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素的侃侃而談,令在座所有人目瞪口呆。葉縱橫雖然聽不大懂,也感覺到了這些經(jīng)濟(jì)手段的厲害,不過,作為貧民的兒子,這些政策讓他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哦,美麗的女士,”克勞泰默問道,“你剛才說,以你的經(jīng)驗,我猜你一定曾是哪個城市的行政長官……”
容素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臉上一熱,道:“這個倒沒有,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小建議?!?p> 戴朝恩坐在容素素旁邊,向她伸出了大拇指,低聲道:“厲害,向你學(xué)習(xí)?!?p> 商會見面會后,佛郎索瓦再度陷入了沉思中,他抽著一只雪茄,對葉縱橫道:“看來,我確實低估華人了。連一個女人,也有如此卓越的見識,這些方法,都是我們從來沒想到過的?!?p> 趁佛郎索瓦休息時,葉縱橫找了個借口出了門,他用耳力聽到容素素的聲音,她正與戴朝恩在走道上說著什么。葉縱橫跟了過去,靠近他倆,對戴朝恩說了句“打擾一下”,拉著容素素便閃進(jìn)一間空房間,兩人擁抱在一起。
葉縱橫吻了她一下,然后從懷里掏出那顆海洋之心,放到她手中道:“送給你?!?p> 容素素拿著這顆藍(lán)鉆,對著光線看了看,驚道:“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海洋之心?”
“是的,總督大人送給我的,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
“天哪,我太幸福了!”容素素這個“拜金女”徹底被這顆無價之寶砸暈了,“我愛你,寶貝!”她說著,給了葉縱橫一個熱烈的吻。
“你先別戴它,聽說會帶來厄運。”葉縱橫叮囑道。
“我才不戴,懷璧其罪,戴了才危險,這個東西時間越久越值錢!”容素素一說到錢,眼里閃閃發(fā)光。她趕緊將這寶貝收在手袋里。
“要是我不在了,你就賣掉它,夠你花幾輩子了?!比~縱橫柔聲說道。
“呸呸呸!胡說八道什么!”容素素趕緊捂住他的嘴,“你要好好地活著,等我老了死了,你還只有21歲!”
葉縱橫心中一暖,將她摟進(jìn)懷里。容素素摸到他肩上的衣服破綻,知道那是刀傷之處,問道:“傷得怎樣?給我看看?”
“沒事,沒傷到筋骨。”
“她……她到底想怎樣?”容素素問道。
葉縱橫不敢將胡梅的話告訴她,怕她擔(dān)心。容素素摸著他嘴唇上的牙印,問道:“她咬的?這咬得有多深,到現(xiàn)在還能看到?”葉縱橫的傷愈能力是很強的,幾個小時還能看到牙印,說明傷口很深。
葉縱橫不想停留在這個話題上,道:“我們走吧,總督大人還在等著我?!?p> 兩人剛走出房間,便撞上了一個法國女人,正是讓娜。讓娜笑道:“我正在尋找這位女士,沒想到在這里!葉,你們認(rèn)識嗎?”
葉縱橫只能實話實說:“夫人,她是我的妻子?!?p> 讓娜一驚,道:“葉,你有兩個妻子?”
葉縱橫有點尷尬,不知怎回答。容素素道:“神愛世人,世人愛神?!彼畹赜谩妒ソ?jīng)》教義說出了多個女人愛慕葉縱橫的事實。
讓娜本來就認(rèn)為葉縱橫是圣子,這樣一說,剛好說到了她的心坎里?!拔叶?,阿門——”她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你們聊吧,失陪了?!比~縱橫向佛郎索瓦房間走去。剩下兩個女人對望著。
“容,我羨慕你?!弊屇瓤粗f道。
容素素敏感地覺得葉縱橫與這位總督夫人之間關(guān)系不尋常,但又不好點破。她的男人,真是一只失控的小野狼。
“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嗎?”容素素問道。
“我想去看看那個中國人的妻子和孩子,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
“沒問題,好心的夫人?!比菟厮卮鸬馈?p> 梁福貴的老婆玉妹和兩個孩子,已被安置在商會附近的一間客棧。他的棺木暫放在綠衣樓。明日由警署代雇馬車,送他們回遂西鄉(xiāng)下。
沒想到夏爾斯也在客棧這邊,他也剛與死者家屬見面。布雷佛的妻子堅持要求嚴(yán)懲兇手,讓他很是頭疼。他想,總督的決定太草率了,對法國人很不公平……
四人見面,讓娜向夏爾斯介紹道:“這是葉的妻子容?!庇窒蛉菟厮亟榻B道:“這是廣州灣警署最高長官夏爾斯。”
“很高興認(rèn)識你?!比菟厮嘏c夏爾斯握了下手。
“我也是?!毕臓査沟馈?p> “容是一位出色的女性,她非常擅長于城市的管理?!弊屇荣澋馈?p> “在夫人面前,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比菟厮刂t道。
大胡子的夏爾斯笑道:“夫人確實是一名出色的女性。我和夫人是在巴黎認(rèn)識的,她在歌劇院的表演安撫很多顆在戰(zhàn)后受傷的心靈。我也是她的粉絲?!?p> “我也愛聽歌劇?!比菟厮氐?,“怎樣才能聽到夫人的演唱?”
“明天下午,我將在大家樂戲院演唱《茶花女》片斷。歡迎你的光臨,容。”讓娜道。
夏爾斯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那太好了,我一定準(zhǔn)時到?!比菟厮氐?。
接著,夏爾斯帶她們?nèi)タ赐肆焊YF的家人。華人的命沒那么值錢,他老婆哭了幾場后,現(xiàn)在只是呆呆的。讓娜拿出厚厚一疊“安南紙”(廣州灣官方貨幣)給她,她接過,跪下來磕了個頭。讓娜趕緊扶起她。
“安葬了她的丈夫后,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安置他們?!弊屇葘θ菟厮氐?。
“我會的?!比菟厮氐?。
讓娜又向夏爾斯提出要慰問布雷佛的家屬。夏爾斯卻道:“他的妻子情緒還不穩(wěn)定,一直堅持要兇手以命償命,現(xiàn)在還不是慰問的時候。”
容素素奇道:“他打死了梁福貴,這個賬怎算?”
夏爾斯聳聳肩:“在她眼里,梁的命不值錢。她說,布雷佛打死中國人是合法的,這兩年都是如此。”
容素素在心里不禁慨嘆道:“這真是弱國出草民??!”但在這個時空,離中國強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