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營地,容素素趕緊拿出急救包為胡梅處理傷口。容素素雖然清高、冷漠,嘴里不饒人,但對自己的工作是非常敬業(yè)的。還好劍齒虎只是試探,并未用力撕抓胡梅,傷口不深。不需要按壓止血,直接用醫(yī)用酒精清洗傷口,然后包上敷料和繃帶即可。不過清洗傷口的時候,胡梅還是疼得叫了哎啊幾聲。
“這就疼得不行了?要是傷到血管,處理起來更加麻煩,還有感染的風(fēng)險。要是骨折了就更慘,骨頭周圍的肉都要腐爛。要是沒有現(xiàn)代醫(yī)療用品,蒼蠅來了就不要趕,讓蛆蟲吃掉你的腐肉,再用清水沖走肉和蟲……所以盡量別受傷,得省著點用?!比菟厮孛鏌o表情說起這些事,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殘酷。
胡梅聽到卻干嘔了幾聲。穿越到十幾萬年前,連人的尊嚴(yán)都沒有了。
“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高飛鴻說,“這個時空太多不可測,很危險?!?p> “主要是因為這是個巨獸時代,非常不適合人類生存。”蔣智補(bǔ)充說,“如果我們長期在這里呆下去,爭搶了食物鏈頂端猛獸的地盤和獵物,必然會被猛獸圍攻,昨天的劍齒虎已經(jīng)在試探我們了。更何況,我們正處于雷瓊火山帶的核心?!?p> 葉縱橫在外面,靠著帳篷,看著星空,好像在思考什么,其實他是在感受地底下的震動。這幾天,他越來越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感覺地下的巖漿涌動得越來越厲害,難道近期有一次火山大爆發(fā)?不過,對于此時的雷瓊火山帶來說,四處都是冒著煙的新火山,再爆發(fā)一次,也是分分鐘的事……
“如果這里火山爆發(fā),我們該怎么辦?”葉縱橫問大家。
大家互看了一眼。“還能怎樣?離開唄?!焙氛f。
其實葉縱橫想問的是:離開去哪?誰都知道必須離開。
“向南開,去雷州的東西洋,那里不屬于雷瓊火山帶,應(yīng)該比較安全。”蔣智說。
高飛鴻也同意,他說:“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就走?!?p> 5個人鉆進(jìn)帳篷,鋪開睡袋準(zhǔn)備睡覺。睡覺也是個苦活兒。
容素素好潔,跟一幫臭男人擠在一起,感覺誰都臟。確實這幫男人幾天沒洗澡了,除了葉縱橫沒什么異味(也許是分泌物少),那兩個多少有一點。
“蔣智,你能不能到那邊上去?”容素素嫌棄地說,一想到蔣智遇蛇和木薯中毒那兩件事,就覺得他身上臟得不行。
蔣智作為一個“外來戶”,又闖了兩次禍,現(xiàn)在特別謹(jǐn)小慎微,活干得多,吃東西少,睡覺也躲在一個角落,沒想到還是被容素素嫌棄,心里頗為失落。
其實高飛鴻也愛干凈,畢竟是有錢人家條件好,講究一些,但他涵養(yǎng)好,怎么也不致于像容素素那樣直斥,正在想怎么和諧一下。葉縱橫站起身說:“我出去睡吧,里面寬敞點就不擠了?!?p> “那不行,”高飛鴻說,“外面冷,野獸多,不安全。”
“其實,”葉縱橫說,“我對冷熱不是很敏感,致于野獸嘛,我有這個。”他笑著揮舞了下拳頭。
“我也出去坐坐?!焙废耄@正好是一個與葉縱橫單獨相處的機(jī)會。
容素素鄙夷地撇撇嘴。高飛鴻的心中又酸了。
葉縱橫和胡梅就像一對小情侶一樣,靠著一塊山石,遙望著星空。因為擔(dān)心胡梅會冷,葉縱橫就將夾克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穿一件短袖襯衫。
“你真不冷?”胡梅問。
“是啊。傷口還疼嗎?”葉縱橫說。
“還好?!焙氛f,這時,一顆流星劃過,她趕緊雙手合十,閉上眼。
“許愿了啊,許什么愿呢?”葉縱橫轉(zhuǎn)過身來問來道,看著胡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道,長長的睫毛撲閃閃。
“想知道嗎?”胡梅頑皮地看著他說,“除非……”
話沒說完,葉縱橫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唇上,溫暖的嘴唇像帶電一樣,讓胡梅全身一麻,與那個夢里的感覺一模一樣。與自己心中俊美的男神擁吻,胡梅激動不已,感覺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
而在葉縱橫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被女孩子愛慕和信任的感覺,這種精神上的愉悅無可潛代,讓他的腦電波震顫不已……
兩人閉著眼睛深吻了良久,才分開,相視一笑。
“這可是我的初吻呢。”葉縱橫說。
“我也是?!焙氛f,“因為性格像男孩子,晚熟,所以一直沒找到男朋友,我爸媽都,懷疑我的性取向了?!?p> 葉縱橫31歲,胡梅27歲,事實上,情竇初開的他們心態(tài)也就跟16、7歲差不多。一時間,兩個墜入愛河的少男少女都如癡如醉了。
而帳篷里的三個人,只能各懷心事沉沉睡去。
容素素雖然覺得愛情什么的庸俗,但這時也感到了幾分孤獨,過去,是把專業(yè)當(dāng)情人了,現(xiàn)在卻無法正常工作,成了原始世界中的孤魂野鬼……
高飛鴻則夢到一些香艷的往事,不知是與哪個嫩模,或是某個藝術(shù)系學(xué)生,或是林麗娜,在床上纏綿,最后那臉變成了胡梅,嚇了他一跳……
蔣智還好,想著一些歷史人物,心里念叻著“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yuǎn)”“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等句子,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不一會,葉縱橫也把熟睡的胡梅抱進(jìn)帳篷了,而自己則靠著山石睡了一晚。幾只狼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但最終沒過來襲擊。畢竟目前的食物鏈還沒被破壞,狼還不是餓到要隨便吃人的地步。
第二天天一亮,5個人就醒了。在這個時空,在原始自然界,沒什么熬夜之說,天黑了又沒手機(jī)玩。所以傍晚六七點睡,早上五點多起,是很正常的事。
就這個艱苦環(huán)境下,愛潔的容素素和胡梅還堅持洗臉?biāo)⒀?,容素素還要求所有男士也一起洗。為搜集凈水,她也是想盡了辦法。還好這附近有溫泉,蔣智又勤快,跑了幾趟打水回來伺候小姐少爺們。
高飛鴻笑道:“真看不出你曾是個高考狀元,高考狀元不都是只讀書不干活的嗎?”
蔣智嘆道:“哪有,自小父親去世,與母親相依為命,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當(dāng)初拼命學(xué),也是看上了那二十萬獎學(xué)金,其實,我的理想很簡單,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讓母親歡歡喜喜……哎!”
沒想到蔣智還有這樣的故事,高飛鴻又覺得心里有愧了,他溫言安慰道:“別發(fā)愁,回去后,再找一個賢惠的好老婆……”
話沒說完,如發(fā)生地震一樣,周圍搖晃起來,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穩(wěn),美女們的洗臉盆也翻了,遠(yuǎn)處已是山崩地陷的感覺。
“不好了,火山要噴發(fā)了,快上直升機(jī)!”葉縱橫喊道。
“不行,”容素素喊道,“我們還沒收拾物資,這些東西好寶貴的……還有帳篷,睡袋……”
“別管了,來不及了!”高飛鴻已登機(jī),坐在駕駛室上。蔣智反應(yīng)也快,迅速爬到機(jī)上。
葉縱橫把胡梅一把拖上飛機(jī),只有容素素堅決不肯走,她居然要去撿地上的水盆,那是有潔癖的她離不開的,天天要洗臉和擦身子的!此時飛機(jī)已發(fā)動,旋翼和尾槳轉(zhuǎn)動不停,馬上就要離地了。
葉縱橫無奈,只能將掙扎不已的容素素強(qiáng)行抱在懷里,塞上了直升機(jī)。高飛鴻一拉操縱桿,飛機(jī)升上了天。這時,他們所在的平地已經(jīng)像海浪一樣在涌動,地表是巖石,下面有地下水,而地下水下面則是洶涌流動的熾熱巖漿。
差一丁點,直升機(jī)就會被涌動的地面掀翻,5個人都會喪命。上了飛機(jī),葉縱橫忍不住“啪”一下給了容素素一記耳光,訓(xùn)斥道:“你這公主病要改一改了!”
這次確實是容素素錯了,差點害了大家,她捂著臉,終于放下面子,嗚嗚嗚地哭起來。
沒有人安慰她,因為飛機(jī)正在逃離噴發(fā)現(xiàn)場,情況非常危急!這時地下已經(jīng)響起轟隆隆的響聲,周邊很多白煙冒出來。地下河已接近沸點,即將發(fā)生大爆炸!
“靠!昨晚我真傻!好心的巨猿是在跟我說火山爆發(fā)的事,還叫我一起走!動物對大自然的災(zāi)難最敏感!如果聽它的,我們也不會這樣狼狽!”蔣智拍了下腦袋。
“還有,我們居然糊涂到在火山口安營扎寨,”蔣智懊悔地說,“湖光巖是瑪珥湖,它的火山口與平時我們想的那種富士山火山不同,它是在平地上噴發(fā),噴發(fā)的動力是由巖漿燒熱的巨量水蒸汽,將地表物沖出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地坑,所以在爆發(fā)前,根本看不出是火山口!”
高飛鴻咬緊牙關(guān),拼命操縱直升機(jī)向上攀升,多上升一米,就多一分生機(jī)。
蔣智和葉縱橫一直很緊張地觀察著下面火山的變化,只見四分五裂的地表已經(jīng)滲出大量白汽。葉縱橫心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個念頭,如果直升飛機(jī)被蒸汽打翻,自己奮力一躍應(yīng)該能逃出,可機(jī)上的人怎么辦?他無比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嚇得臉蛋發(fā)白的胡梅……
“不好了,馬上要大爆發(fā)了!”蔣智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高飛鴻下意識地拼命向南方駛?cè)?,先避開湖光巖爆發(fā)的中心點再說!這時,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隆隆爆炸聲,大地已碎成拼圖似的碎片,褐色的泥土、黑色的石塊、白色的水汽,向四面八方彌漫開來。
與此同時,巨大的沖擊波也將飛機(jī)沖上天空,然后隨著地心引下,連連向下連墜幾米,兩位美女的尖叫聲劃破長空。
海邊的老虎
湖光巖的火山爆發(fā)場景是根據(jù)地質(zhì)專家的研究而描述的。平地火山噴發(fā)形成的瑪珥湖與常見的火山爆發(fā)有很大不同,其中蒸汽原理是形成湖泊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