沒人來,他便千萬年滯留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