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雷神連

　　聽了這話，蔣智眼前模糊了，這世上，能有這樣一個女孩子深愛著他，夫復何求！他取下眼鏡擦了擦，將楊二妹擁到懷里，說：“好，我們一起走！你放心，我們那兒的人，只能有一個妻子，我不會委屈你的?！?p>　　楊二妹聽了這話，心里比蜜還要甜。她輕輕地說：“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滿十八啦?！?p>　　蔣智忙說：“怎么現(xiàn)在才說？來不及準備生日禮物和生日蛋糕了……”

　　楊二妹不解：“什么叫生日蛋糕？”

　　蔣智才想起這是100年前，只笑著解釋：“我們那生日要吃蛋糕，要買禮物，今天這日子我記下了，下次我要買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給你，上面有白雪公主的……”

　　“誰是白雪公主？”楊二妹又問。跟100年前的人溝通真是困難??！

　　蔣智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溫柔地說：“每個女孩子都是白雪公主，總有一天，她的白馬王子會來接她……”

　　兩個人依偎著在溪澗邊說話，不知不覺，天徹底黑了，又到了回家的時候了。

　　不得不說，100年前的女孩子是比較保守的，哪怕楊二妹對蔣智情深如此，兩個人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禮”的，希望能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到新婚之夜。

　　在那個時空，明媒正娶，就是對一個女孩最大的尊重了。

　　在招兵的過程中，高飛鴻發(fā)現(xiàn)了幾個好苗子。

　　其中有一個叫符恩的年輕人，長得五官端正，身材結實，身手不錯，會用槍，又懂帶兵打仗，比較全面。他自稱在龍濟光的部隊干過，去年龍部敗北，他便回家務農(nóng)，現(xiàn)父母雙亡，無牽無掛投奔而來。

　　另有一個叫吳乞兒的，個頭瘦小，其貌不揚，扔在人群中認不出來。自小在村中武館習武，練得身輕如燕。后來家中被土匪滅門，他淪為乞丐，卻跟一流浪漢師傅學到了一套登堂入室的盜賊本事，貼身竊物更是手到擒來。

　　楊二金是個忠直之人，起初不想收吳乞兒，但高飛鴻覺得他是一個極好的情報人才，也是軍隊中不可缺少的，至于人品問題，只能在使用中再鑒別了。

　　高飛鴻便做主收了，改名為“吳奇兒”，交待他要韜光養(yǎng)晦，不要讓人知道這個特別的本領，同時也讓楊二金保守秘密。

　　第三個人才，是葉縱橫發(fā)現(xiàn)的。這個人叫李直仔，身材瘦弱，不會武藝，初看上去很是平庸。當幾十個人一起時，極遠處有一只野兔經(jīng)過，葉縱橫發(fā)現(xiàn)只有他回頭去看。可知他聽力非同常人。

　　俗話說“耳聰目明”，這兩個功能往往是一起的。葉縱橫馬上把李直仔叫出來，問他會不會用槍，他說不會。

　　葉縱橫拿出自己的勃郎寧，命人在100米外樹了個槍靶?，F(xiàn)場教他開槍射擊。李直仔學得很快，但第一槍卻脫靶了，因不知道槍有這樣大的后座力，全身一震。

　　第二槍適應了，5環(huán)。

　　第三槍，8環(huán)。

　　第四槍，第五槍，全是10環(huán)。

　　沒摸過槍的人，第一次打靶，就有這個水平，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是一個天生的狙擊手！

　　兵營和訓練場地都是現(xiàn)成的，用一個農(nóng)莊改造而成，100來個人的安置沒有問題。既然現(xiàn)在組建了一個連隊，就要起一個新的名字了。

　　鄧春榮問高飛鴻和葉縱橫的意見。高飛鴻想了想說：“就叫‘雷神連’吧，雷州半島，滅匪之神?！?p>　　“好！”鄧春榮贊道，“拿文房四寶來！”這個名字讓他豪氣大發(fā)，立即便要題字掛匾。這諸多人當中，只有他書法最好，不多時，力透紙背、酣暢淋漓的三個大字便躍然紙上——“雷神連”！

　　連隊成立了，內(nèi)部的編制也要重新調(diào)整，分為騎兵隊、步兵隊、特工隊、后勤組和醫(yī)療組。這個劃分并不是嚴格按照軍隊編制來的，而是結合實際情況。畢竟對付土匪，不是打一戰(zhàn)，簡單實用就好。

　　服裝也要統(tǒng)一，商量軍服的時候，蔣智又被召回參加討論。穿越后，發(fā)現(xiàn)他這個歷史書呆子的作用還蠻大的，經(jīng)常要用上他的知識。在軍服方面，蔣智做了以下分析——

　　軍服除了基本的遮體保暖功能，方便實用是最重要的，在形象方面也要體現(xiàn)出良好的精神面貌。更重要的是，要與亂七八糟的土匪區(qū)別開來。

　　自清末開始，中國逐漸進入了熱兵器時代，那時的清軍已經(jīng)脫去了鎧甲，其裝束是一條布袋式的褲子加一件寬大戰(zhàn)襖，頭上戴著頭巾或斗笠，士兵上衣前胸還有個箭靶式的圓心，上衣的背后寫著一個“勇”字，軍官服裝還異常華麗，容易成為攻擊對象。這種服裝非常不適合現(xiàn)代化軍事作戰(zhàn)。

　　袁世凱等人提出的軍服改革方案，有三點意見還是很不錯的：一是要窄小適體，靈便適宜；二是要讓敵人官兵不分，內(nèi)部采用軍銜制度區(qū)分；三是顏色切不可鮮艷華麗，要讓敵人視線越遠越看不清，瞄不準。

　　這是中國軍服借鑒西洋的第一次嘗試，其后軍服顏色、式樣開始與國際接軌。由過過于照搬，有些軍禮服顯得特別造作，比如當時流行的“疊羽冠”，帽前的纓柱高約15厘米，柱上以白色羽毛或白色絲織品為帽纓，大元帥用紅色帽纓，看上去不倫不類。

　　此時屬于北洋軍閥時期，軍服比較混亂，各軍閥的服裝顏色、式樣和面料各不相同，甚至同一支部隊，由于服裝加工工廠技術水平有限，每一批軍服顏色都有差別。比如直系為灰色，奉系為土黃色，直魯聯(lián)軍為藏青色……在老百姓看來是眼花繚亂。

　　甚至在1924年，“五省聯(lián)軍總司令”的孫傳芳還率領過一萬多名“花子軍”，穿短褲，著草鞋，戴頭笠，以至于浙江人還以為是土匪進入了本省。

　　說到這里時，蔣智把年份抹去，只說“花子軍”事件。鄧春榮聽了，痛心疾首地說：“軍服這項支出一定不能省，不能讓老百姓覺得，我們是一股新的匪幫啊！”

　　那么，到底用什么類型的軍裝呢？大家開始討論。

　　胡梅由于是人民警察出身，建議用07式陸軍淺灰綠色夏常服與春秋常服，配寬檐軍帽。雷州半島有半年都是夏天，以夏常服為主，春秋常服為輔。寬檐軍帽是為了應付雷州半島的長時間暴曬和突出其來的暴雨。官兵服裝基本統(tǒng)一，以級別資歷章、胸標、姓名牌、臂章以示區(qū)別。

　　出身貧寒的蔣智考慮問題沒那么理想化。他懷疑現(xiàn)有的制衣技術無法達到07式軍服的要求，是否采用八路軍的軍服樣式，用當?shù)氐耐练ㄉa(chǎn)，用穩(wěn)定的藍灰色即可。在電視電影中看到的黃灰或灰白色的八路服，其實最早也是黃綠色的，與國軍的顏色一致，只是因為染色不好，才褪了色。

　　對于這個問題，文化程度不高，知識不淵博的葉縱橫沒什么想法，他只說了一句：“關鍵是老百姓要認可，比如楊富貴一家，他們心中的軍人應該穿什么?！?p>　　高飛鴻想了想說：“縱橫說得有道理，其實我們現(xiàn)在北洋政府時代，軍服不能跨越太大，不能太超前，還是要以北洋時代流行的日式軍服為標準，才能給老百姓一種認同感。現(xiàn)在這種軍衣廠不少，估計都有大量的成衣可現(xiàn)購。即便沒有成衣。模板都是現(xiàn)成的，既便沒做過的廠商，也能仿制，比較方便，我們只剩一兩個月的準備時間了。”

　　受當時世界列強軍隊服裝的影響，北洋時期各軍閥制定的軍服式樣上大體相近，而與東鄰日本的軍服更為接近。自北洋練兵以來，中國軍事制度上主要學習日本。當時軍官、士兵一般多戴硬殼大檐帽，綴五角形帽徽，按民初國旗（五色旗）紅、黃、藍、白、黑顏色。軍官常服用呢料，士兵用黃斜紋布。軍官穿長筒靴，士兵打綁腿、著高腰皮鞋。官兵均配領章，采用呢制，呈長方形，將官為全金色，其余按紅、黃、藍、白、黑區(qū)分步、騎、炮、工、輜兵科。官兵均以肩章區(qū)別等級。

　　鄧春榮雖然搞不懂“07式”“八路軍”是什么，但對高飛鴻的看法比較認同，也點點頭說：“廣州那邊有比較成熟的軍衣廠，我立即讓少華上廣州看看，看有沒有人能承接這單生意，100多人的軍裝，應該問題不大?！?p>　　梁秋卻道：“大公子剛回來，又為軍服一事冒險去廣州，我認為不妥?？h保安團有一批現(xiàn)成的軍服還未發(fā)放，不如先去向林縣長借來，趁機商議收編的緊事?！?p>　　當時交通不便，從隨聞到廣州，騎馬趕路也要四五天，回來也是如此。一路上都有遇到土匪的危險。從廣州到北京，換船換車，需要十幾天的時間，所以鄧少華失聯(lián)了幾個月，大部分時間是在路上奔波，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這樣的長途跋涉，對普通人來說，非常危險。

　　大家聽了這個方案都點頭，目前看來，這是最便捷的一個方案。梁秋與縣長相熟，答允過幾日便帶大家去協(xié)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