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縱橫并未阻攔黃興業(yè)離去,畢章黃不是主犯,他也受損得厲害,做人留一線,不必逼得太緊,只道:“把這兩位先給我看押著……”士兵們拿出繩子,不客氣地將兩人幫在椅子上,
由于蔡若蘭全身骯臟又濕透,現(xiàn)在第一件事是要帶她換衣服。
葉武抓住一個婆子,命令道:“去找?guī)准殉鰜斫o小姐換上,否則就斃了你!”那婆子哪敢不從,被一個士兵拿槍逼著去取了衣服回來。
由于沒有女兵跟著前來,葉縱橫只能自己將她帶到一口偏僻的井水旁邊,背過身子,讓她自己簡單清洗一下,并換上新衣。
換上衣服后,蔡若蘭則突然想起,哭道:“銘仔,我怎么忘了銘仔!不知他還有命沒!”
一邊與葉縱橫去找銘仔,一邊哭訴銘仔舍身救己的壯舉。葉縱橫聽了也不勝唏噓。由于蔡若蘭小腳走不快,一路上都是葉縱橫抱著。
臨到門口,蔡若蘭猶豫了一下道:“我不進去了。”葉縱橫明白她的意思,自帶葉武進去查看。只見銘仔臉色嘴唇發(fā)白,身下仍在流血,呼吸脈搏微弱。
葉武有一點傷口處理知識,將銘仔傷口上部用細繩扎緊,止住血,然后命一士兵立即騎馬帶他回廣州灣救治,至于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葉縱橫拉著蔡若蘭來到蔡天霖與鄭玉芳面前,對她說道:“這兩個人剛才設計害你,你看應怎處置?”說著,將手中的毛瑟原裝手槍遞到了蔡若蘭手里。
蔡天霖看著蔡若蘭啰啰嗦嗦拿著槍,極怕她沖動走火,這才慌了神,叫道:“賢侄女,賢侄女婿,看在親戚的份兒上,高抬貴手吧?”
葉縱橫問道:“若蘭,你有這樣的親戚嗎?”
蔡若蘭畢竟是個心軟的女兒家,嘆道:“算了,他是蔡氏的族長,又是我爸的同族兄長,都是受了鄭氏的蠱惑……”然后她對蔡天霖道:“伯父只要保證以后不再干涉大盛金鋪的事,我便……不追究了?!?p> 蔡天霖忙道:“我保證!我保證!”
葉縱橫從蔡若蘭手里拿過槍,瞄也不瞄,呯一聲就打在蔡天霖的左小腿骨上,蔡天霖慘叫一聲,抱著腿在地上蜷成一團。
“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躺在床上反省反省,什么叫做親戚?!比~縱橫道,“你可以滾了。”
幾個鄉(xiāng)勇忙將蔡天霖擔了下去,請大夫救治。
現(xiàn)剩下鄭氏一人,她脾氣挺硬,扭頭不理蔡若蘭。
“我弟弟在哪?”蔡若蘭顫聲問道。
“你管他在哪?我個仔,死生與你無關?!编嵤习寥淮鸬馈?p> “胡說,他是我父親的兒子,我的弟弟,我蔡家的香火!快把他交出來!”蔡若蘭的傳統(tǒng)觀念還是很重。
鄭氏看了葉縱橫一眼,對蔡若蘭道:“交出來也行,除非讓你男人親我一下。”
“你……你……”蔡若蘭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竟無言以對,只是看著葉縱橫。
葉縱橫見鄭玉芳死到臨頭,還在與蔡若蘭談判,不僅頗為感嘆,有這樣強勁的對手,10個李氏母女也不是對手。
葉縱橫將蔡若蘭拉到一邊,耳語幾句,將一把飛刀塞到她手里。蔡若蘭搖搖頭,似是不敢,葉縱橫拍拍她的肩,輕推了一下。
蔡若蘭拿著飛刀,對著鄭玉芳那如花的臉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你要是不說,我便……便在你臉上割……割上幾刀……”
鄭玉芳嚇了一跳,但看她這表情,料想她也下不了手,冷笑道:“你要是敢動我,我便讓你一生一世見不著你弟!”
葉縱橫見蔡若蘭這軟軟弱弱的樣子,心想,論殺伐果斷,她別說遠不及胡容李三女,恐怕連容小竹、胡小梅兩個丫環(huán)也比不上,估計今后也幫不上什么忙。不過,在一幫“女強人”中,她這個柔柔弱弱的樣子也有點可愛。
葉縱橫從她手中拿過飛刀,比在鄭玉芳的臉上,稍稍用力,一道血印就出來了,他道:“她不敢,我敢。想一想,當你丑得像鬼時,你還有底氣叫哪個男人親你嗎?”
臉上的疼痛讓鄭玉芳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什么都干得出來,她微微顫抖著說:“是不是我說了,你們就放我走?”
葉縱橫一腳踩在她所坐的椅子上,逼視著她的臉說道:“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資本和我談判嗎?我姓葉,才不管你們蔡家的鳥香火!”
鄭玉芳這下真的怕了,道:“明仔……明仔在梅菉翠玉樓……我一個姐妹那里住著,她叫翠萍?!?p> “翠玉樓是什么地方?茶樓么?”蔡若蘭迷惑道。
“不是,到時我去將明仔接回?!比~縱橫道。
“我可以走了么?”鄭玉芳問道,臉上的傷口刺痛,令她心驚肉跳,這可是她最重要的資本。
葉縱橫看著蔡若蘭。蔡若蘭低著頭道:“看在阿爸和明仔的份上,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葉縱橫道:“若蘭你想清楚了,這個女人很厲害,你這是放虎歸山!”
蔡若蘭捂住臉說道:“我……我狠不下心來,讓她走吧!”
葉縱橫只能對手下說:“放了她!”
葉武湊上來說:“三個人都放了?不能都聽蔡小姐的吧,我們今后會有麻煩的?!?p> 葉縱橫無奈地搖搖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婦人之仁”?
一場災禍就此化解。還好最后能趕到,否則這葉家“四奶奶”便香消玉殞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葉縱橫先帶蔡若蘭去翠玉樓接了明仔,在荷槍實彈的威脅下,翠萍乖乖地交出一個七八歲的可愛男孩,他與姐姐感情很好,二人見面抱頭痛哭。這樣一來,蔡若蘭將弟弟帶在身邊,更是順理成章繼承父親家業(yè),再無人有異議。
一行人回到廣州灣,蔡若蘭與母親說起在蔡村的驚險經(jīng)歷,兩人更是哭得淚人似的,所幸在千鈞一發(fā)之時,蔡若蘭獲救,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李氏再次堅定了一定要依附葉縱橫勢力的決心。
她提出,要盡快在大盛金鋪舉辦一場聯(lián)姻的婚禮,要讓葉蔡結親成為既定事實,否則,他們孤女寡母還是會讓人覺得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