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智沒敢提出參加行動,一是因為他對尸體的恐懼還沒消除,二是因為他是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去了確實是個負(fù)擔(dān)。
為保行動萬無一失,幾個人確定了這樣一個行動方案——
參加人員及分工:先鋒組葉縱橫、情報員吳奇兒、狙擊手李直仔三人;配攻組高飛鴻、胡梅、葉武、高文;楊二金、符恩率領(lǐng)30人持槍的雷神連士兵,已經(jīng)提前步行至老樹山附近,整裝待發(fā),隨時接應(yīng)。
行動計劃:連夜趕到老樹山。利用葉縱橫的夜視功能,在凌晨4點左右發(fā)動襲擊……(為了避免劇透,先保密)
當(dāng)下已是下午,大家匆匆用餐后,先各自回房休息。馬房已為大家準(zhǔn)備好七匹好馬,準(zhǔn)備凌晨1點出發(fā)。因路途不是太遠(yuǎn),也不用出發(fā)得太早,白白消耗體力。
夜黑了,胡梅在廂房的床上躺著,想著即將開展的“抓捕工作”,心里有些激動,難以入眠。
這個時空,真是太太太落后,太太太不方便了。以前在刑警隊時,出門有警車,抓捕時有防彈衣、防暴盾、有警犬,各種通訊設(shè)備隨時了解敵情、尋求支援,抓一兩個匪徒,出動多臺警車,十幾二十個警察,幾乎每次都是萬無一失。
而現(xiàn)在,七個人就要上山端掉號稱800人的土匪窩。這在原來的時空,想都不敢想!這樣大型行動要出動部隊才行!但這個鬼時空,軍閥不肯消耗兵力剿匪,縣保安團只有裝備不齊的100多人,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答,只能自己冒著“掛掉”的危險上了!
其實5個人要逃離這個時空也不是不可以,拿出光圈再穿,但是,穿過去是什么情況誰敢保證?逃走了,整個下喬鎮(zhèn)就會被滅,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對得起那些對穿越者們寄予厚望的父老鄉(xiāng)親們嗎?
……
正胡思亂想著,只見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進(jìn)了來,二話不說就翻身上床,抱著胡梅就準(zhǔn)備親吻。她趕緊推開。
葉縱橫輕聲道:“是我,來幫你練功的。怎么了?”
胡梅偷笑說:“卻,你總得說句話呀。我怎么知道是你,是尹志平怎辦?”
葉縱橫初中時也看過《神雕俠侶》的,知道這個梗,在她唇上一吻,笑道:“要不今晚我當(dāng)尹志平好不好?”
胡梅趕緊道:“千萬別!馬上就要行動了,就怕你練的是‘童子功’之類的,會有影響?!?p> 葉縱橫想想也是,自己身體的奧秘,誰也不敢說已徹底了解了,絕不可在這關(guān)鍵時刻亂來。
于是兩人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地下,葉縱橫摟住胡梅的腰,胡梅用胳膊繞住他的脖子,兩人來了一個長長的有禮有節(jié)的法式深吻。
一吻結(jié)束,葉縱橫摟了下胡梅,溫柔地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胡梅此時卻有點動情,身體和臉上都有點發(fā)熱,忍不住用雙手伸進(jìn)葉縱橫的上衣里去摸他那結(jié)實的裸背……
沒想到,葉縱橫竟然推開了她,輕輕叫道:“小梅,控制下,剛說的童子功呢……”
胡梅這才清醒過來,趕緊收手,臉上羞得火熱。
葉縱橫在她臉上輕吻一下,說:“要打仗了,好好休息……”話音未落,人影已閃出門外。
胡梅心里不禁對葉縱橫生出幾分佩服,如此有自制力的男人真是少見!
凌晨1點,鄧府出來七騎人馬,其中一馬背上是兩人,葉武押著被捆成粽子狀的黑痣土匪,據(jù)他自我介紹,他的花名叫黑痣強,一年前加入陳四仔匪幫。
黑痣強原是被土匪綁上山的一個小戶人家的兒子,由于家里一直沒人來贖,陳三仔本來要將他殺掉,后聽下山打聽的探子說,他父母那條村“年冬鬼抓人”,全村人一百多人,幾天內(nèi)死光光!
什么叫“年冬鬼”?雷州半島上的老人可能還會有印象,那就是鼠疫。由于清政府和民國政府措施不力,導(dǎo)致雷州半島的鼠疫持續(xù)了81年(1872-1953),共死亡7萬多人,常常是一條街一條村地集體死亡,其中連江的安鋪鎮(zhèn)被列為世界第二大鼠疫重災(zāi)區(qū),共死亡5000多人。直到現(xiàn)在,很多老人都還對雷州半島的鼠疫記憶猶新,稱之為“發(fā)人瘟”或“年冬鬼抓人”。
得之這一消息,黑痣強成了雞肋,他自小嬌生慣養(yǎng),貪生怕死,為了避免被殺,他跪下來苦苦哀求陳三仔,愿意從此跟隨,做牛做馬都行。當(dāng)時正好陳三仔在擴充隊伍,便收編了他。
黑痣強雖然膽小,但有點小聰明,做哪行像哪行,也慢慢有點土匪樣了,甚至也敢殺人了。只是有一點,陳三仔陳四仔殘忍地吃人肝練膽量時,他怎么也不敢吃,有一次不小心在唇上沾了下,他便吐得翻江倒海,連膽汁都吐出來了。也因為這件事,他被陳家土匪兄弟認(rèn)為是一個廢物,一個不需要提防的人。
據(jù)黑痣強交待,陳氏兩兄弟說有800人的隊伍是夸大了,但500人是有的,不過,前段時間與造甲三連續(xù)打了幾次仗,損兵折將了200多人(有的傷亡,有的被收編),因此山上至少有200人,有槍的只有80人,裝備不足,剩下的都是拿刀的。
陳三仔陳四仔就是因為資金不足,才多次下山“掃村”,卻因此跟另一支悍匪“造甲三”干上了。據(jù)說這造甲三不是一般的土匪,號稱“劫富濟貧”、“只搶洋界,不搶唐界”,連妃肥仔的隊伍,他都敢打,更別說陳三仔這種小股匪幫。
陳氏二兄弟最近真是焦頭爛額,遲遲不對下喬鎮(zhèn)動手也是這原因。狼多肉少,鄧春榮這塊大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但大狼未出手,小狼也不敢動。
聽了黑痣強的交待,了解犯罪心理學(xué)的胡梅心想:“這個小同志對土匪的心態(tài)應(yīng)該比較復(fù)雜,是否可以策反一下?”
高飛鴻是生意人,也比較懂心理學(xué),也有同樣的想法。
葉縱橫卻有些猶豫,心想要不要利用完了就要趕緊殺掉,省得有后患。
這一晚是正月十六,月兒又大又圓,七匹馬疾馳而過,不到2小時(本文均用原時空的計時方式)便到達(dá)目的地附近。大家捏了一把汗,距離如此之近,這幫土匪不剿滅,下喬鎮(zhèn)先栽在陳家兄弟手里。
離老樹山500多米的時候有一灌木叢,楊二金的隊伍便埋伏在這。大家下了馬,與楊二金等人匯合,將馬拴在路邊的林叢中。騎馬聲響太大,容易驚動站崗的土匪,層層傳報上去,陳三仔做好準(zhǔn)備就不好進(jìn)攻了。
先鋒隊7人與楊二金等人約定,搞定陳三仔后,以響哨花炮為訊,楊二金便帶人上來做最后的總攻。
葉武解開黑痣強的綁繩,葉縱橫拿出手槍頂著他的額頭,低聲說道:“你要是信不過我的槍法,就大喊一聲,叫陳三仔來救你——”
黑痣強哭喪著臉說:“不敢不敢!”心里卻想,這下玩了,兩邊都得罪不起,搞不好這條小命真不保了。
葉縱橫今天除了手槍,還拿了一件寶貝——鄧府唯一的一枝最新款的德國MP18沖鋒槍,正是昨天前來道賀的商人鄭康保送來的,是他剛從參加一戰(zhàn)的德國軍隊中一個特殊的渠道搞到的,算是樣品。
盡管MP18在100年后是相當(dāng)落后的一種沖鋒槍,但在當(dāng)時是最先進(jìn)的了,配20發(fā)直型的彈匣,換彈方便,特別適合一對多的戰(zhàn)斗。
聽說鄧春榮要買軍火,心思靈活的鄭康保便趕緊將剛到貨的MP18送過來,結(jié)果還沒細(xì)談,便發(fā)生了血案,只好改日再議了,沒想到立即能派上用場。
只見葉縱橫穿著一件黑色的對襟長袖上衣,卷著袖口,露出白色的里子,下半身是黑色燈籠褲,踩一雙牛皮長靴,褲腳束在靴子里,頭上戴一頂?shù)偷偷秃谏珰置?。手上拿一把MP18沖鋒槍,腰間別一把勃郎寧手槍和一排彈匣。
“我的仔不愧為這條街最靚的仔,”胡梅沾沾自喜地想,“不過,也太像土匪了。那豈不是警匪一家???”
其實身邊的高飛鴻也是一樣打扮,只不過衣服是深褐色的,只有手槍,沒拿MP18。他看上去比葉縱橫更加成熟和男子氣,同樣魅力十足。但偏偏胡梅視而不見,像吃了迷魂藥,心思都在葉縱橫身上了。
所謂的“山”只是個丘陵,但樹木非常之密集和高大,只有一條小路可以上下。陳三仔在山下、山腰、山頂都安排了人站崗,現(xiàn)在人手和槍支不夠,每班也就二人。
一身黑衣吳奇兒輕手輕腳在前面踩點,只見兩個沒精打采的哨匪,拿著步槍在打瞌睡。
說實話,除了土匪之間偶爾互打幾場,軍閥、縣府都沒力量來剿匪,但土匪一般是為了搶奪戰(zhàn)利品才打,不會搞夜襲什么的,所以毎晚都是平安無事,哨匪早就放松警惕了。
吳奇兒拿著把短刀,悄無聲息走到一個哨兵背后,拿刀一抹,連哼都沒哼一聲,哨兵就見閻王去了。另一個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也被吳奇兒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