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縱橫做了三個菜:炭燒生蠔、干煎白鯧、干煎大蝦。
別墅里的家用電烤箱是美國通用電器公司的。1905年,作為眾多為簡化廚房生活而設計的設備中的首個產品,GE(通用電氣公司)的第一臺電烤箱D-12面世。這也是全球第一臺電烤箱,結構簡單實用。到了1919年,通用烤箱的性能也提升很多了。
葉縱橫測試烤箱后,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溫度和時間,烤出一大盤蒜香撲鼻的生蠔。蠔殼上的蠔肉在沸騰的汁液里顫抖,讓人垂涎欲滴。
菲力忍不住了,盡管很燙也拿起了一個,吹了吹,先將湯汁喝了,再用刀叉將蠔肉割下來,放進嘴里。他一邊咀嚼一邊贊道:“太美味了,葉,你是怎樣想到這個做法的?”
讓娜也試了試,道:“這太神奇了!味道非常鮮美!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做牡蠣!”
葉縱橫怎能告訴他,是八九十年之后出現的?只道:“用木炭烤更好吃,我小吃候吃過……”他望著遠方,恍如隔世。
接著,他又按雷州半島的方法用花生油煎了白鯧和大蝦。鮮榨花生油是當地特產,中西式廚房都有備。魚蝦煎好端上桌來,火候掌握得很好,又香又嫩。A001的小腦真是特別發(fā)達,廚藝似乎是天生的。
讓娜按法式西餐的放法做了芝士焗龍蝦,一盤水果沙拉。最后,她將牛角包從烤爐里端出來,一大盤十二個,擺在葉縱橫面前,興奮地說道:“葉,我想你一定喜歡!”
葉縱橫不忍拂她的好意,拿起一個放進嘴里,果然松軟酥脆,香甜可口。
“好吃嗎?”讓娜問道。
“夫人你的手藝很棒!”葉縱橫贊道。
“別叫夫人,叫我讓娜?!彼贿呎f著,一邊將龍蝦、鯧魚、大蝦分成了三份,按照法式大餐的形式裝在三個平盤中,配上了刀叉,還擺上了餐巾。葉縱橫將餐巾固定在領口上,陪他們一起吃。
廚房里還有一支紅酒,讓娜拿出三支酒杯,給大家都倒上。
“A ta santé(干杯)!”讓娜舉杯,微笑著說道。
“Puorquoi(為了什么)?”菲力看來很喜歡這種美食的氣氛。
“Pour l'amour(為了愛情)。”讓娜看著葉縱橫說道。
葉縱橫心里一動,暈,這總督夫人不是真愛上自己了吧?“Pour chacun,e l'amour(為了每個人的愛情)?!彼a充道。
讓娜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么,三人笑著干杯,一飲而盡。
葉縱橫剛把一塊魚放進嘴里,忽聽到門外有人叫:“老大,老大!”聲音不大,但他還是聽到了。
“失陪一下?!彼畔碌恫?,取下餐巾,走到小院外面。原來是鬼鬼祟祟的黑痣強。
葉縱橫坐懷里掏出“越南他爸”煙,拿出兩根,遞給黑痣強一根。黑痣強趕緊掏出火機給葉縱橫點上煙,然后又給自己點上。
“有什么情況?”葉縱橫問道。
“那女賊,我和梁秋師傅審了。她居然是在廣州小有名的‘野貓女’!她專盜富戶的珠寶賣到香港,今年做了幾單案了,省里懸賞抓她,沒抓到!”黑痣強答道。
“我X,她倒消息靈通,總督夫人一到廣州灣她就來偷!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老大你說對了!她這次還真不是自己的活兒!是受什么越南復興會一個姓潘的人指使,說那寶貝似乎是什么王室的,要物歸原主……”越南復興會受同盟會影響,正是在廣州成立的。
黑痣強正說著,耳力敏銳的葉縱橫卻隱約聽到了得得得的馬蹄聲?!坝腥?!”他俯下身子貼著地面聽了聽,對黑痣強道:“西北方向有幾騎人馬過來!你去看看,這里白天沒安排警衛(wèi),別讓閑雜人員過來!”
黑痣強應了一聲,向著西北方向跑過去。
菲力走別墅正門,遠遠地問道:“嗨,葉,有什么情況嗎?”
葉縱橫道:“沒什么,還是那個老鄉(xiāng)……他手頭緊,找我借點錢。你們先吃,別辜負了美食!”
“好的,你得快點,美食與好友缺一不可!”菲力笑道。
“沒問題!”葉縱橫將兩根手指放在右眉邊向前一揮,來了個瀟灑的波蘭軍禮。
菲力進去后,黑痣強一溜小跑回來了,氣喘吁吁對葉縱橫道:“老……老大,不好了!是少奶奶和一個男人,那男人說姓阮,他們在樹林那邊等你……”
胡梅和阮福清?葉縱橫心里一凜。他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對黑痣強道:“走,跟我去看看?!?p> 兩人奔跑到西北面的樹林,只見胡梅與阮福清各牽著一匹馬站在那里,似是在等他到來。胡梅穿著暗紅色的緊身衣,披著同色的披風,威風凜凜。阮福清仍是穿著阮氏王朝的龍繡服。
一看到胡梅的臉色,葉縱橫就知道沒什么好事。他懷里還揣著她的飛刀,那是給他的警告。
見到葉縱橫到來,阮福清抱了抱拳以示禮貌,葉縱橫也回了下禮。
“不知親王找葉某何事?”葉縱橫道。
“哦,聽說少帥手下抓了野貓女?此女與我越南復興會有關,還請……”
阮福清還沒說完,胡梅便打斷他的話冷笑道:“跟這漢奸走狗啰嗦什么?葉縱橫,把野貓女交出來!”
葉縱橫看見胡梅這樣子,心里著急,只道:“小梅,刺殺佛郎索瓦的計劃趕快放棄,否則你被法國人抓住,我也救不了你!”
“為推翻帝國主義,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需要你來救!”胡梅斬釘截鐵地說道。
看來跟她講道理是沒用的,葉縱橫只能對阮福清道:“親王,此次印度支那總督視察廣州灣,只是例行公事,請勿在廣州灣生出風波,波及平民和商人,你們有什么恩怨,待他回到河內再說。屆時,我定將交回野貓女。”
阮福清有些猶豫,畢竟,印度支那署在河內防范森嚴,又是王室所在地,等于有人質在法國人手中。若能在廣州灣以胡梅之手除去佛郎索瓦,卻是神不知鬼不覺,是上上之策。
胡梅對阮福清道:“休得信他的承諾!這姓葉的,就是一個背信棄義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