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過來啊,你們再往前,我就要叫了啊!”
道源宗內一處山腳的偏僻處,絕美少女面色不安的注視著面前幾個身材壯碩的男弟子。
“我警告你們啊,我小師叔現(xiàn)在就在山上,只要我一喊,他就能聽到,到時候沒你們好果子吃!”
“你喊啊,你喊一個我瞧瞧?”其中一名男弟子說道,但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沒有上前分毫。
幾人僵持許久,說話內容始終不離所謂的小師叔,但這位小師叔卻一直沒有要現(xiàn)身的跡象。
“師兄,怎么回事?。啃熓逡遣幌聛?,師姐不是又得沖我們發(fā)火了嗎。”側后方的一個男弟子小聲嘀咕道。
師兄半偏過頭,語氣悲憤:“這花樣師姐玩幾次了?嗯?幾次了?師姐打小師叔的主意你心里沒數(shù)嗎?小師叔能出來才怪!”
“那這也不是事啊,小師叔要是一直不出來,我們能一直在這演戲嗎?難道真對師姐做點什么?”
“找死啊你!”師兄惡狠狠的瞪了這師弟一眼。
“那怎么辦啊,難道一直在這浪費時間?我人在洞府修行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師姐抓來了,硬給我塞靈石,那是攔都攔不住啊,早知道師姐是為這事,倒貼靈石我也不干吶!”師弟苦著臉抱怨道。
“等師姐玩好了吧,她玩好了,興許就放咱們走了?!?p> 幾名男弟子話說的是越來越兇,但腳下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狩獵的主角許久不曾現(xiàn)身,絕美少女臉上漸漸多出幾分煩躁,纖腿跺地,堅硬的石板都是出現(xiàn)道道裂痕,看的對面幾個男弟子眼角直跳。
“小師叔,您可不能見死不救??!”一男弟子哆嗦著默念。
少女絕美的臉龐攀上幾分煞氣,人已經處在爆發(fā)邊緣。
只聽一道微微的嘆息從山頂飄然而下。
“眉兒上來吧?!?p> 少女臉上的煞氣頓時如雪化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喜色。
“誒!”少女美滋滋的應了一聲,轉身飄然而上。
看著少女消失在云霧間,幾名男弟子頓時如劫后余生般長出口氣,彼此攙扶著就要回各自一脈的峰上。
“回去帶話給其他人,不許誰再參與她這般胡鬧,否則我定嚴懲不怠!”
又一句話從云上落下,隨之出現(xiàn)的還有幾道流光。
流光落在幾名男弟子手中,其中物件顯出真容,幾人頓時大喜:“謝小師叔!我等定不辱命!”
葉眉兒滿臉喜色,甚至還抽空換了身衣服,將自己的玲瓏身段勾勒的淋漓盡致。
“小師叔,你找我呀?”葉眉兒甜甜道,一雙小手背在身后扭成一團,半指櫻唇幾乎要咧到耳根。
“跪下!”草廬內的人顯然并不領情。
“啊?”葉眉兒頓時臉色一變。
“我讓你跪下!”草廬內的聲音已是冷了下來。
葉眉兒一個哆嗦,乖乖跪在草廬門前,眼神亂飄宛如受驚的小鹿一般。
“我知錯了小師叔!”
草廬內并未立即傳出回復,直到那參差不平的青石地板將少女如玉鏡般的膝蓋硌的面目全非時,才有慢悠悠的聲音飄出。
“錯哪了?”
“錯在...不該做戲欺騙小師叔。”少女委屈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還有?!?p> “不該三番五次做戲,欺騙小師叔?!?p> “沒了?”
少女一愣,頭上似乎飛出幾個問號:“???還有嗎小師叔?”
草廬內傳出一聲冷哼:“接著想!”
這一想,便是直接想到了紅日西斜,彎月微顯的時候。
少女面色發(fā)苦,雙腿已是幾乎完全失去知覺。
“小師叔,你就告訴人家嘛,哪里錯了我改還不成嗎,我記得今天的教訓了?!?p> 草廬內的人此時似乎是消了氣,微微嘆息一聲。
“宗門危在旦夕,你不努力修行,還有心情整天胡鬧,搞這般幺蛾子?”
“危在旦夕?”少女一愣:“怎么就危在旦夕了?這不是挺好的嗎?小師叔你不要危言聳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好好修行就是了?!?p> “我危言聳聽?”草廬內的人長嘆一聲,年青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滄桑似的無力:“你可知曉,半月前,碧海閣的幾位圣者已經帶人回宗了?!?p> “?。坎恢腊??可這與我們有何關系?”葉眉兒一頭霧水,一時都忘記了腿上的酸麻。
“若無圣者坐鎮(zhèn),你以為憑借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能守得住目前的這份家業(yè)?”
草廬內,陳楓眼神中露出幾分無力。
“如不努力修行,萬一強敵壓境,你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哪有你說的那么緊張,小師叔你不要嚇我!”
“沒有嗎?”陳楓喃喃道:“莫說圣者,如今便是圣者之下的法尊境都能一人橫掃我全宗,表面上道源宗現(xiàn)在還算安穩(wěn),可暗地里早已是群狼環(huán)伺?!?p> “那不還有掌門師傅他們呢嗎?他們回來了,怎么會有人敢窺伺我們?”葉眉兒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
“若間隔三兩日,倒還無所謂,可自碧海閣傳消息以來,足足半月沒聽說再有哪宗強者或是散修大能從域外戰(zhàn)場歸來,不可不防?。 ?p> “小師叔,你是說...”葉眉兒頓時杏眼圓睜,一副不敢相信的震驚模樣。
“且不用擔心,掌門他們手段高絕,可能只是被戰(zhàn)盟瑣事耽擱了,不過你仍應努力修行,不然,就不止是跪半日功夫了?!标悧靼参康溃骸昂昧耍闱胰バ菹?,今后努力修行?!?p> “知道了小師叔!”
忘了腿上的酸麻,葉眉兒剛一起身就朝側邊倒去,卻被一團棉柔之力拖住了身子。
知道是陳楓出手,葉眉兒心中頓時涌上喜悅,甜甜道:“小師叔真好。”
“自己靈力運轉一下,去休息吧。”陳楓淡淡道。
葉眉兒喜上眉梢,一溜煙的跑到了峰上的斷崖邊,一條花香小路沿著斷崖蜿蜒探去,一側是靈氣氤氳的藥田,另一側的斷崖下,則是道源宗的靈源湖。
月光之下,靈源湖波光粼粼,將周圍六峰的影子盡數(shù)倒映其中。
葉眉兒沿著小路緩步而行,水中的倒影在她眼中不知不覺化作了小師叔的眉目,絕美少女不禁悄然駐足,看著湖面一時竟是呆了。
直到一片扁舟隨著湖中微波蕩進了月影中央,眉眼如畫的女子才幡然而醒。
“船?”葉眉兒眉頭微皺:“有人釣魚?誰這么大膽子,敢偷偷跑到靈源湖釣魚?”
“我得告訴小師叔去!”
......
“有人在靈源湖釣魚?”陳楓眉頭一皺,草廬的大門隨之洞開。
一身材瘦削的男子出現(xiàn)在葉眉兒視野之中,后者頓時俏臉通紅,不自覺的將小腦袋低了下去,不敢直視對方。
再看那青年,生的是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除了瘦了些許,稱得上是濁世佳公子。
“是啊小師叔,你快去看看,這可是宗門禁令,一定要嚴懲!”少女邀功似的抬起腦袋,順便也將自己頗具規(guī)模的部位挺了起來,想要表現(xiàn)一下。
但葉眉兒話音還沒落下,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影便已消失不見。
“至于走的這么快嘛!”少女垂頭喪氣,心中忐忑不知小師叔有沒有看到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
陳楓立于湖面之上,湖水不斷從鞋底涌過,卻不曾有一絲水跡漫上鞋面。而他的神識也早已鎖定了那端坐扁舟上、披著蓑衣垂釣的身影。
這絕對不是道源宗的人!
陳楓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試探開口道:“湖中并無魚,閣下垂釣選錯了地方,若有興趣,在下知道一處不錯的垂釣之地,不知可否賞光?”
“哦?”那披著蓑衣的人似是來了興趣,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人老了,對許多事都失了當初的興趣,倒是這年輕時覺得無聊的垂釣,現(xiàn)在覺得越發(fā)有趣了,小友若有垂釣寶地相告,老夫不勝感激。”
“何用感激,晚輩現(xiàn)在就帶前輩去便是?!?p> “晤,”披著蓑衣的老人抖了抖魚竿,似乎是不滿意垂釣的成果:“我倒是挺想去的,不過受人所托,今晚只能在此垂釣了?!?p> 陳楓眼睛微瞇:“前輩這是何意,此湖中并無魚。”
“你馬上就知道了?!崩险邍@了口氣,不再開口。
陳楓還想發(fā)問,卻忽地聽到一聲暴喝。
“何人擅闖我道源宗山門?!”
這聲音陳楓無比熟悉,是如今道源宗代理掌門事務的徐長老。
緊接著,數(shù)十位道源宗的長老飛身而出,與來犯之敵正面接戰(zhàn)。
很快,道源宗的弟子們也都加入戰(zhàn)場,但一方應對倉促,而另一方準備充分,況且雙方的實力對比也很是懸殊,不到盞茶的功夫,道源宗這邊便是頹勢盡顯。
“開大陣!”徐長老大聲道。
只見道源宗六脈山峰上光芒一閃,便又沒了動靜。
“怎么回事?!”
陳楓猛地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那披著蓑衣垂釣的老者:“是你?”
老者嘆了口氣:“受人所托罷了,如你有意,明日垂釣,我留你一座?!?p> “呵呵,”陳楓怒急反笑:“我陳楓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宗門有難,我怎能茍且偷生?況且,還是破我宗門的元兇!”
“可惜了一根好苗子?!崩险邍@了口氣:“我所受之托僅此而已,你可放心出手?!?p> 言下之意,便是他只幫人壓制道源宗的護宗大陣,不參與對道源宗弟子的出手。
陳楓冷哼一聲,反身朝草廬的方向飛去,無論情況如何,至少他要保住師侄女,至于這老頭,能以一己之力壓制道源宗護宗大陣的人,自己顯然不會是其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