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縱橫下了馬,叫三名隨從牽著馬遠遠跟著,自己一個人走了過去。
海風(fēng)咸熱,海潮澎湃,烈日當(dāng)空,此地并非舒適之處,為何要約在此處見面?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笑語盈盈,問道:“你就是葉縱橫?”居然是一女扮男裝的女子。
葉縱橫一抱拳:“正是,未請教?”
那女子笑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你是來問朋友的下落的吧?”
“是?!?p> 那女子上下打量葉縱橫,半天才欣賞地說:“果然名不虛傳,連廣州灣總公使的鬼妹女都動了心?!?p> “還請告知我朋友下落?!?p> 女子呵呵笑道:“急什么?陪我去那邊走走?!闭凵戎柑?,是一處野菠蘿林。
驕陽似火,兩人便踩著沙地向野菠蘿林中走去。
角尾西邊有一片五畝多的野菠蘿林,盤根錯節(jié),根蔓相連,劍葉繁茂,遮天蔽日;沿著通幽的曲徑漫步,幽靜涼爽,別有洞天。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情人谷”。
在林中,女子取下氈帽,一頭瀑布似的黑發(fā)披下來,只見她眉飛入鬢,雙目有神,雖不是十分美麗,卻有一種笑看風(fēng)云的大氣。
女子在手上拍著折扇說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沒想到你生得如此之俊——”
葉縱橫被改造的外貌給他帶來了諸多桃花運,也帶來了諸多煩惱,但,直接被女人這樣夸贊,還是第一次。他臉上一紅,不知道怎回答,也沒心思回答。
“有很多人怕我,你怕不怕?”女子問道。
“不怕?!比~縱橫說。
女子大膽地看著他的眼睛,笑道:“你敢抱我嗎?”
這個時空的女子居然如此主動?葉縱橫驚訝了。100年前的女人不應(yīng)該都是保守、矜持的嗎?當(dāng)然還有四姨太那種欲迎還拒心機女,只是葉縱橫沒留意。
他心里焦急萬分,但又不能顯露出來。這是唯一的線索,萬一惹怒了她,斷了線,怎么辦?
女子笑道:“你抱抱我,我就告訴你。”
葉縱橫覺得很詭異,真的那樣簡單?本能地,他試圖去摸腰間的槍。
哪知他輕輕一動,女子便已查覺,動作更快,一把銀白色小巧的勃郎寧便頂在了他的額頭,槍洞很是冰冷。
女子冷冷地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要這就送你上路?”
葉縱橫慢慢舉起手,不敢亂動。這女子是顛的,不按常理出牌的。自己的頭部如果被槍擊,還有沒有恢復(fù)的機會?這是絕對絕對不敢試的。
女子解下他的槍,扔到一邊。
葉縱橫說:“好,你說怎樣就怎樣?!?p> 女子收起槍,恨恨道:“別跟我玩花樣,我能讓你的幾個女人都活不了!”
原來,在老百姓眼中,胡梅、容素素、海倫都是葉縱橫的“家眷”。也可以說這是他們強加給偶像的光暈。
這句話是真的讓葉縱橫一動不敢動。
“你要我做什么?”
“哈,把姑奶奶我哄開心了,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女子說話非常蠻橫。
這是一朵渾身長滿毒刺的玫瑰,但是為了救人,他不得不將她擁在懷里。
女子滿意地笑了:“親我?!?p> 葉縱橫看著她的臉,其實她也算是一個美人,看年齡與胡梅差不多,在這個時空是個老姑娘了,不知是否婚配。
葉縱橫閉上眼,嘴唇落了下去。女子很是主動,兩人深深地吻在一起……這個時候,女子顯得柔情似水,跟普通女人沒什么兩樣。
長長的一個吻之后,女子滿意地看著他,問:“你是否覺得我很奇怪?”
“……是?!?p> “想知道原因嗎?”
“……想?!逼鋵崯o所謂想不想,都是為了救人,順著她說而已。
“因為我們這種人,毎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迸悠嗳恍Φ?,“曾經(jīng)我有一個喜歡的人,還來不及表白就死了。另一個,只拉了拉手,第二天也死了。所以,從此之后,我都隨心所欲,及時行樂?!?p> 這番話讓葉縱橫心驚:她到底是誰?
“我可能愛上你了,”女子說,“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你說。”
女子摟住葉縱橫的脖子,嘴唇印了上去。當(dāng)他以為她是想再次親吻時,她卻狠狠咬了他一口!
“啊……”葉縱橫痛得低聲叫了起來,這真是一朵帶毒刺的玫瑰。
“記住,我叫阿鳳。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個女人,也不在乎你愛不愛我,我愛你就行?!?p> 葉縱橫突然很痛恨自己這張臉,本來很簡單,他完全可以殺了她,但對一個聲稱愛你的女人下得了手嗎?這分明就是一把枷鎖。
“我記住了,阿鳳。還有什么吩咐?”
“暫時沒想到,你欠我一次,記賬吧。”
“欠……什么?”
“我說什么就是什么?!?p> “好吧?!?p> 阿鳳死死地盯著他,眼神銳利,然后婉爾一笑:“你的人在造甲三那里,地點是老虎洞,隨聞縣城西北方向10里?!?p> 造甲三?這是僅次于李福隆的土匪,號稱只搶“洋界”,不搶“華界”,也有兩三千人的規(guī)模。自己單槍匹馬如何去搶回6個人?
“造甲三本來只想擄你的鬼妹跟法國人換軍火,但我讓他把鄧家大少一起擄了,交給我處理,贖金與他平分。至于其他幾位,”阿鳳用折扇抬起葉縱橫下巴,“那都是你的人吧?你用什么來贖?”
“反正我欠你一次,你說怎樣就怎樣?!?p> “你可記住你說的話,別下次見到我就開槍!我不想死在你手里!”
葉縱橫說:“只要你不殺他們,我……我也不會殺你?!?p> 阿鳳點點頭,摟住他的腰,微抬起頭,在他唇上輕印了下,溫柔地說了句:“還疼嗎?”
“不疼……”話沒說完,阿鳳柔軟的唇便堵住了他的嘴,兩個人又擁吻到了一起,這次的時間更加長,更纏綿,吻得兩個人都有點動情,心跳加快。
這種成熟女人的誘惑,比沒心沒肺的法國小美眉強大許多。
“我會叫造甲三放人?!弊詈?,阿鳳輕輕地說,她凝視著葉縱橫,“再會?!比缓箝W身進了密林之中。
遠遠的,葉縱橫聽到馬叫聲,十幾騎人馬疾馳而去。原來,她帶來的人馬更多。
葉縱橫撿起地上的手槍,如果不是唇上細幼的幾個牙印和微痛感,他真的不敢相信剛才發(fā)生的事,真像一場夢!
“阿鳳……”他琢磨著這個名字,突然想到林縣長說的李福隆手下的“四龍一鳳”,難道她,就是李福隆的胞妹李金鳳?除了她,還能有誰?
第一次,葉縱橫覺得對胡梅有些虧欠……
那天從塔上下來的時候,胡梅已直覺情況不妙,她掏出槍護住容素素與海倫,想盡快脫離這個危險地帶。
塔外擺攤的男子突然端起竹篩拋過來,薯粉落到他們身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煙霧彈在地上爆開,黃色的煙霧彌漫開來,還有迷香的味道,感覺有人把自己扛上了馬,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胡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都被麻繩綁住了,6個人都被綁在一個小屋里,身上的手槍已經(jīng)被收繳。桌上一燈如燈。門口有兩個土匪在看守。
除了自己,好像其余5人都沒醒。高飛鴻似乎動了一下,她趕緊挪過去,推醒了他。
高飛鴻迷茫地看著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胡梅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們被綁架了。想辦法解開繩子?!?p> 高飛鴻點點頭:“我鞋幫里有一把小刀刃?!彼@雙鞋是他從16萬年前帶回來的,有一個內(nèi)置小袋配著一把小刀刃,極難被發(fā)現(xiàn),本是應(yīng)付戶外特殊情況的。
胡梅將手挪到他的靴子處,摸索了好久,終于取住了刀刃。她將刀刃放到高飛鴻手中,輕聲說:“我們背對背,你先幫我割斷繩索。”
兩人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用極輕的動作割著繩子。胡梅的繩子先被割開。這時有人進來看了一眼,她趕緊保持住被綁的姿勢。
接著,她接過刀刃幫高飛鴻割繩子,花了十幾分鐘也割開了,然后割腳上的繩子……
這時,門口的哨匪覺得不對勁,進來查看。兩個人仍閉上眼假裝昏迷,等湊近了,高飛鴻一記直拳打在他頭上,哨匪頓時昏了過去。
高飛鴻拿著哨匪的漢陽造,沖出了小屋,然而,他一出來發(fā)現(xiàn)問題更大,沒有電,匪窩的戶外一片漆黑,他頓時如沒頭的蒼蠅一般。
這邊,胡梅也跑了出來,與一個哨匪搏斗在一起。由于特別訓(xùn)練過與手持長搶的對手搏斗,練武之人又有聽聲辨物的本事,在黑暗中也有優(yōu)勢,幾個回合下來胡梅便將對方放倒在地,繳了槍。
正在此時,十幾個人手持火把沖了出來,將胡梅和高飛鴻這一片地方照得如白晝一般。
兩人大叫不好,一前一后,拿著槍直退。高飛鴻大叫一聲:“小梅,快跑!”隨即舉起槍著那十幾人連發(fā)數(shù)槍,試圖把他們引開。
只見幾個土匪飛奔上來,將高飛鴻連踢帶打按在地上,繳了他的槍,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他的腦袋。
“有兄弟受傷,我X你老母X,做了他!”有人叫到。
海邊的老虎
作為一名女土匪,見到好東西就搶,李金鳳的行為是很符合人設(sh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